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快看,好像又有人被抓來了。」
平頂上閑得無聊的南竹忽見又有人登頂,連忙提醒身邊人看熱鬧。庾慶隨口回了句,「也有可能是來探監的。」
話剛落,眼神便有些發直。
南竹已經咦了聲,「阿落公,另一個..」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天族人員領著兩個人來,一個是阿落公,另一個長發披肩透著一股野性,看著眼熟,一眼能認出是吳黑,卻有些不敢相信,吳黑自閉,素來是不離幽角埠的,怎么可能跑這來?
隨著人越走越近,證明了他們沒有看錯。
向真察覺到了身邊師兄弟三人的異常,意識到了跟阿落公來的人不尋常。天羽、池碧瑤、禪知一、蘇半許等人也陸續盯向了來人打量。
兩伙遭受過刑訊的人員則無心關注這些,他們傷的較重,想在腳下的格子里站穩已屬勉強,處于痛苦煎熬中,哪還有心思關注其他。
阿落公打量了一下現場,差點嚇一跳,他雖沒什么大范圍的見識,但僅有的一點見識層面還是挺高級的,在場的高層人物他幾乎都見過,他沒想到連天羽和池碧瑤也被畫地為牢囚禁于此。
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吳黑沒錯后,南竹忍不住問道:「大黑,你怎么來了?」
吳黑沒回應,目光盯上了向真,不知道這位是什么人,跟庾慶幾個禁足在一塊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分散開囚禁的其他幾伙人。
「你們快點。」將人帶到的天族人員扔下話后,轉身就走。吳黑忽然出聲道:「能不能讓單獨跟他聊兩句?」
手指向了庾慶,對不認識的向真還是不放心,他當然也知道師兄弟幾個當中誰是能做主的。
也算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那么多的拐彎抹角。
此言出,別說庾慶,連南竹和牧傲鐵都意識到了吳黑此來沒那么簡單,什么事能讓這位從不出山的人大老遠跑來?神色皆嚴肅了起來。
那位天族人員停步轉身,面上流露出不快。
好在阿落公還是挺盡力配合的,忙出聲道:「是東姑允許我們來探望的。」這話是有作用的,那位天族人員指了平頂一角的空地,「不能跑遠了。」阿落公忙握拳于心房,表達了最誠摯的感謝之意。
庾慶也不客氣,立馬一腳跳出了畫地為牢的格子,惹得其他方面被禁足的人愣愣。吳黑和庾慶迅速去了天族人員指的一角。
南竹則問阿落公,「怎么回事,他怎么來了?」
阿落公微微搖頭,既然吳黑不想當其他人的面說,他也不好嘴多泄露什么,靜觀等待之余,順便打聽了一下那些個高人為何也被關在了這,禪知一被關他能理解,其他人被抓確實有些想不通。
到了邊角空地,庾慶立刻低聲詢問,「你怎么跑來了?」
吳黑也快速低聲回應道:「蟲兒和小黑沒有回到幽角埠,半路上被人劫走了。」
庾慶毫不懷疑他的話,面色一沉,「怎么會這樣,知道是誰干的嗎?我就怕出事,已經讓小青暗中跟去了,小青沒看到兇手嗎?還是說小青也出了事?」
吳黑:「鳳族還沒把人給送出大荒原,就被人給截擊了,連同鳳族的人一起,都被抓了。小青發現也無能為力,不過她暗中跟到了兇手的藏身之所,知道了小黑他們被秘密關押的位置。
小青本想直接來找你報信的,又知道你已經從鳳族動身來了這邊,她也不知道你所在的具置,也不方便與人溝通,想找到你很困難,她就直接回了桃花居報信。
我知道情況后,立刻秘密離開了桃花居,跟她趕到了小黑他們被關押的地方,就現場情況來說,看守的實力應該擋不住我救人。不過小青告知的
一些情況,讓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冒動。
小青說你之所以讓她暗中監送小黑和蟲兒回去,就是因為鳳族那邊出了些蹊蹺事,說小黑已經被綁了一次,小青說你懷疑歸劍山莊和錢莊的人接近你可能另有企圖。
我想了想,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動手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看兇手將小黑他們秘密關押的情況,似乎也沒有要急著殺害,所以我讓小青留在了那盯著,自己則趕了過來找你,若沒什么影響的話,我就立刻趕回去救人。」
庾慶沉默了好一會兒,方徐徐道:「我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我也想找出幕后黑手是誰,你確定小黑和蟲兒暫時繼續留在兇手手上安全嗎?」
一聽這話,吳黑懂了,這位確實想留住這條線,但又怕出意外,不敢冒險,當即回道:「看情況,暫時問題應該不大,你若覺得先緩緩更合適,我就趕回去暗中盯著,真要發現情況不對的話,我再及時出手救人。」
庾慶是不清楚秘密關押地情況的,自己是不好做出判斷的,不過卻知道吳黑是不會拿自己兒子性命開玩笑的,人家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是有相當把握的,既如此,他也不矯情,當機立斷道:「那你就趕快回去盯著,避免出什么意外。小青那邊你交代清楚,有什么狀況讓她隨時與我聯系。」
吳黑略點頭,又看了看四周,「你們被關在這,不會有事吧?我看鳳族對你們的處境都不太敢干預的樣子。」
