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和殷梨亭喝著茶,陷入了沉默。
王希堯心中暗道:“宋遠橋和殷梨亭竟敢喝茶,膽子可真大啊。他們只知道江湖險惡,卻不知道人心可怕。”
王希堯經歷得要多一些,朝堂江湖都混過,了解人心的黑暗。
人心鬼蜮,可不是開玩笑的。
人們一直在說地獄。
地獄在哪里?
地獄就在人的心中。
陌生人的茶水,王希堯可不敢喝。誰知道對方會在茶水放些什么東西。
王希堯說道:“宋大俠,殷六俠,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天心閣做生意,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沒有任何見不得光的勾當。你們想要知道什么,王某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遠橋說道:“王公子,我們來,主要是想要知道天心閣是什么樣的勢力。王公子都說清楚,我們就沒有什么可問的了。”
其實,宋遠橋和殷梨亭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天心閣的那些武功秘籍,是哪里來的?天心閣的主人,真的是王希堯嗎?
王希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要說他是天心閣的主人,宋遠橋肯定是不會相信。
不合常理啊。
可是,把這些問題都提出來,王希堯真的會回答嗎?與其問出來,得不到答案,搞得大家都尷尬,不如不問。
宋遠橋說道:“王公子。事情清楚了,這兩本功法,還給你,物歸原主。”
王希堯把《基礎槍術》和《基礎內功》又推到宋遠橋跟前,說道:“宋大俠,兩本修煉功法,是丁廣真用真金白銀購買。丁廣真被殷六俠斬殺,兩本功法就是武當派的戰利品,和天心閣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還是拿回去吧。”
宋遠橋和殷梨亭都是一愣。
還有這種說法?
不過,邏輯上來講,好有道理啊。物歸原主,的確是該武當派所有。
宋遠橋說道:“六弟,把兩本功法收起來吧。”
殷梨亭點頭說道:“是,大師兄。”
這兩本功法,是筑基的無上秘法,對武當派來說是不可多得。
王希堯說道:“宋大俠,殷六俠,要不你們在天心閣住幾天。好讓王某盡一下地主之誼。”
宋遠橋說道:“王公子的好意我們兄弟心領了。我們要盡快趕回武當山,向師父他老人家復命。”
王希堯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兩位了。我送二位大俠。”
王希堯親自把宋遠橋和殷梨亭送出了大門。
街對面。
一個邋遢的女子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像是乞丐。
可是,這個女子見到宋遠橋和殷梨亭,大驚失色,立刻把頭低下,怕被認出來。
等宋遠橋和殷梨亭走遠。
女子淚流滿面,暗道:“六哥,對不起……”
小女孩怯生生地說道:“娘,你怎么哭了?我不餓了,不悔不餓。”
王希堯看著邋遢女子和小女孩,說道:“云兒,帶她們去屋里,讓她們洗個澡,換身衣服,再給她們一些詞的東西。”
王希堯清晰地感知到了邋遢女子身上那股精純的峨眉派內力。
若是沒有猜錯,這個女子就是峨眉弟子紀曉芙。她身邊的女童,就是楊不悔。
云兒點頭說道:“是,少爺。”
紀曉芙警惕性很強,她帶著女兒楊不悔流浪江湖的時候,見識了太多的人性丑惡和黑暗。
她不相信有人無緣無故對自己好。
無事獻殷勤,必有圖謀。
一連半個月,都是云兒招待紀曉芙和楊不悔的生活。
王希堯根本就沒有見紀曉芙。
直到一個月后。
云兒對紀曉芙說道:“我家少爺要見你。”
紀曉芙暗道:“果然來了。我倒要看看,天心閣的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兒把紀曉芙帶到王希堯的書房門口,說道:“我家少爺就在書房里。你進去就行了。”
紀曉芙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書房。
云兒把房門關上。
紀曉芙心一跳。
王希堯拿著一把木劍,正在練劍。
其實,說練劍有些不合適。
王希堯是在舞劍。
王希堯放下了木劍,看了紀曉芙一眼,笑著說道:“峨眉弟子紀曉芙,相貌是人間絕色。怪不明教的楊逍喜歡你。”
自教主陽頂天失蹤以后,整個明教就是楊逍的權勢最大。
楊逍年輕有為,武功高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江湖武林中風華絕代的人物。
紀曉芙驚駭道:“你是誰?為何知道此事?莫非,王公子你是明教中人。”
王希堯說道:“紀曉芙,你和楊逍之間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其中就包括你的師父滅絕師太。”
“這些年,你沒有去光明頂找楊逍,又沒有會峨眉派,而是帶著女兒到處流浪。天下之大,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天心閣和明教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瞎猜。”
紀曉芙說道:“王公子,你想要怎么樣?”
