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街啊!囂張,真的是太囂張了!做投訴科這么久,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囂張的混蛋!”
“人家是全港的一線華警話事人,又是唐委員點過名的愛將,所有人都知道人家97以后是要當一哥的,不囂張才有鬼了。”
“那我們怎么辦,就這樣讓他唬住我們啊!”
“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他既然想把事情鬧大,那我們就陪著他鬧,他不是說攝像頭拍得不清晰么?那我們就找!我們找到他的本人!讓他出庭作證,看那個混蛋到時候還能怎么說。”
“對,我們發動伙計們一起找他。糟了,錄像帶!錄像帶沒有帶回來。”
“媽的中計了,走,我們要回來去。”
然后……他們就被趕出來了:“錄像帶?什么錄像帶啊,你們拿走了呀。”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陣無語。
這是警司啊,還是古惑仔啊,這么高級別的領導怎么還耍無賴呢?
“喂?駱駝啊,我郝仁。”
“仁警官?什么事啊。”
“上次你派來跟蹤我,讓我打了一頓的那個小癟三叫什么名字?你馬上給我把人送回來。”
85年,大哥大的功能還相當基礎,只有撥電話與接電話兩個功用,因此郝仁一點也不擔心駱駝錄音。
駱駝眼珠子一轉,笑著道:“仁哥啊,你找他干什么啊。”
“你管我?趕緊給我送來。”
“呵呵呵,仁哥啊,我聽說,你們警隊最近投訴科很威風啊,你該不會是被投訴科找麻煩了吧。”
“你消息很靈通啊。”
“嘿嘿嘿,仁哥,今時不同往日啊。”
“駱駝,你很飄啊,你不會以為投訴科真的能拿我有辦法吧。”
“當然,現在全港島誰不知道仁哥你的靠山是內地,是唐委員,別說投訴科了,一哥也拿您沒什么辦法啊,不過仁哥,搞不死您,總能惡心惡心您,是吧。”
“駱駝,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想清楚你再重新跟我說一次,真的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哪能啊仁哥,您想收拾我,那我當然要受著啊,可是仁哥,港島誰不知道您要掃毒,我把人交給您難道您就會放過我么?如果我交人您也要打不交您也要打,那我為什么要交?我是做大哥的,您一個電話我就把小弟交給條子,我還怎么帶人啊仁哥。不如我們談談條件啊?”
“行,駱駝你很好,你有種,有本事你待在港島不要跑,倪坤我都不打了,先打你!”
說罷,郝仁直接就掛掉了電話。
談條件?你也配?
郝仁掛掉電話之后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兒,直接把帶子給放了出來。
“這個人混東興的,有沒有人知道他是哪個啊?”
這個家伙癟三真的是個新人,大多數的伙計都不認識他,但好在西九龍藏龍臥虎,很快,爛鬼東仔細地想了一下之后道:“我好像知道,他綽號好像叫大膽,是奔雷虎雷耀陽的人。”
郝仁聞言贊許地點了點頭:“你道上人很熟啊。”
爛鬼東聞言靦腆地笑了一下,頗為不好意思地道:“也是巧了,巧了。”
“行,我記你一功,應該就是他了。紫薇,你去給我們所有的伙計打電話,吩咐各下面的警署,我要在三個小時之內找到這個人,我們搞一線的,如果反而讓投訴科先把人找到,特么的我們也都不要再混了。”
“放心,仁哥你發話,根本就用不著三個小時,三十分鐘就能搞定。”
事實上下面這些人也是知道輕重的,眼下這個風口浪尖上,這其實并不只是郝仁一個人的事兒,更多的是他們一線與管理部的爭鋒,是他們挺華派與親英派的矛盾。
直接將軍了可還行?
因此,一聲命令傳遞下去,下面的警員很快就行動起來了,渴望自己第一個抓到人,在郝仁面前露臉。
俗話說十次酒不如一嫖,跟領導干件好事兒都不如一起干一件壞事關系拉得近,這個道理人人都懂,抓大膽雖然明面上不會記錄功勞,但卻能在郝仁的面前記個好,甚至留下個人情。
仁哥的人情,不比一般功勞要有用得多?
因此這樣一來,大家也顧不上什么粗暴不粗暴了,行事愈發的糙了起來,將什么所謂的新規啊,文明執法啊什么的,統統當做了耳旁風。
西九龍這邊,爛鬼東最積極了,他現在由于這次警隊大升級,也已經是見習督察的職銜了,他知道自己跟其他人的見習督察相比并沒有什么過人的本事,拼身手拼頭腦他都是中游,但是他街面上的人頭熟啊。
幾個電話打出去,很快就找到了奔雷虎雷耀陽的所在。
此時的雷耀陽,正在自己開的酒吧里西裝革履的彈著鋼琴,鋼琴上面還放了一杯威士忌,這地方大白天的也沒有客人,他權當是自娛自樂了,絲毫不知道,自己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已經要倒大霉了。
不一會兒,酒吧的大門開開,爛鬼東帶著兩個小弟堂而皇之的就走了進來。
“客人,我們還沒上工呢。”
爛鬼東卻不理他,徑直地走向正在彈鋼琴的雷耀陽,雷耀陽彈得正陶醉呢,誰曾想爛鬼東二話不說,抄起鋼琴上的酒瓶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直接給他干躺下了。
給雷耀陽都砸懵了。
“喂!你們干什么!”
雷耀陽的小弟也懵了,莫名其妙的自己大哥就被打了?抄起家伙正要上,就見爛鬼東和他身后的兩個小弟一人一把手槍,三把手槍全都掏了出來,果斷的就指了過去,一時間將所有的古惑仔都給震住了。
點三八,是條子。
“警官,你……你特么有沒有搞錯啊,問也不問就先打人?”
“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的見習督察爛鬼東,是不是要投訴啊?”
爛鬼東真的,一點也不怕被投訴,這個時候,越是被投訴,豈不是就代表著越將仁哥的事情放在心上?仁哥還能虧待了自己不成,就算把自己的見習督察給撤了,只要讓仁哥記住自己的功勞苦勞,升回來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么。
雷耀陽更懵了:“警官,這里是東九龍啊!你西九龍的督察刻意跑過來打我?”
“我喜歡跨區執法行不行啊,投訴我啊,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