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除庾慶等人外,稍碰頭商議,便有了收蜃蟻的辦法。
辦法也簡單,無非就是找東西將蜃蟻給裝起來,大家手頭上都沒有合適的家伙什,于是就直接挖石塊出來剖空。為了快速便捷,一劍插進石壁運功攪一圈,直接先挖個中空的桶管出來,兩頭切出卡槽,插兩塊石片進去就能封堵兩頭,一個簡易方便的裝東西的家伙就做好了。
同時為了避免叮叮當當鑿取的動靜太大被外界聽到,幾人干脆跳進了深坑里面挖取……
“禁地”石刻前,裂谷山莊一群人拿著武器,守在了進出的通道口。
二莊主吳謝山獨自在前,負手來回走動著,不時往黑漆漆的通道盡頭看去。
忽有一陣腳步聲到,一群人手讓開了路,大莊主吳刀和二莊主吳謝山到了。
三位莊主碰頭在一塊,吳刀先給了個眼神后,吳謝山揮手讓外面守著的人先退開了。
沒了旁人,吳刀才問道:“人都進去了?”
吳謝山:“十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全部進去了,我親眼看著他們進去的。”
吳刀:“進去多久了?”
吳謝山:“陸陸續續的,從第一個女人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時辰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到了‘白骨冢’,應該已經著道了,我正準備進去看看。”
吳刀抬住,“情況不明,這幫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現在冒然進去恐有不妥。總之沒必要急著進去,反正里面沒有其它出口,先下閘堵住出路,倘若破閘而出,我們自然能發現。再讓各處豎起耳朵,想在石頭山內開挖出路,那動靜是無法逃過我們察覺的。不管他們死活,先封閉上幾天再說。”
吳謝山聞言點頭,想想也是。
一旁的吳和運卻皺著眉頭另有擔憂,“按理說,闖進去到現在,應該都成了骨頭,這也是他們自找的。我現在擔心的還是這些人的背后,如果消息真是從小云間傳出來的,這些人葬身于此遲遲不現身的話,我們恐怕立馬要面臨一些恐怖的存在了。”
吳刀:“事已至此,與其猜疑不定,不如見真章。從消息走漏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了選擇。”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很快,通道深處,在進入螺旋直下的臺階區域,一道厚重的石門緩緩落下了,最終嗡隆一聲悶響,封堵了進出之路。
吳謝山帶了一隊人進入,站在了落下的石門前,親手拍了拍,轉身面對身后十人道:“你們就守在這,發現任何異常,立刻報我!”
“是。”十人領命應下。
吳謝山大步離開后,十人也各司其職站好了位。
石門另一邊,聽到動靜的朱寬鎮緩緩摸了上來查看,結果發現了出路被堵,手摁在石門上感察了一下,旋即轉身摸出了火折子,這次直接點了明火照明,從螺旋梯中空的位置跳了下去。
落地后,他直奔一群人忙活的地方……
地坑深處,庾慶等人也跳了下去看熱鬧。
庾慶也算是服了那幾位,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招惹出的蜃蟻狂掃進一只只石筒內,估摸著整個裂谷山莊做夢也沒想到闖入的外人居然會干這種事。
蜃蟻的迷障威力一旦失效,對上這群玄級修士,那命運真正是如同螻蟻一般,面對運功席卷狂掃,被一陣風似的吸入石筒內。最終導致一群蜃蟻給搞怕了,不太敢出來了。
所謂有蟻巢的地方,必有蟻后。
這是陸星云突然冒出的說法,也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想到這個,總之大家都看出了這女人心中的悲憤,明顯憋了一股要報仇的狠勁。
后來還真的被她給找到了,就在大家忙著將招惹出的蜃蟻給收掉時,她硬生生將蟻后從地下的一個人工巢穴中給挖了出來。
普通的蜃蟻只有綠豆般大小,蟻后卻是個拳頭般大的白胖子,頭部皺的很像一個老太婆的臉,整個看起來很惡心,陸星云卻一把給直接抓了起來給大家看,之后扔進了石筒內。
蟻后被抓,整個蟻群瞬間如同瘋了一般,瘋涌而出圍攻一群人。
下場可想而知,被風卷殘云般掃蕩,足足裝了十幾只石筒,漏網之魚稀少,慌亂在骸骨中亂爬。
就在大家回到上面,在封口石板上弄小孔防止憋死蟻群時,朱寬鎮來了,一見眾人立刻告知,“出口被封住了。”
眾人略驚,聶品蘭急問:“封死了不成?”
