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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滿屋子的人樂得前仰后合、捶胸頓足,許臻一呆,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他連忙把手中的文件又往后翻了翻,然后發現第二頁上寫著:
戰長沙,近代革命題材。
上世紀三十年代末,武漢淪陷,長沙危在旦夕……
許臻:“……”
啊!原來是這個“戰長沙”!
抗戰中長沙保衛戰的那個“戰長沙”!
不小心鬧了個大烏龍,許臻羞愧地捂住了臉。
潛意識這個東西太害人了,“關公戰長沙”發生在荊州之戰期間,許臻作為《三國》中周瑜的飾演者,對這個典故實在是太過熟悉,以至于一聽到“戰長沙”,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南郡之戰失利,死戰之后被諸葛亮派趙云奪了城池……
好吧,就是開會的時候走神了。
“咳……”
會議桌上手位的蔡實踐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眾人的哄笑聲,對許臻道:“這幾個本子有空你看看,如果沒有中意的咱們也可以繼續挑。”
“這部劇預計明年年初開機,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咱們下個月中旬左右能敲定本子方案就行。”
許臻聞言點了點頭,尬笑著將手邊的幾份文件收了起來。
緊接著,會議繼續進行,蔡實踐對公司下一階段的工作進行了逐一部署。
“瑯琊閣”畢竟是一家剛成立不久的小公司,體量有限,不比華影、環娛這種大公司能同時上馬很多項目。
他們今年有計劃的就只有兩部作品:一是由宋彧、謝彥君主演的現代醫學題材電視劇《仁醫》,二是與華影傳媒聯合拍攝的電影《失孤》。
兩部作品的成本都不高,主要是想在《瑯琊榜》之后穩一手,保證公司的良性運轉,等到第二年的時候再繼續發力。
這也是蔡實踐所規劃的近期整體工作節奏。
除此之外,公司還參與投資了一些其他公司籌拍的作品,不過這些運營方面的事情就不是許臻需要操心的了。
當天散了會之后,他將蔡實踐在會上給他的那些文件拿了回去,打算安安靜靜地好好看一看。
首先翻開的便是在會上提起的那部《戰長沙》。
然而讓許臻沒想到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讀文件中的內容,就被扉頁上的一行題記吸引了眼球:
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死盡。
——他知道,這句話出自民國才子楊度的《湖南少年歌》。
短短十四個字里蘊藏的慷慨與決絕,令許臻不由得大受震撼。
這樣的詩句配上“戰長沙”這個短促有力的題目,還沒看到故事,就讓人對這部作品充滿了期待。
許臻猜測,這大概并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抗戰故事,而是會更多地站在一些普通民眾的視角,講述國難背景下百姓的流離失所與誓死衛國。
結果果不其然。
——《戰長沙》是一部小人物視角下的戰爭故事。
它的主人公是長沙城中一戶姓“胡”的人家,在那段時期先后經歷了長沙大火、長沙保衛戰、湘潭保衛戰等一系列慘烈事件,以小見大地展示了戰爭的傷痛與殘酷。
文件中的簡單表述無法滿足許臻的好奇心,他立即去向蔡實踐要來了《戰長沙》的原著,認認真真地翻閱了起來。
然后這一看,就一口氣看到了頭。
當天晚上九點多,許臻合上書卷,扭頭看著窗外平靜的月色,神情怔然出神。
實話實說,如果從精彩程度上來講,這部的技巧性并不算太強,結構略顯散亂。
但是許臻看完這個故事,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梁敏英老師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三流演員演情節、二流演員演情緒、一流演員演情懷。
——而《戰長沙》,就是一個有情懷的故事。
胡家大爺爺說胡家人不參軍,而一轉頭,眾人面對的是滿滿一祠堂的靈牌,滿門男丁幾乎死絕;
姐夫是個持身不正的地痞,但當災難真正臨頭的時候,他卻義無反顧地沖向了火海;
女主的父親是個只會聽戲、喝酒的腐儒,但當他被迫成為“漢奸”的時候,卻換上自己最體面的衣服,笑著在鬼子面前唱了一段《楊門女將》中的唱詞,唱著“眾兒郎齊奮勇沖鋒陷陣”,被一槍打死在血泊中……
一浪高過一浪的情懷,延綿不斷沖刷著人的靈魂。
許臻甚至感覺,單論情懷而言,《戰長沙》大概能在自己看過的所有本子排進前三。
并且,除了情懷,《戰長沙》在人物塑造方面也十分獨到。
許多主要人物在出場的時候都是并不討喜,但正是由于他們這份“不討喜”的性格,才使其所作所為更加動人。
姐夫的痞氣與義氣,父親的酸腐與堅持,兩位一體,和諧統一。
比方說,蔡總希望由許臻來出演的男主角顧清明,在剛出場時看上去就是個相當高傲的人。
女主角的家人得罪了他,特意辦家宴向他賠罪,但顧清明卻連坐都沒坐,進門之后,直接用刻薄的語言將對方數落得下不來臺。
然而這個角色的第二次出場卻讓許臻大感意外:
女主角在醫院門口,見到一群傷兵為主了顧清明的車鬧事,說自己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吃不飽穿不暖,甚至有人直接躺到了他的車輪底下。
女主本來是幸災樂禍,圍在旁邊想要看看他的狼狽的樣子。
結果萬沒想到,顧清明直接走下了車,對著那些鬧事的傷兵們深深鞠了一躬,誠懇地道:兄弟們受委屈了,這件事我去替你們解決。
前后兩次出場的巨大反差,讓許臻頓時對這個人物大生好感。
許許多多的鮮活人物,共同支撐起了一幅瑰麗的時代畫卷。
許臻握著這份文件,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撥通了喬楓的電話,向他表達了自己對這個故事的中意。
他不見得一定非得拍這部劇,但如果公司想拍,他一定想接。
這樣的故事,是值得讓更多的人看到的。
而這時候,喬楓也剛剛看完蔡總手里握著的幾個本子,同樣感覺《戰長沙》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他考慮的倒不是情懷不情懷的問題,而是顧清明這個角色很適合許臻。
畢竟,這個故事是一個群像劇,男主角的擔子并不是很大;
而且,原著中的顧清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許臻的演技雖然可以挑戰年齡跨度大的角色,但總歸還是越貼近實際年齡越合適的。
“叮叮!”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喬楓拿起來一看,卻見是他們相熟的幾個經紀人交流信息的小群里有人艾特了他。
一個二線藝人的經紀人向他問道:“喬大老爺,最近你們瑯琊閣忙什么呢?”
