槍反風險雖大,但成功的收益更大。
不但怪物的當前出手會被打斷,而且,還會陷入一個短暫的僵直!
心無雜念的軌跡,完美地接上了連擊。
“啊,啊……”他整個人都傻了。
他從來沒有把輸出聚到這么高過。
從來沒有!
很快,僵直效果結束,軌跡準備回撤兩步,他剛好是一個俯下身子的姿態,不是很好,他需要調整一波再接上連擊,畢竟,被這種Boss隨便拍到一爪子,就不是好玩的。
可他剛退半步,陳謙居然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靠!!”軌跡直接就跟僵直效果結束的Boss鼻子對鼻子了!
Boss如步如舞地揚起比她的臉還大的利爪,朝著軌跡拍過來。
又是一聲槍響!
正中Boss眉心。
巨大而鋒銳的利爪,停在了軌跡的面前。
僵住。
“打啊。”陳謙看軌跡的攻擊停了一下。
“不可能!!”軌跡這下心態是真的要崩掉了,“不可能連續打出兩次槍反!就沒有這種事情!!”
“沒有兩次。”
“……你覺得我眼瞎嗎?”
“真的,沒有兩次,只是,兩個一次。”
“……你覺得我腦殘嗎?”
“唉,”陳謙不得不給出完整解釋,“Boss的槍反保護時間一般都是根據體型來的,就她這小胳膊小腿的,目測一下體重的話,保護時間最多能給到7.5秒。我第一槍和第二槍隔了8秒。”
“……”軌跡滿眼就只寫了四個字——你不是人!
“你打你的,我繼續說,”陳謙也沒有什么藏私的意思,收槍入套,又蹲到一邊去了,“你還想問,為什么我兩次出手的時間點不一樣,對吧?”
“嗯嗯!”
“因為,Boss兩次的攻擊姿態不一樣。第一次是撲擊,四肢著地的狀態,重心很低,需要強烈的沖擊才能槍反成功,需要手槍出套那一下的額外傷害的沖擊力,在抬手的時候直接就攻擊。第二次Boss是站立姿態,需要的沖擊力沒有那么強,但要快,我是在落手的時候再打槍反。”
所以,陳謙打的確實不是兩次槍反,而是兩個完全獨立的槍反。
嗯,最多只能算是……二段吧?
“……接下來交給我吧!!”軌跡眼看Boss的僵直效果又過去了,這一次他不需要退后調整姿勢了。
而且,每一次攻擊的傷害,已經很高很高很高了。
++++++
最后不到十分鐘的戰斗,軌跡打得滿頭是汗。
但5次攻擊加一次傷害,疊到后面,根本讓Boss越來越沒有還手之力!
“50%了……”
“好,30%,有二次形態變身沒有變出來。”
“最后的10%……妥了。”
到最后10%的時候,Boss都已經要出瀕死大招了。
這種瀕死大招一般都是范圍性的,即使是這樣的低級Boss,玩你三五次團滅也是輕輕松松。
可它明明已經一爪下去,從軌跡前胸捅到了后背,軌跡的生命活力直接從100%被拉到4%,但他就是繃著一口氣,沒讓它抽出爪來,它的大招就被軌跡疊出變態傷害的最后一劍,給悶掉了!
“死!!”軌跡看著Boss血條清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啊。
真的可以?
手上的光劍都掉下去了。
他的眼睛幾乎都沒有聚焦,就看自己的雙手都特別費勁。
完全不敢相信,他真的做到了。
“我單挑了一個Boss。”整個人都脫力了有沒有?
就這樣,過掉了一個劇情殺的Boss!
嗯,說實話,選擇光劍作為主武器的玩家,都曾經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像競速賽上的職業選手一樣,打出“一劍到底”的高光時刻。
但那到底是夢!
所以說,人還是要經常做做夢,內心戲多一點也沒關系。
萬一實現了呢?
可軌跡還沉浸在難以置信的“一劍到底”的喜悅中,一個細弱的聲音從他面前響起。
“大……大哥哥……”
那個膨大的小女孩,周身的黑霧漸漸散去,她慢慢地恢復了原本的大小。
兩根屬于噬極獸的觸須已經失去了光澤,脫落下來,脫落處像是兩塊被燒焦的黑色皮膚,扯出腐壞的呈灰色漿狀的血肉,她倒在冰冷的黑色石板地面上,側著頭,嘴角滲出青黑色的粘稠液體,目光茫然又無助地看向軌跡的方向,費力地伸出手……
軌跡才剛剛站起來,她的身體就定格在了伸手的姿態上,血肉迅速地失去了顏色,宛如一堆沒有生命的灰土。
風輕輕一吹,飄散在了空中。
“……”軌跡伸手一抓,抓到的卻只是空氣。
他的腳下,東西爆了一地。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視線就只停留在小女孩最后留下的一撮淡金色的卷發上。
眼看軌跡眼睛里又開始閃光了,陳謙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收拾一下爆落。”
“啊?”軌跡被拉回神來。
“還沒完。”陳謙一句話就成功地把他從悲傷的情緒里拽了出來。
“還……還沒完?這還能沒完啊?”軌跡哭。
“我說,你們打Boss,都從來不看腥葒素的濃度的?”陳謙一臉探究。
腥葒素的濃度高過了獵荒者戰斗服的防護力,馬上就是腥葒癥感染的負面狀態。
這個負面狀態是帶致幻效果的,那不等死?
