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
怎么就說不通？
這家伙寫出了這個劇本，難道就不知道Joker這個角色需要怎樣的演技嗎？
聽著徐朝涵斬釘截鐵的話，蔣凡緊緊的皺著眉頭。
他好像已經看出來了，徐朝涵是下定了決心。
“你有意向出售這個劇本嗎？”
蔣凡沉吟了好久，終于是抵不過內心對于這個劇本的渴望。
說實話。
他今天的三觀都受到了顛覆。
在今天之前，他作為一名導演，雖然同樣很重視劇本，但是在他的理念里，導演的指導水平是可以把一個糟糕的劇本變得更加出色的，只要這個劇本邏輯通順。
換句話說，導演的執導能力、演員的演技和服化道之類是完全可以讓一個本來普通的劇本更加出色的。
這就像是優秀的廚師，可以用最平凡的食材做出令人驚艷的菜肴。
而他，就是那個廚師。
但是。
在今天，看到這個劇本之后，蔣凡才真的意識到一個頂級劇本擁有著怎樣的魔力。
他現在甚至有種立刻立項建組開拍的沖動。
他腦海中始終有一幕畫面，一個滿臉油彩，有著獨特微笑的小丑在廢墟中拿著沖鋒槍瘋狂掃射的情景。
神經質。
癲狂。
但是，這才夠味！
這一刻，蔣凡無比想要得到這個劇本。
但是徐朝涵微笑著搖頭的動作，完全打消了他的幻想。
“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另外，這個劇本，我可以帶走嗎？你放心，這個劇本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蔣凡想要采取拖字訣，他明白，徐朝涵執意出演這個角色，就是希望通過這個故事架構為依托來制作自己新作品的MV。
這個瘋子——
為了一首歌，這家伙是打算搞出一部好萊塢大片嗎？
蔣凡無力吐槽，但是明面上，依舊帶著微笑。
徐朝涵伸出手來做了一個你請便的姿勢，待到蔣凡離開，這才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在蔣凡放下劇本的那一刻，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華燈初上。
徐朝涵坐在沙發上，說實話，今天蔣凡的反應給他的打擊很大。
其實照理說，徐朝涵如今身上的關注度以及流量，已經足夠許多導演放下架子來和他平等交談了，但是今天蔣凡面對徐朝涵的反應讓徐朝涵意識到，原來在實力導演的眼里，自己就是一個純小白。
哪怕你的咖位和流量再高，也過不去他的那一關。
其實實話實說，徐朝涵本身對于飾演Joker這個角色，也是非常不自信。
珠玉在前，想要超越希斯萊杰和杰昆.菲尼克斯的表演，對于眼下對徐朝涵來說，完全不可能。
甚至，在他的腦海中有著希斯萊杰和杰昆.菲尼克斯的精彩表演，但是哪怕完全照搬也是天方夜譚。
演技這種東西，不是你看到就能學會的。
但是。
徐朝涵卻擁有自己的理解，甚至于，在這個世界，他就是一路演過來的。
演的久了，甚至就連他也覺得，自己真的成為了媒體和大眾眼中那個才華橫溢逆天到無可救藥的天才。
但是事實上，這些作品，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璀璨明珠罷了。
周維清坐在沙發的另一側，小聲的叫了外賣，她能明顯感覺到此刻徐朝涵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叮咚——
突然。
門鈴聲響起。
徐朝涵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仰靠在沙發上，腦海紛紛亂亂的，一幕幕畫面像是默片一樣在腦海之中閃過。
周維清起身趿拉上拖鞋，然后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看到穿著一條長款羽絨服，頭戴著一定黑色絨帽的陳瀾，周維清的表情立刻變得滿是驚喜。
“瀾姐——”
周維清撲到陳瀾的身上，給了陳瀾一個大大的擁抱。
陳瀾微笑著抱住了周維清，拍了拍這個丫頭的脊背，然后才脫下帽子和外套，在門口的玄關鞋架上拿下自己的拖鞋。
“小涵怎么了？”
看著仰躺在客廳沙發上顯得有氣無力的徐朝涵，陳瀾柔聲向著周維清問道。
“不知道，自從下午回來就是這個樣子，好像被打擊到了——”
周維清一頭霧水。
她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知道，好像和徐朝涵之前花費了半個多月寫出的劇本有關。
想必人家導演并沒有看上這個劇本吧——
不過也并不意外，徐朝涵又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寫出個劇本就指望能拍成電影，開什么玩笑？
相比于徐朝涵的不爽，周維清倒是覺得無所謂。
陳瀾看著周維清嬌憨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寵溺的摸了摸周維清的頭，然后才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