“聽說許臻的新戲開始籌備了?有什么角色,拿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啊!”
這話一出,下面頓時出現了一長串的復讀機。
喬楓見狀,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幫人,鼻子比狗還靈!
自從自家阿臻拿了視帝獎杯,就有無數人想方設法地捧臭腳,想要謀求合作。
——呵呵,想得美,俺家阿臻的氣運是這么輕易讓你們蹭的嗎?
喬楓掏了掏耳朵,在群里打字道:“莫急,莫急,稍安勿躁。”
“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有人問道:“看來是手頭好本子太多,挑花眼了唄?”
喬楓發了個嘆氣的表情,感慨道:“不是啊,哪有好本子。”
“我家阿臻的戲實在太難挑了。”
喬楓感慨道:“他今年才22歲,一般人在他這個年紀都在演青春偶像劇,但是我家阿臻近幾年接的基本都是大制作,這要是突然去演偶像劇,粉絲和公司肯定都不樂意。”
“尤其是今年還拿到視帝,更要謹慎了。”
“你說他這個年紀,大劇撐不起來,小劇又顯得掉價,總演配角又不合適,我現在感覺特別的騎虎難下,可怎么辦才好呢,哎,愁得不行……”
他這番話說完,剛剛還熱熱鬧鬧的群里頓時陷入了沉默。
此時此刻,無數人看著喬楓剛剛發的這串文字,默默地發出了同一聲感嘆:
對于這些事務性的工作,許臻本人倒是沒有再去參與。
《失孤》八月份就要開拍了,他現在的主要人物是調整好自己的身心,以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到下一部劇的拍攝中去。
“瑯琊閣”的半年會開完之后,許臻只在京城停留了三天,就又回甘州找師父去了。
每年念念經,打打拳,看看書,寫寫曾帥的人物小傳,休假的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這并不是因為自己的小錢錢被蔡總榨干后沒錢買房導致居無定所……咳……
主要是,他在《失孤》里飾演的曾帥是一個鄉下少年,需要找地方培養一下自己的“鄉土”氣息,不能總在大城市里呆著。
沒看見豪哥這段時間都騎摩托車出去兜風了嗎?
——是的,陳正豪自從結束了玉蘭獎頒獎嘉賓的職責后,就約了幾個老伙計,騎著摩托車周游全國去了。
其實他一開始還想再報名參加一次拉力賽來著,但考慮到危險系數太大,怕萬一摔傷了會影響電影的拍攝進度,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八月初,許臻結束了自己短暫的假期,乘飛機重新來到了位于清源山下的那座摩托車修理鋪。
這時候,《失孤》劇組的前期工作人員已經到了,正在附近的取景地與當地的百姓進行交涉。
許臻與自己的修車“師傅”韓春來久別重逢,兩人都感覺十分親切。
韓春來笑著打量了一番許臻,摘下手套,指了指地上正在修的一輛舊摩托車,道:“兩個多月沒見,讓我看看你功夫生疏了沒有!”
許臻咧嘴一笑,隨手套上一件工作服,從工作臺上拿起工具,蹲下來便修起了摩托車。
一幫劇組的人看著他熟稔的模樣,對韓春來鋪子里的工具如數家珍,不由得目瞪口呆。
——雖然早聽人說起了許臻春天的時候在這邊修了半個多月的摩托,但卻沒想到居然能修到這份上!
他這不是只學了個架子啊,這是真的在修車!
“哎,小曾?”
劇組的幾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許臻修摩托,門口忽然進來了一位中年大娘。
這大娘瞧著許臻修車的背影,眼前一亮,親切地叫道:“呀,小曾回來了?”
許臻聞言,下意識地回過頭來,見來人是摩托車修理鋪的一個熟客——賣水果的高大娘。
他剛想打聲招呼,忽然想起自己這會兒沒戴口罩。
果不其然,那大娘瞧清了許臻的正臉,頓時瞪大了眼睛,嘴巴長得簡直能塞下一個雞蛋。
許臻面色一僵,剛想說兩句場面話,卻見高大娘眼睛亮晶晶地道:“呀,小曾你咋長這么俊啊!”
“大娘說你原來為啥天天戴口罩啊?”
大娘說著,快步朝他走了過來,一臉欣喜地道:“你這是處理完家里的事回來了?”
“這回要在這邊長待了嗎?”
大娘拍著許臻的肩膀,哈哈笑道:“你現在有對象沒有啊,需不需要大娘給你介紹一個呀?”
許臻:“……”
好吧,貌似是我高估了自己的知名度……
飄了啊,才演了幾部劇,離人盡皆知的程度還差得遠呢!
許臻來得早,提前一個多禮拜到了清源山這邊做準備,而豪哥則是在10號這天才進的組。
(沒寫完,以下是亂碼,我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