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氣質不符,不像是能說這種話的人,難道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然后好借機收拾自己?
還有,什么叫鐘若辰的探花郎,他跟鐘若辰早就沒了關系,不知道這女人提這一茬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故意激怒不重要了,他也不敢在這種高手面前太過放肆,挺起了胸膛,理直氣壯道:“在下自認自己長的還可以,猥瑣就更談不上了。”
這點他還是有信心的,玲瓏觀內,除了小師叔,感覺自己應該是長的最好看的那個。
池碧瑤也不是來這里談論長相的,只是順便來看看他長什么樣而已,主要原因還是別的,問:“當年你逃離錦國京城時,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你有了你的路,鐘若辰也成了地母的弟子,當年所面對的難關都已經過去了,當年留下的遺憾,想不想彌補回來?”
庾慶不知這女人三句話不離鐘若辰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沖自己放出的狂言來的嗎?
盡管隱約懷疑到了這女人話里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狐疑確認,“彌補什么?”
池碧瑤明眸忽閃連連,“男未婚,女未嫁,本就是注定的姻緣,當然是再續前緣,也算是好事多磨了。”
換了別人,她搞不好真的要讓對方為羞辱萬花堡的話付出代價,但對這位,算不算賬確實不重要了。
畢竟,她確實是地母的閨蜜,兩人私下關系很親密,兩人從年輕時就是閨蜜,只不過地母后來走上了高位,而她的成就遠不如地母,但地母偶爾還是會去她那小住。
對于那些個事關天下大事之類的事,地母也許不會告訴她,一些家長理短的兩人在一起還是會絮叨的。
她知道的,能被地母特收為弟子的鐘若辰,地母是很看好其將來的,正因為如此,鐘若辰的心事,地母也是頗為留意的,都是女兒家過來的,知道徒弟在想什么。
其實以地母的理智來說,覺得徒弟沒有這么個男人更好,無牽無掛于將來的修行更有利,可地母又知道沒有拿起過是放不下的,知道徒弟始終是要經歷這場男女之情的,不跟這個男人也要跟別的男人,誰都攔不住的,哪怕是她那個做師父的也攔不住,這一場是必須要面對的。
在跟這個男人,還是跟別的男人的問題上,別說鐘若辰放不下,地母也是漸漸偏向眼前這個年輕人的。
面子方面確實是大原因,其次是眼前這家伙越來越優秀了,文華蓋世不說,棄文從武的隨便弄弄,居然就在朝陽大會上打敗了鐘若辰,把地母都給驚艷了一把。
鐘若辰修行的時間雖不算很長,但畢竟是地母悉心調教出的弟子呀,最好的修行資源也是管夠的,在同輩中的實力地母是很清楚的,絕對是最頂尖的,結果卻打不贏那臭小子。
文武皆第一,如此風采的俊杰,簡直是一代天之驕子,又還沒娶妻,也沒有相好的,加之本就是鐘若辰有過婚約的未婚夫,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妥妥的就是鐘若辰的天選之人。
同輩中的其他什么好兒郎,地母都看不上了,地母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她愛徒要找的男人,自然應該是找最優秀的,沒有求其次、將就的道理。
然地母又不可能用權勢去逼迫探花郎娶自己的徒弟,自己徒弟嫁不出去嗎?還需要逼著人娶、求著人娶嗎?
依地母的心氣勁,甚至不會對探花郎表現出任何你是我徒弟要嫁的最佳人選的那么一丁點意思。
她有機會自然是要為閨蜜解憂的。
加之鐘若辰的妹妹文若未,又一個勁的夸自己姐夫多好多好,池碧瑤早就好奇了。
所以一聽探花郎招惹上了自己萬花堡,加之就近,立馬就趕過來了。
來了一看,這就是文若未說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她真不知道文若未是啥眼神,改天得好好說說。
庾慶澹定婉拒道:“前輩,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前輩?”池碧瑤立馬看了看自己,問:“我有那么老嗎?”
“……”庾慶無語,心道,你有沒有那么老我不知道,有病倒是真的。
就這么幾句話的工夫,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什么萬花堡主是個真正的表里不一的玩意,表面極具欺騙性,看著是個亭亭玉立的青蓮,張口卻是個口無遮攔的貨色。
好吧,池碧瑤暫時也不計較自己年紀的事了,繼續勸道:“當年的晏夫子,一代奇人,收了三個徒弟,其中兩個都跨入了半仙境界,就是地母和地師,還有一個也達到了高玄境界,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這一派觀人確實有一套的。
能被地母格外特招為弟子,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鐘若辰的天賦非同小可!她跨入修行界才多少年?修為在前不久已突破到了上玄,連她師父都引以為傲,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探花郎,用你天下第一才子的腦袋好好想一下吧,你知不知道你娶了鐘若辰意味著什么?”