一陣馥郁馨香的味道傳來，徐朝涵扭頭看向陳瀾，表情有些糾結，然后打了聲招呼：“瀾姐。”
陳瀾只是笑著，目光奇異的看著徐朝涵，沒有說話。
很意外。
非常意外。
就在今天，蔣凡迫不及待的約見了陳瀾，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和徐朝涵的會面以及徐朝涵的劇本講述給陳瀾。
陳瀾這樣一個溫柔典雅的大美女，在看到亢奮而沮喪的蔣凡滔滔不絕時的樣子也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可思議。
說實話，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徐朝涵很有才，這點兒，不止是她，甚至稍稍熟悉徐朝涵的一些網民都清楚，這個家伙的才華，簡直恐怖到不可思議。
但是。
在陳瀾的認知中，徐朝涵的才華僅限于歌壇。
說實話，當徐朝涵一開始說寫了個劇本的時候，陳瀾根本就沒往心里去，只是察覺到徐朝涵好像有一些布局，所以才打起精神來給徐朝涵聯絡了魅視以及蔣凡。
但是。
就在今天，蔣凡跑到陳瀾的家門口，然后說徐朝涵寫了一個劇本。
而這個劇本的水準，竟然對標的好像是好萊塢大片——最重要的是，這個劇本的完整性十足，尤其是從一些蛛絲馬跡的脈絡中不難發現，這個劇本，只是一個完整世界觀當中的邊邊角角——
作為一個導演，蔣凡很敏銳的就察覺出，在《小丑》這個劇本的背后，擁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龐大世界。
這個發現，簡直令他振奮不已。
內地電影和好萊塢電影的區別是什么？
一方面，是投資、制作的水準。
另一方面，就是劇本的完整度。
國內的系列電影無非就是一些喜劇片的延續，每部電影都是一個獨立的故事，頂天兒了一個故事賣座了，然后就立項啟動第二部。
但是。
國內電影缺少一個完整的故事性。
而國外一些大投資大制作的電影，往往是改編一些極其賣座的文學作品，而這些作品有個統一的特點，就是故事延續性強，有強大的讀者基礎，很多導演在開機前就是奔著制作系列電影去的。
而這在國內是無法想象的。
畢竟電影市場太多變了，在未上映前，誰也不知道一部電影的命運。
所以。
當蔣凡很認真的與陳瀾探討之后，蔣凡提出了自己的意圖。
購買這個劇本的影視改編權。
呵呵。
在聽到這個要求之后，哪怕陳瀾并沒有看過這個叫做《Joker》的劇本，但是她也表現出來拒絕的態度。
開玩笑。
孰輕孰重陳瀾還是知道的——
但是。
當見到一臉沮喪的徐朝涵躺在沙發上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陳瀾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家伙在歌壇混的風生水起的，一轉眼的功夫兒寫出了劇本兒，把一個實力導演都鎮住了。
這種感受就像是一個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突然坐在三甲醫院的專家會診室，把人的三觀都顛覆了。
“我是真沒想到，蔣凡對你那個劇本的評價會這么高——”
陳瀾苦笑著說道。
在蔣凡的描述中，甚至陳瀾都忍不住動心想要出演這部叫做《Joker》的電影了——
是的。
電影。
而不是MV。
但是，陳瀾知道蔣凡的擔憂。
一個好的劇本是可遇不可求的，蔣凡不希望徐朝涵通過MV的方式來展現這個劇本的構架，從而能保留期待和神秘感。
甚至，他一力反對徐朝涵出演Joker這個角色。
好像劇本是他的一樣——
當然，陳瀾也很理解。
一般導演見到一個優秀的劇本，大都是這個鬼樣子。
“我也沒想到——”
老子知道現在自己沒有演技，但是——
老子只是想拍個MV而已！
徐朝涵也有些郁憤。
哥們兒寫的劇本，你不愿意執導就算了，何必表現出一副老子出演就是毀了這個劇本的架勢？
老子有這么差勁嗎？！
“沒關系。”
陳瀾看著徐朝涵氣兒不打一處來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好笑。
徐朝涵平日里溫溫吞吞的，鮮有如此不忿的模樣。
“本子在咱們手里，大不了換導演——”
雖然這樣可能會與蔣凡交惡。
但是。
有什么關系？
徐朝涵聞言深深吐了口濁氣。
他只是有些受不了蔣凡那副看到他表達出想要出演Joker這個角色時吃屎一般的表情。
老子真的有這么差勁嗎？
一時間，徐朝涵內心被不忿與不甘心所填滿。
“不用。”
徐朝涵揚了揚眉頭。
“我還就非蔣凡不可了——”
徐朝涵內心的驕傲被激了起來。
“我要讓這老小子在我跟前兒承認，他看走眼了！”
徐朝涵深深吸了口氣，然后輕描淡寫的說道。
陳瀾看著徐朝涵的模樣，有些意外。
但是也有一些意料之中。
這這勁兒。
才是徐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