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微微皺眉,指了指他身旁的空座位道:“陳昱不就是你的同桌嗎?”
“同桌?不是一直空著嗎?”對方一臉奇怪的看向姜夜,隨后又看了看身邊的空座位。
姜夜的臉上露出輕笑,卻沒有再多說什么。對方一看就是在認知層面取消了對自己同桌的認知,姜夜就算是跟他說也沒有什么用,而且最主要是的說不說明白其實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改變。
至于說一直空著,如果說是后面的座位還可以理解,但是第三排的座位還一直空著就難以解釋了。
詢問了一圈,似乎都沒有人認知到自己的同學已經消失了。
“看來……”
“那個,大家好像都不記得陳昱了。”一道比較怯懦的聲音響起。
姜夜感覺挺耳熟的,轉頭看了過去,坐在座位上看過來并且說話的人也確實是熟人,正是當時被欺負,然后呼救之后被姜夜解圍的人。
“陳一帆。”姜夜默念了一聲對方的名字,眼中閃過饒有興趣的神色。
姜夜能夠從對方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智慧的屬性的提升讓姜夜很快的分析出了情況。
對方能夠在他的節點中自由出入就說明不是怪物,但是身上又有腥味,那就只能說明家里出了怪物。
前天也說過,其他班級中有三個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多半和陳一帆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過這些和姜夜沒什么關系,就連關心到自己同學的消失也是在一節課中被動的收集來的,而不是他主動的去探尋。現在探尋也是因為對這起失蹤有些疑惑。
現在看來,對方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失蹤的,并不是從他的節點中消失的。
身處在姜夜節點中的學生比外面可安全多了。
“你知道他?”姜夜看向陳一帆。
相比于姜夜這種看起來就閃耀的人物,陳一帆就顯得暗淡多了。姜夜話少是高冷,而陳一帆話少就是死宅、不合群。
當然,在性格上本身就不同。姜夜屬于那種有價值就好好敷衍一下,沒有價值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甚至平常都是偽裝成一副好學生,但是高冷寡言的形象。
而陳一帆學習成績在中下游晃蕩著,平常也不合群,眼巴巴的看著其他的同學結成小團體,自己卻獨身一人。
好在并沒有欺負人的現象,雖然也有疏遠,但是同學之間平常的交流還是能夠做到的。
陳一帆點了點頭道:“有印象,我還以為他病假了,看樣子應該是遇到了麻煩。”
“不止是麻煩,說不定是生死危機,就像是陳同學你家里那一位一樣,也說不定呢。”姜夜的臉上露出笑容,平靜的注視著陳一帆,聲音之中帶著輕松輕松的語調。
陳一帆扯上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來掩飾自己沒來由的慌亂,甚至看到了姜夜那雙平靜的黑色眸子,他沒來的打了一個冷顫。
姜夜的眼睛好似將他給看透,將他所有的秘密都給看清楚了一樣。
“我怎么聽不懂姜夜你在說什么。”陳一帆強裝鎮定的反問,只不過聲音之中卻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顫抖。
“哈哈,開個玩笑,不要那么緊張嘛。”姜夜哈哈的笑了起來,隨后拍了拍坐在座位上陳一帆的肩膀,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將一旁一大摞作業本拿起來,姜夜往教室的門外走去,留給了陳一帆一個背影。
“咕嘟!”
陳一帆拿起一旁的水杯瘋狂的灌了幾口,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姜夜離去的背影,直到姜夜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他這才回過神來。
“我好端端的跟他說這事兒干什么,平白惹上人懷疑。”陳一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剛才有那么一刻,他腸子都悔青了,就不應該和姜夜搭話,并且講述這個失蹤的人。
陳一帆皺緊了眉頭,隱藏在寬大校服下袖子下的手攥的很緊:“他不會是懷疑我了吧?”
