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
大D和阿樂神情頗有些凝重地坐在包間里喝茶，豪華音響里播放的是最近最火的盲女歌手珍妮的成名曲，瀟灑走一回。
這兩位現在都已經是紅棍了，全港十幾萬江湖人物中，至少也是叫得響名號的人物，然而今天倆人聯袂而來，還是感覺到些許緊張，仿佛茶水都變得燙嘴。
因為今天，是仁警官親自相邀！
這么些年來，郝仁與他們倆從來沒聯系過，雖然笑面虎三個字在江湖上還是很有力量，但據他們所知，郝仁已經很久都沒有管過江湖事了，絕大多數情況下，即便是和各家龍頭談判，也都是由陳家駒作為他的代言人被推出來談。
況且他們也明白，郝仁現在更喜歡洪興，畢竟洪興現在的主業是拍電影，蔣天生都特么快洗成白的了，那新上位的大B和韋吉祥，在屯門都快搞清一色了。
有什么事，是需要仁哥親自出面吩咐他們兩個小角色辦的？
“怎么沒點菜？”
正想著，郝仁爽朗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大D和阿樂連忙站起來沖郝仁頷首致敬。
“點菜點菜，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別客氣嘛，這餐我請，想吃什么盡管點。”
郝仁笑呵呵地將外套交給服務員掛好，就像老朋友聚會一樣坐在了倆人的對面，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阿樂見狀站起身來想幫郝仁倒茶，卻被郝仁攔下了：“不用不用，今天純粹是老友相聚，輕松點。”
大D笑道：“既然仁哥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吃鮑魚。”
“哈哈哈，別客氣別客氣，這酒樓是自己家開的，用不著給我省錢，我跟你說，我這酒樓的主廚很厲害，做出來的味道不比潮州粥他們家的差，對了，潮州粥最近怎么樣？你們有看他么？”
“粥哥過得挺好的，他已經徹底不問江湖事了，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玩樂，他還把女兒送到了燈塔國念大學。”
“真好，真好，你們兩個扎職也夠快的了，大D，我聽說你在荃灣現在是扛把子？”
大D連忙道：“不不不，還差得遠，荃灣那邊勢力比較雜，幾大社團在那邊都有紅棍和草鞋在那里混飯吃，可不敢扛把子的，我只是有幾間酒吧經營而已。”
“哦，我聽說你酒吧里不賣粉啊。”
“當然，當然，粥哥退休前特意吩咐我們遠離白粉。”
“酒吧里的小姐呢？都是自愿的？”
“是，都是自愿的。逼良為娼的事，我大D還不屑于做。”
“嗯，阿樂呢？聽說你在元朗現在很吃得開啊。”
阿樂笑著道：“以和為貴么。”
郝仁笑著點頭，然后……就跟倆人聊起了家常。
聊得他倆一臉的懵逼。
仁長官這么閑的么？
一直到菜都上了，酒都喝上了，郝仁始終沒跟他們談正事，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們聊著家常。一直到飯都快吃完了，郝仁才輕描淡寫地道：“阿樂我記得你名下有一家洗浴中心是吧。”
來了！
大D和阿樂隱晦的對視了一眼。
笑面虎還是那么謹小慎微，這分明是怕他們兩個給他錄音。
不過，這件需要特意去洗浴中心談，還特意請他們兩個小角色吃飯的事情，恐怕不會太好辦呢。
“啊~，我請你吃飯，你請我泡澡好不好？”
“我榮幸啊仁哥。”
一路上，郝仁在車里依然和倆人聊著閑嗑，大D居然還是尋秦記的小說迷，軟磨硬泡的要從他這個‘作者’的嘴里套后面的連載劇情，阿樂則在上車之前就提前打了個電話，讓洗浴中心那邊小小的清了個場。
一直到三人全部脫得光光溜溜，泡到了溫暖而又舒適的水里，又沒有其他客人的時候，郝仁才道：“最近我弄了一筆生意，想跟你們合作，有沒有興趣啊。”
“仁哥您吩咐。”
郝仁笑著道：“吩咐二字談不上，真的是合作，我從我的老家買了一些豬肉、茶葉、水果之類的農產品，第一批加起來有幾千噸吧，你們有沒有興趣幫我運過來？”
“幾……幾千噸？”大D表情略有些夸張
“第一批？”阿樂道。
倆人都沒問為什么找他們運輸之類的屁話，這批農產品肯定是不走海關的。
屯門天然就是走私良港，海岸線那么長，海關現在海上截貨并不容易，而郝仁的貨，只要能上了岸，自然也就安全了，如果貨源穩定的話……
風險不大，利潤可觀，比白粉少賺不了多少。
郝仁也是沒辦法，這才找他們倆的，畢竟他走的貨論噸，不可能找那么三五個親信就給干了，犯法的事兒，只能找黑幫。大D和阿樂跟他還算熟，而且郝仁確定他倆是真的不碰白粉，想來想去，也只好先交給他們了。
至于大B，那畢竟是自己地盤上的人，不可能把這么大的事情托付給他，否則萬一哪一天他犯了事兒，自己都沒法抓他。
從這一刻開始，他這個警察，算是黑了。
可誰讓老家現在窮呢？就那么點貴金屬儲備，郝仁都不好意思收，能收的也就是砂石和農產品了，這要是不走私，他資金根本不夠轉。
這特么也算是為國而黑了吧？
“仁哥，您是紅……”
“不該問的別問，你們負責好運輸就行了，賣菜的錢我們四六分賬，我六，你們四，如果貨被海關扣了，這筆損失你們來承擔，干不干。”
“能給仁哥做事，不分也行啊。”
郝仁把臉上的熱毛巾摘下，瞅著他們倆，認真地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兩個借著幫我運貨的機會在農產品里摻白粉，我一定宰了你們，把你們剁成餃子餡喂狗，明不明白？”
兩人連忙點頭。
“嗯，明天派小弟來屯門插支旗，我會和大B打招呼，不過除了走私生意之外其他的生意不要碰，連保護費也不要收。”
“明白”
“另外，我的合作對象只是你們兩個人，與和記無關。”
“當然，我們懂。”
“嗯，阿樂，你負責走私水果和蔬菜。”
“好。”
“大D，你負責砂石和豬肉。”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