鐘若辰已經突破到了上玄?庾慶震驚,難以想象,誠如對方所言,鐘若辰踏入修行界才多少年,大境界之間的門檻是一道道桎梏,絕不是靠充足的修煉資源就能突破的,需要的是悟性。
他如今就困在初玄巔峰徘回,難以寸進,而鐘若辰居然就已經突破了,那女人的修行天賦簡直恐怖!
一個商賈人家的女兒居然有如此天賦,他著實被震驚了!
這時,帳簾一開,外面侍女走進來一個,稟報道:“堡主,錦國錢莊的掌事蘇半許求見。”
池碧瑤一口拒絕,“不見。”
“是。”侍女領命而去。
“阿士衡,只要你愿意,你哪怕只需跟我表示一點愿意復合的意思,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我這人伺候慣了那些個花花草草,喜歡美好的東西,喜歡成人之美,地母那邊我說的上話,我會幫你想盡辦法讓她答應了,只要她答應了,鐘若辰還能不聽她師父的?準保你抱的美人歸,那洞房花燭夜絕對勝過你金榜題名時,想想都美吧?”
庾慶眼神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夸夸其談滿眼放光的女人,說的好像不是他庾慶在洞房花燭,而是在幻想她自己在洞房花燭一般。
誠然,對方不僅僅是形容的美好,那份前途光想想,也確實是美好,只要娶了鐘若辰,名利、金錢、地位和權勢大概都會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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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要那些,可他絕不會答應,因為那是阿士衡的未婚妻,他不可能鳩占鵲巢娶之。
真的,他心里連一點滴咕和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拒絕了,“池堡主,您費心了,我真的高攀不上,也不習慣吃軟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池碧瑤的臉色籠罩上了寒霜般,算是從對方的平靜回答中看出來了,這廝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正這時,帳簾一開,外面侍女又走來一個,稟報道:“堡主,歸劍山莊莊主禪知一來訪。”
對于這位,池碧瑤倒是不太好不給臉,揮袖示意了一下。
于是很快,禪知一就被請了進來,兩名隨從緊跟。
“池堡主風采依舊,著實讓人羨慕。”禪知一拱了個招呼。
池碧瑤也不客氣,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客氣的人,直言不諱道:“什么風把禪莊主吹來了?”
禪知一冷眼斜睨庾慶,“我與池堡主私聊兩句,小兄弟能否回避一下?”
庾慶正不想跟池碧瑤再扯那些拎不起來的破事,當即拱手告辭,“池堡主若無其他吩咐,在下就告辭了。”
池碧瑤冷冷道:“我說的事,你不妨好好考慮下,想通了可以隨時聯系我。”
“好的。”庾慶應下,就此轉身離開了。
一出帳篷,南竹就迎上了過問,“沒事吧?”
蘇半許也快速上下打量庾慶是否無恙。
大步而行的庾慶不以為然,“能有什么事,天族地盤上,她也不敢明目張膽亂來。”
跟隨而行的蘇半許搖著扇子,故意說出些引庾慶注意的話,“萬花堡,探花郎,湊在一起真正是絕配呀!”
誰知庾慶也只是眼珠子動了動,壓根沒有任何回頭理會他的意思。
營地空地上,褚平昆眼巴巴看著庾慶無恙離去。
帳內的池碧瑤發現禪知一也沒說什么正經事,整個就一跑來敘舊的,感懷當年的,關鍵哪怕是當年,他們之間也沒什么交情,有什么好扯的?不耐煩應付后,就找了個借口把禪知一給打發了。
沒了外人,老嬤嬤問道:“堡主,要招褚平昆來問話嗎?”
池碧瑤稍作思慮,“買賣上的競爭是常事,褚平昆也是在為萬花堡謀利,是那位探花郎太過狂妄。竟敢嘲諷我萬花堡算個屁?話不能亂說,得有那個實力呀。到了我們這個地步的女人,只想要我們想要的男人,他卻想做個有骨氣的男人,這怎么行?
好啊,那就讓褚平昆稱稱他的斤兩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氣,能不能扛得住。洛云娉師徒的心思,我接了,這次順道幫她們解決了,我這次就要來個強摁牛頭喝水,就不信打不斷這探花郎的腰骨!”
到了她們這個地步的女人,確實有強勢的資格,只有她們挑男人的份,居然敢說她們送上門的軟飯不香,無異于說她們攀登至今無價值,簡直豈有此理!
老嬤嬤懂了她的意思,頷首道:“我會和褚平昆保持聯系。”
她們也沒在這久呆,甚至都沒有去跟鳳金旗客套告辭,說走就走了。
走出鳳族駐地前,老嬤嬤揮手招呼上了褚平昆一起出去,有話要問,也有事要安排。
待褚平昆再從外面回來,已經是氣宇軒昂,精神頭明顯不一樣了。
聽萬花堡總管嬤嬤的意思,堡主不但沒責怪他在稟報中加味,反而支持他放開手腳去干,可謂沒了后顧之憂,如釋重負的他如何能不精神,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位探花郎往死里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