“啊!!”軌跡這才從背包里掏出葒參計數器,一看數值都已經飆到兩度半了,再多半度就得突破現在一般獵荒者作戰服的防護力了!
“你不會忘了什么事吧?”陳謙無奈地說。
“什么……對,對,劇情殺。現在出來了嗎?要殺了?”
“你想什么呢?”陳謙哭笑不得,推他趕緊清點爆落,“并沒有什么劇情殺,所有的‘殺’能出現都只有一個原因。”
“呃,是什么?”
“實力不夠。”
“……”軌跡有被傷害到。
“簡稱——菜。”陳謙補刀,而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白色建筑,“動作快點。那里是劇情保護點。我們要轉移到那里。”
軌跡就無語了。
這什么破人啊,打個游戲跟個大少爺似的,一邊說時間很緊,一邊卻連腰都懶得彎一下?!
收拾和清點爆落這種事,以前都是有人自動給你做好了還是怎么的?
Boss級別不高,可爆落的東西并不少啊,一件七階副武器,兩種稀有級的素材,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那么多……就不怕他全給私吞了嗎?
但軌跡不敢說,軌跡也不敢問。
誰讓他“菜”呢?
菜就不要多話,內心里跑跑草泥馬就好了。
他盡自己的最大速度,收拾好地上的Boss爆落的時候,小玔他們也正好干掉手上的最后一只刺鰻,一行人就跟著陳謙跑向了不遠處的,那個長得像教堂一樣的白色建筑。
小教堂的外立面,已經破敗不堪了。
靠近了才能看到建筑周圍長滿的雜草,以及零零散散折斷在地上的十字架。
教堂門口的肉土比其他地方都要多,但挺奇怪的,是透過窗戶往里面看,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干凈整潔,桌椅板凳擺放一切如常。
只是沒有人居住,荒廢許久罷了。
“門卡。”陳謙跟軌跡說。
“在了在了。”軌跡掏出邊跑就邊準備好了的門卡,是從剛才的Boss身上掉落出來的,因為提示是地圖內道具,所以他沒有放進背包,拿在了手上,這會兒直接一刷就開了。
葒參計數器的“嗶嗶嗶嗶嗶”聲越來越急促,說明場景內的腥葒素濃度越來越高了。
但因為跑得很及時,有門卡,刷門也很快,在計數器數值跳到三度之前,他們六個人全都安全地鉆進門里。
“你們看!!”之前的闖禍玩家呼了兩口氣,回頭又看了一眼,整個人就趴在窗戶上了。
托卡萊納鎮的黑霧漸漸散去……
但這還不如不散呢!
窗外的一切太清晰了,清晰得讓人覺得,要不咱還是別清晰比較好?窗外是一群和剛才的小女孩差不多大的孩子,排成長長的一隊,整整齊齊,身體或左或右邊長著一根發光的觸須,沒有觸須的那一邊手上拎著燈,雙目無神地教堂前的小路上經過。
他們似乎是從北面的比丘山上下來的,只是在鎮子里路過一下,然后,再又回到比丘山上去。
他們沉默地、緩慢地走著,很輕,窗戶隔音也很好,聽不到腳步的聲音,他們也都是看著前方,并沒有任何一個側過頭看一眼教堂的窗內。
但幾個新人已經臉色煞白。
“咳,”好不容易等他們過去了,軌跡才敢清清嗓子,打破詭異的寧靜,“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躲進這個教堂里面,我們現在已經死了吧?”
“嗯,看樣子會死得很慘。”陳謙雙手的手指動起來,模擬噬極獸的觸須,比劃了一下被一群Boss級的噬極獸圍攻的場面。
“天啦,你別演了!”別說幾個新人被嚇到了,軌跡腦子里都有內畫面了。
另一個玩家縮著脖子問:“可是,自牧……你是怎么知道這里是劇情保護點的?不,準確說是,你怎么知道后面有這么一波恐怖的東西?”
陳謙就笑了,他的奧西里斯手表都要爆了好吧?
他收到警告的時候都還想找個人問呢,一個高危預警他能理解,一串是個什么意思?
“Boss掉落里出現門卡,且旁邊有突兀的建筑物,直接當劇情保護點進去再說,不用問為什么,記住公式就行了。”軌跡幫他解釋,順便教新人應對類似狀況,“你們現在這個階段,搞不清楚那么多的為什么。”
陳謙笑瞇瞇地點頭附議。
嗯,新人們如果按軌跡說的這么操作,以后的游戲生活,一定會很“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