庾慶:「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一開始也傻了眼,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有些事情的眉目清晰后,我反倒不擔心了,有些人應該是不會讓我輕易死掉的,至少現在還沒有到讓我死的時候,不然他們綁架小黑也沒意義。」
吳黑:「那我走了。」
庾慶嚴肅叮囑,「小黑他們在鳳族遭遇過綁架,鳳族也怕再出事,對小黑他們的護送也是做了謹慎安排的,兇手依然能在空中把人給攔截下來,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去的路上千萬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被盯上了。」
吳黑:「這個你放心,裂谷山莊那些邪物追蹤我那么多年都無果,我要脫身,也沒那么容易被人盯住。走了。」
兩人又交頭接耳一陣后,吳黑長發迎風一甩,轉身大步而去,也確實不敢過多耽誤,小青是沒什么戰斗能力的,生怕夜長夢多出什么變故。
途徑南竹他們身邊時,也只是點頭致意了一下,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就跟阿落公離開了。
他這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出現,自然也引起了天羽、池碧瑤等人的高度關注。庾慶也不疾不徐地回到了格子里老實站好。
南竹低聲問:「大黑跑來什么事?」庾慶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話多的南竹也意識到了不該問,不然吳黑也不會借一步說話,干咳一聲轉移了話題,「老十五,阿落公說了,我們得在這里多關幾天,大荒祀結束后才能放了我們。」
庾慶意外,「這么快就出結果了?」
南竹:「阿落公說他親自問了大族長的心腹,應該不會有錯吧。」
瞅了瞅那些被刑訊過的人,庾慶若有所思道:「看來是不會再查下去了。」
南竹張開雙臂擴了擴胸,一身輕松道:「這下好了,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牧傲鐵插了一嘴,「大荒祀為期十天,我們要在這里站十天。」
言下之意是,你覺得哪里好了?
南竹頓無語,他修行至今,還真沒試過在一個地方站十天的滋味,尤其是這種上無片瓦遮擋的露天罰站,想必滋味也好不到哪去.....
夔族臨時駐地邊邊上,有一座長滿了芳草的土丘,算是營地內地勢最高的地方。
土丘上本有夔族守衛登高
放哨,此時哨衛撤下了,有人放好矮桌、棋盤和兩只馬扎后便退下了。
月灑銀輝,夜色幽幽,篝火蟲鳴。
一個優哉游哉閑散書生模樣的白衣男人,從帳鄰間的陰影中走出,看月,觀星,左顧右盼,豐神俊朗,手里晃悠著折扇,給人閑散中漫步天下的感覺,施施然走上了土丘,不請自座,伸手從棋甕里夾了顆白子,吧嗒點落在了棋盤上。
稍后,一個紫衣華服的男人也信步登上了土丘,面目棱角分明,卻又給人溫潤如玉感,加上三縷如墨長須,極具成熟男人的魅力,看得出年輕時的樣貌定然是出類拔萃的。
他像是沒看到土丘上的人和棋,登高后目中無人似的轉身眺望曠野燈火,目露深沉時,方閃現出懾人的目光,衣袖臨風飄逸,整個人透著華貴氣度。
篤篤,白衣書生一根指尖敲了敲棋盤。
紫衣男方轉身坐在了對面,信手捻了顆黑子落下,「你怎么也選在了夔族落腳,看來這夔族挺香的。」
白衣書生一手耍著扇子,一手補子,「巧了唄,倒是你,山上有你的老相好,躲著不見多傷人吶。」
紫衣男回子,「畜牲就是畜牲,頭上沒了角,喜歡頂撞人的本性還是難移。」白衣書生:「整天守著別人的老婆又算怎么回事,那是人做的事?畜牲不如。」
紫衣男手起手落:「赤蘭閣的那個妖女也是別人的老婆,你不也照顧的挺好么,還是天羽能體上意,為了那妖女的崽子能在天族山大打出手,不簡單,不簡單吶。也先畫地為牢,將天羽禁足在山上,你不去掰扯掰扯。」
白衣書生:「到了人家的地頭,就得體諒人家的臉色,萬花堡那娘們被禁足,洛云娉不也沒管,連女人都不在乎,我一大男人哪好意思說什么。話說,洛云娉和也先之前那兩手耍的眉來眼去、光彩奪目、情意綿綿的,有點看頭喲,你不擔心吶?」
「什么人?」
土丘下的兩帳隔空處,出現了一人對著這上面喊了聲,土丘上兩人只是眼角余光瞥了眼,沒有任何正眼去看的反應,繼續下自己的棋,聊自己的天。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夔族族長的親孫子夔馗,此時正挺著十二分精神的到處巡視。
不打起精神不行,他爺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交代了他今夜不得休息,要親自巡營約束族人,且不能讓任何外人擅闖駐地擾了清凈。
盡管不知道爺爺為何突然這般反常反應,但看出了爺爺的鄭重,他自然要打起精神來執行,不然出了漏子是要挨收拾的,正兩眼瞪的跟銅鈴似的巡視了一圈又一圈,沒想到突然發現了異常。
見土丘上的人居然不理會自己,夔馗震怒,沖上去就開罵,「爺爺問話沒聽到?」下棋二人不為所動,連眼都懶得抬,白衣書生隨口回了句,「我們是夔族的客人。」「客人?當我眼瞎嗎?」
夔馗嘿嘿冷笑,發現還真是有膽大的,居然騙他頭上來了,夔族的客人他都認識,壓根就沒這兩號。
可謂毫不客氣的嘩啦一腳,我讓你們玩,直接將矮桌給踢飛了,棋子更是亂飛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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