“總感覺這個人很不簡單,很神秘,甚至還有點精神上的問題。”
“最主要是,他好像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他知道什么東西嗎?”陳一帆的臉色不停的變換著,實話說,現在他很后悔和姜夜搭話。
其實最開始是本著博取一些姜夜的好感,同時也是因為他發現似乎只有自己和姜夜是沒有受到的干擾的兩個人,如果他對姜夜說什么的話,說不定會獲得認同感。
沒想到,話沒說兩句,反倒被姜夜幾句話給弄的神經兮兮。
“應該沒問題的。”
身邊的同學本身就不怎么關注陳一帆,乍一看陳一帆在那一會兒沉吟,一會兒皺眉,臉色變換就更別提會說些什么了。
出了門的姜夜露出笑容,陳一帆確實沒有什么價值,只看陳一帆能夠自如出入節點就知道了。
雖然陳一帆沒價值,但是陳一帆背后的東西是有價值的,說不定價值還不低。加上姜夜時刻發揮并且提升自己狡詐專精,所以那些話本身就是讓陳一帆多想的。
鬼嬰安靜坐在姜夜的肩膀,只要有他在,陰鴉就要尋找別的位置,不敢靠近。
“下來走走不好嗎,每天都待在我肩膀上,小小孩兒再不運動,都要退化了。”捧著作業本的順便騰出一只手將鬼嬰提著放在地上。
但是剛落地,鬼嬰就出溜出溜的順著姜夜的褲腿爬了上去,癟著嘴死死的抱住姜夜的腦袋不下來。
“好吧。”
待著也就待著了,也沒有什么重量,學校中除了一些特定的‘人’外也沒人看得見鬼嬰,也就任他活動了。
“咚咚。”
懷著一種胸有成竹的激動站姿辦公室的門口,姜夜敲響了外語辦公室的門。
“請進。”夏雅慵懶之中帶著磁性的略有沙啞的成熟聲音響起。
姜夜推開門,正看到夏雅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許是有感于姜夜的到來,所以她放下了手中的的筆合上書本,抻了一個懶腰。
怎么說呢,完美的曲線。
姜夜覺得也許惡靈可以像美圖秀秀一樣修改自己的身材也說不定呢。
“作業收齊了嗎?”夏雅看向姜夜問道。
“齊了。”
“表現不錯。”
夏雅伸出手,習慣性的想要摸姜夜的臉頰。
姜夜只是笑吟吟的看向對方,并且從背包中將夏雅的檔案給拿了出來,擋住了夏雅襲來的纖細玉手。
姜夜脖子上的鬼嬰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沖著夏雅張牙舞爪的。
夏雅蹙眉,今天似乎和以前都不太一樣,姜夜并不是任命一樣的奉上自己的腦袋,而是笑吟吟的擋住了她的手。
而且是用她的學生檔案。
當然了,當時在檔案室的時候本來想將軍的,沒想到竟然被姜夜給反將一軍,以至于她遺失了這份檔案。
夏雅現在想起來,還感覺自己的后槽牙有些疼。
“老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已經解決了許易安老師那邊的節點。”姜夜很從容的從一旁拿過來一個椅子,然后自己坐了上去,緩緩的翹起了二郎腿。
夏雅的眼睛顫動了一下,將伸出去的手給收了揮來,帶著好奇的神色,并沒有過多的遲疑而是直接問道:“哦,看來姜同學是從許老師那里得到了一些東西啊,不知道能不能告訴老師一下呢。”
眼看著姜夜臉上的笑容,以及對方從許易安節點中走出來,那就意味著,姜夜應該是找到了什么,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了。
而且許易安的節點和她這邊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真的要細追究起來的話,她這邊更加的高級。
“夏老師是歌談市本地人吧。”
“你手中不是有檔案嗎。”就算是現在,夏雅依然保持著平靜和優雅,似乎兩人就是在平等的對話。
“本來我還不知道,后來一查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夏老師的父親竟然是育文中學的校長,而且還在任。”姜夜嘖嘖咂舌,說著把自己背包中的資料拿了出來。
資料并不是很多,但是對于姜夜而言已經足夠了。
為了對付夏雅,姜夜也做足了功課,不僅僅將當年的事情給翻了出來,同時也將當時所有的關系圖給確立了。
最后,也是比較關鍵的一點,就是來自蔣燕的最后告知給他的秘密。
姜夜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劇情副本中的人也都很聰明。盡管沒有明說,但是姜夜感覺,蔣燕應該是知道自己身處在劇情副本中,她的記憶明顯更加廣闊,而不是局限在那個小小的教室里。
夏雅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本來巍然不動的二郎腿也出現了些許的晃動,這無疑不說明著對方在心慌,姜夜其實已經開始觸及到她的秘密了。
“當然,這些都說明不了什么,只能夠將當時的一些事情給推理出來,而讓我明白了始末,串聯起一切的關鍵卻是這個東西。”
姜夜抽出了一張資料,這是整個學校的平面圖,而平面圖上有一個巨大的五角星,將整個學校都給串聯了起來。
“叮鈴鈴!”
