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柴油發動機的聲音劃過夜色蕩起層層水波，兩艘滿載著水果的漁船靜靜的停靠在無人的海灘。
這一波，農產品又是兩萬多噸，每斤凈賺五塊多，賣出去又是一個多億的利潤，再走兩撥，日本客戶那邊的貨款就可以還的差不多了，又有錢可以為老家采購其他設備了，想想還真挺高興呢。
不過韓賓的手下又和海關起了沖突，海關那邊聯合了水警對他進行圍剿，挺討厭的，有大概三船貨物還是被扣了。
海關那邊都是親英的，不太好搞，郝仁覺得，很有必要在水警隊伍中發展自己人，不過可惜郝仁跟水警那邊的人不太熟。
暫時來看，天也晴了風也停了，除了那個怎么也抓不著的屯門色魔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還挺好的。
咚咚咚
有人敲辦公室的門。
“進”
“署長”
“阿輝？”
郝仁條件反射搬的，精神就是一緊。
這貨確實是好用不假，可郝仁還真有點怕他，這貨是干帽子批發商的，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郝仁情不自禁的就總想打他，而且還有點怕他睡了不該睡的人，惹來一屁股屎來讓他擦。
“有事么？”
“阿頭啊，那個……我聽說，咱們的新署長就要上任了？”
“干嘛，你要改換門庭啊。”
“當然不是了，誰不知道咱們屯門現在華人清一色啊，有本事的鬼佬哪個愿意來，聽說新署長是從歐洲那邊過來的，人生地不熟的，哪是您的對手，架空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那你提他惡心我心情干嘛。”
“不是啊頭，你之前答應我讓我升的督察……是不是最好在那貨上任之前，幫我批一下？”
“臥靠，你有什么功勞啊，直接升你做督察，伙計們能不能服啊。”
阿輝的面色不由一苦：“仁哥，你不是打算說話不算數吧。”
“我怎么可能說話不算數？這樣吧，只要你抓到屯門色魔，我就升你的職。”
阿輝臉色更苦了。
三大警署聯合辦案，布下天羅地網抓了兩個多月了，屁都沒抓著，他上哪抓去？
“抓不到啊。”
郝仁從抽屜里拿出一沓文件扔給他：“看一下這個人的資料。”
“這個是……”
“照片上那個男人，表面的身份是個賣魚蛋的，有個女朋友，是夜總會出來賣的，你用你自己的辦法調查一下這個男人，查得出來，抓得到人，功勞足夠你升督察，如果你什么都查不出來的話，那就是你自己沒本事，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到時候我換個人抓他升督察，聽到沒有。”
“哦”
阿輝半信半疑的接過資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手里的這貨到底有什么價值能給自己換個督察。
不過他老婆倒確實是挺漂亮的，就算查不出來……發他一頂帽子，自己也不吃虧。
事實上那個賣魚蛋的真的值一個督察，他從粵省偷渡過來的，三十一歲，叫阿雄，名字也是真實的，背景履歷也全都是真實的，剛來港島一個多月，遵紀守法，老實巴交，碰倒黑幫收保護費，他都不敢少交一分。
怎么看，都是大大的良民。
更何況他女朋友還是為了糊口在外面賣的，任誰見了他，都要說一聲慫逼。
然而就是這個慫逼，家里的某個角落里至少藏了大概三十萬的現金，以及十幾塊，并不怎么值錢，但樣式卻很新穎的卡通手表。
此人，正是大東五人組之一，據說手腕力氣極大，搶劫的那天此人手持兩把微沖站在大街上扎著馬步瞎特么掃射，掃的警察抱頭鼠竄，一個人就壓制了一整隊的PTU！
據老任跟他說，五人組回到了粵省老家之后，很快就產生了分歧。
大東想繼續做省港旗兵，自認為沒人能抓得住他，三十萬不夠他還要再搶三十萬，三百萬，過人上人的生活。
還有兩個，搶到三十萬之后不想再刀頭舔血的去搶劫了，打算結伴去窗口市做點小生意，結果就……被小偷給偷了，去報案的時候，因為沒有介紹信（那年代娶窗口市要介紹信的），屬于黑戶，又被治安隊給抓起來了。
這年頭窗口市的治安隊打人還是挺狠的。
最后兩個，見識了港島的花花世界之后，不愿意再回老家去吃苦了，三十萬在港島也不算是一筆小錢了，甚至可以在新界比較偏僻的地方，買一個三十幾平米的小公寓了，如果能搞到貸款的話，還可以買一個更大一點的。
于是他們倆搖身一變，成為了港島人，老老實實的打工，做事，成為了港島社會的最底層，一門心思攢錢買房，過小日子。
郝仁讓阿輝去調查的那個人叫大雄，之前來港島的時候，大東帶他們見世面的時候嫖了個夜總會的舞女，一聊發現居然是同鄉，結果稀里糊涂的，倆人就好上了，郝仁估計這貨很有可能會重操舊業，畢竟他馬子為了錢，一點朱唇萬人嘗，是個男人就忍不了吧。
所以，郝仁打算先把他給拔了。
不過他沒法解釋破案線索的來源，正好，便宜阿輝了。
而打發走了阿輝，郝仁終于將目光聚焦到了屯門色魔上。
這個案子，也拖了太長時間了，再破不了案，下面伙計們都不樂意了，現在史密斯警司被大東給打成了殘廢，正好，是時候讓他領著三署警員，共同偵破這個案子了。
拿起電話：“喂？傳我命令，讓元朗、大埔所有警長以上的伙計來屯門開會，咱們商量商量怎么抓這個屯門色魔。”
“啊？讓元朗和大埔的警員來屯門開會？這……”行政部的龍套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照我話去做就是，不愿意來的不強求，掛了。”
行政部龍套一臉懵逼。
“什么事啊，龍套姐。”行政部警長職銜的梁紫薇問道。
“代署長說讓我召集元朗和大埔的警員來屯門開會，這……我沒干過這事兒啊。”
梁紫薇微微皺眉。
好快。
這就要宣布自己是新界的話事人了？
見那龍套一臉的手足無措，梁紫薇善解人意地道：“我來吧。”
“謝謝你啊，紫薇姐。”
“沒關系”
說著，梁紫薇直接先后打通了苗志舜、爛鬼東、黃志誠、陸啟昌的電話，連電話本都沒查，居然全部都爛熟于心。
接著，她還打通了呂建達的電話。
“我們阿頭要在屯門開大會，請所有警長以上的伙計過來商議色魔案的事，順便宣布一下，他要當新界警隊的話事人，我知道鐘秋月不會來，不知道呂督查你來不來啊。”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幾點開會。”
“大概四點。”
“知道了，多謝。”
掛掉電話梁紫薇忍不住就琢磨起來了。
這個呂建達，比想象中好像更好說話一點啊，是不是要改換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