朱寬鎮:“就是下了道石閘封住了,應該做不到封死,應該可以強行破開。”
一聽是這樣,眾人倒也不算害怕,只要不是想弄塌整座山堵死他們,憑他們的修為,區區石窟是難以困住他們的,憑他們的修為完全可以挖出去。
但他們顯然不想止步于此,連蜃蟻都給抓了,不試用一下如何能甘心。
稍作商議,說干就干,一伙人扛著一堆石筒就去了。
庾慶幾個旁觀者,雖說不關自己的事,眼看人家雙手搬的東西太多,也只能是默默拿著熒石給他們照明。
經過桂花香氣的那個位置時,石筒里的蜃蟻明顯躁動的很厲害,但也由不得它們退卻,被強行帶走了。
一行很快來到了出口位置,紛紛查探了一下封堵的石門,感覺強行破開應該不難,但他們并沒有那么做。
也是陸星云阻止了大家,她撫著鬢邊白花道:“外面應該有守衛,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她旋即半跪在石門跟前,運功查探了一下石門底部,確認與之前的猜測一樣,底部的平整度無法做到絕對的吻合,依然還有不易察覺的縫隙。
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她施展了。
大家都能看出她報仇的執念,總之只要不是不合理的,她說怎么做就大家也就依了她。
在她的示意下,大家幫忙悄悄地把石筒打了孔眼的那端都堆積在了門口。
熒石光芒下,能看到蜃蟻堆積的石筒孔眼內冒出的霧氣,陸星云運功施法駕馭那霧氣,逼迫霧氣慢慢從石門底部滲透去另一邊,持續不斷的如此。
庾慶觀察著,發現這女人大多時候的樣子都很端莊,說話也很溫柔,這份教養似乎已經成了她的本能,但此時卻說著溫柔的話,做著狠毒的事。
從這女人執意報仇后,就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反差感,尤其是她背后還背著婁玉淑的骸骨。
片刻之后,守在外面通道里的十人都出現了異常,先是面部漸漸有詭笑反應,慢慢又變得癡癡傻傻一般,陸續轉身向封堵的石門走去。
走到石門跟前被堵住了,進不去,開始推擠,木訥地用身體去撞推。
石門里面,聽到石門上隱約傳來的動靜,陸星云耳朵貼在石門上稍作辨聽后,扭頭對大家道:“外面果然有守衛,應該都著道了。”揮手示意大家幫忙將石筒搬開了,之后找聶品蘭借劍一用。
不一會兒,一個大三角石板便被她給掰倒了,堵在外面的一群守衛立刻如同行尸走肉般從缺口闖了進來。
前方就是螺旋梯,不走螺旋梯就是深淵,那群守衛顯然已經喪失了這份分辨能力,不過他們卻是沖石筒來的,所以陸星云送了他們一程。
抹脖子,一劍一個,外加一腳,將十人陸續踹了下去。
其實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沒有施法保護的情況下,基本已經沒了活的可能,但陸星云還是見血了。
她之后還劍給聶品蘭,自己率先從石門缺口鉆了出去。
眾人隨后也把一堆家伙給搬了出去。
前方一段黝黑的通道已經清空了,一行差不多走到了盡頭,陸星云和沈傾城開始聯手運功施法,不斷以風力將石筒里的霧氣給驅散出去,顯然是要將前方看得到或看不到的一段路給清場。
庾慶皺眉不語,看得出,這女人儼然是要大開殺戒,果真是要讓整個裂谷山莊陪葬一般。
他不知道創立裂谷山莊的人,或者說是布下蜃蟻殺招的人,當時有沒有想到過會遭此反噬。
他慢慢挪步到了寧朝乙身邊,低聲道:“此地乃是禁地,一般的裂谷山莊人員只怕未必知道禁地的秘密,而知道秘密的人,很可能是知道破解之法的,應該有在蜃蟻迷障中來回通融的辦法,陸大姐的這個辦法對知情者未必有用。”
寧朝乙偏頭看著他,等他后話。
庾慶卻沒后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對人家冒出這話是幾個意思,一邊感覺一場浩劫即將降臨在裂谷山莊的頭上,一邊又覺得陸星云的辦法如果真能掀翻整個裂谷山莊,對他的發財計劃應該也是有利的。
憋了半晌,他又改口道:“寧先生,你們來裂谷山莊究竟要干什么?”
這些人的到來,把這里給攪的,完全不安常理出牌,搞的他都稀里糊涂的。
寧朝乙卻淡淡反問了一句,“你來裂谷山莊干什么?”不等庾慶回話,他又補了一句,“你怎么回我,我就怎么回你。”
庾慶頓無語,他的來意不能說。
稍候,寧朝乙又盯向了默默看著這邊的喬且兒,問:“你之前應該也中招了吧?”
庾慶師兄弟三人意外,不知他怎么猜到的。
喬且兒沉默不回,沒說有,也沒說沒有。
寧朝乙又慢慢回頭看向庾慶,“你為什么要救我們?”
此話一出,賊鴛鴦夫婦回頭看了過來,連陸星云和沈傾城也回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