預備鈴響了。
“老師,該上課了,不然同學們要等著急了。”姜夜面帶笑容的看向夏雅。
夏雅就像是沒有聽到姜夜的呼喚一樣,整個人還處在愣神的狀態,直到差距到了姜夜起身,夏雅才回過神來。
“我后悔了,當時說什么都不能讓你拿走檔案。”夏雅嘆了一口氣。
姜夜笑著說道:“可惜,這世上可沒有后悔藥可吃。”
“但是我又懷疑你在詐我,要不課先放一放。”夏雅抿了抿嘴,隨后靈光一閃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辦法,看向姜夜說道。
雖然有慌亂,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發現夏雅也帶著僥幸的心理,似乎并沒有完全相信姜夜所說的話。
當然,也許同樣是對自己的狀態有信心,所以才沒有慌亂。
夏雅這一堂課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這一次不僅僅學生期盼著下課鈴聲的響起,就連夏雅自己都期盼著下課鈴的響起了。
“叮鈴鈴。”
“好,下課,課代表來一趟。”在下課鈴打響的同時,夏雅踩著紅色的高跟鞋快步的想教室門走去
“怎么感覺今天老師這么著急呢?”
身旁的學霸同桌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這么感覺,上課有個知識點講錯了都沒發現,而且我發現剛才課文從第二段第一行直接跳到了第三行。”
同桌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學霸同桌:“我怎么沒發現?”
學霸同桌推了推眼睛一臉認真的說道:“對了,你剛才好像睡著了,也難為你了,睡著了都能關心老師的狀態。”
“不是吧,我感覺自己挺清醒的?”
“蹬蹬……蹬”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眼前的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跟在身后的姜夜則一臉的輕松,甚至就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而鬼嬰似乎也感受到了姜夜的輕松過,咧嘴露出一口細小的獠牙,通紅的大眼睛看著前方,小手還在拍著。
“砰。”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夏雅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中的簽字筆有一下沒一下落在桌子上。
“其實說起來我也是在蔣燕的提醒下才明白的。”
“明白什么?”
“你的節點,藏匿在過去,除非我回到過去找到你的節點,不然話還真沒有辦法對付你現在因為情書而凝聚出來的身軀。”姜夜長嘆了一聲,但是卻沒有什么遺憾或者惆悵的神色。
其實夏雅的節點并不復雜,但是真正復雜的情況是這五個節點分別代了過去的坐標,經過了這么多年,夏雅的節點坐標到底在過去的那個位置姜夜也不確定。
但是只要有一個東西拿到手中,他就可以確定夏雅的節點的坐標位置了。
“那也就是說,其實你并沒有找到我的節點?”夏雅突然感覺到了驚喜。
別看姜夜推理的多,但是找不到,就算是什么都推理出來了也沒有辦法。
“誰說的,節點坐標不就在你的身上嗎?”姜夜露出了然的神色,十分平靜的坐在座椅上翹起了二郎腿,甚至端起一旁的瓷杯喝了一口水。
夏雅微微的張大了嘴巴:“這你都可以推理到?”
“沒錯,所以,拿出來吧,我送給你的情書就是能夠定位節點坐標的錨。”姜夜伸出手。
夏雅翹起二郎腿,審視著姜夜道:“你覺得我會給你?”
“別掙扎了,是我贏了。”
“慢慢考慮,我的時間很充足。對了,咖啡不錯,就是稍微苦了點,下次記得多放點糖,我不太喜歡苦的。”姜夜嘴角上揚。
“距離上課還有6分鐘,要快一些考慮好啊。”看了看時間,姜夜平靜的說道。
“呼。”姜夜在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情書是錨點不假,但是剛才詢問屠夫系統的時候,系統卻提示此任務的解決方法確實只有一種,那就是系統提示的方法。連環嵌套的節點不僅僅串聯了五個節點,同樣也把姜夜固定住了。
也就是說,其實夏雅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那就完全綁定姜夜,然后死磕到底。
“就看能不能唬住她了,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