王希堯笑著說道:“你沒有地方去。那就留下來為天心閣做事,如何?你若是答應,天心閣可以為你女兒請來最好的老師,教她讀書。天心閣的武功秘法,你都可以修煉。每個月,天心閣會給你一百兩薪俸。”
紀曉芙說道:“好。我答應。”
王希堯說道:“你的武功劍術,太弱了。稍后你去找云兒領一本《練氣術》和一本《基礎劍術》。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把《練氣術》練到專氣致柔的境界,將劍術練到意境層次。”
“若是你能在三個月內,達到我的要求,天心閣就不會收留你。到時候,你和楊不悔是哪里來,就回哪里去。修行,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
想要留在天心閣做事,不是那么容易。需要通過考核才行。
紀曉芙本就是天才,有著不錯的基礎。
人的潛力,需要逼迫,才會顯現出來。
王希堯就是要給紀曉芙巨大的壓力。
就看三個月之后,紀曉芙能成長到什么程度。
王希堯說出了要求,紀曉芙心中反倒輕松了。有要求,才正常。否則,天心閣免費供自己吃喝,會讓人心不安。
紀曉芙在云兒那里領到了《練氣術》和《基礎劍術》。《練氣術》其實就是導引術,只不過是被王希堯換了個名字。
紀曉芙心中暗道:“峨眉派容不下我。我死都不會去魔教。我可以風餐露宿,浪跡江湖。可是不悔她還小,她不該過顛沛流離的日子。我要讓不悔受到最好的教育,練最強的武功劍術。”
女人,一旦做了母親,就會把心思放在孩子的身上。這是母性的本能。
“三個月之內,我一定要達到專氣致柔的境界,劍術技藝達到意境層次!”
紀曉芙想要變強,想要留在天心閣,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女兒楊不悔。心中有了守護的東西,就會爆發出強大的潛能。
紀曉芙沉寂在修行當中,幾乎做到了“忘我”的境界。
王希堯對她的精進非常滿意。
王希堯決定,哪怕三個月之后,紀曉芙不能做到專氣致柔,劍術達不到意境層次,也可以破例讓她留在天心閣。
三個月之后。
紀曉芙身穿勁裝,手握長劍。她站在漢水河邊,和王希堯相隔相距不到五十米。
云兒和楊不悔站在不遠處。
王希堯說道:“紀曉芙,使出你的全力。讓我見識一下你這三個月以來,有了什么樣的修行成果。”
紀曉芙拔出長劍,直接向王希堯進攻。
紀曉芙沒有讓王希堯失望。
她真的做到了專氣致柔,劍術技藝到了意境層次。
王希堯暗道:“母愛真是偉大。紀曉芙為了楊不悔,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紀曉芙心中有堅守,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王希堯只憑一把木劍,就輕易化解了紀曉芙的一切攻勢。
直到現在,紀曉芙才知道,王希堯的劍術修為是何等恐怖。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王希堯。王希堯的修為和劍術技藝,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王希堯說道:“紀曉芙,這就是你最強的劍術了嗎?能不能再強一些?”
紀曉芙嬌喝一聲,化作一道殘影,一劍刺向王希堯。
王希堯眼睛一亮。
人劍合一!
王希堯輕巧地避開紀曉芙的攻勢,笑著說道:“好吧。你的進步通過了我的考驗。紀曉芙,你記住自己這最后一劍的感覺。只要你能把握住這一劍的感覺,你就掌握了人劍合一的奧秘。”
劍術境界,就是一種感覺。掌握了感覺,就相當于領悟了境界。
紀曉芙放松了七天,把精神和體能都調理到了巔峰狀態。
書房里。
紀曉芙站在王希堯的跟前,問道:“王公子,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讓我做?”
王希堯說道:“天心閣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吧?”
紀曉芙點頭說道:“知道。”
王希堯說道:“知道就好。之前,武當宋遠橋和殷梨亭來天心閣,興師問罪。有一個叫丁廣真的家伙,購買了天心閣的功法。他練成了武藝,去燒殺搶掠,被殷梨亭斬殺。”
“天心閣販賣功法,不會過問顧客是好人還是惡人。可是,惡人強大,就是百姓們的災難。天心閣有責任將惡徒鏟除。紀曉芙,你現在修行有成,江湖武林之中比你強的人,不過寥寥數人。”
“我任命你為天心閣執法長老。你以后代表天心閣行走天下,遇到修煉天心閣功法的惡徒,將其斬殺。你有信心做到嗎?”
紀曉芙點頭說道:“有。”
云兒牽著楊不悔,和王希堯站在天心閣的大門口,目送紀曉芙離開。
紀曉芙的氣質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
她身穿黑色長袍,頭戴斗篷。
紀曉芙的這個裝扮,只要不說話,就算是楊逍和滅絕師太出現在了她的跟前,都認不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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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可要經常回來看我啊。”楊不悔哭著說道。
云兒說道:“不悔你放心吧。你娘過幾個月,就會回來的。”
楊不悔臉上掛著淚珠,抬頭望著云兒:“云兒阿姨,你說得是真的嗎?”
云兒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
一個年輕的刀客,渾身是傷,來到蝴蝶谷找蝶谷醫仙胡青牛求醫。
不是明教弟子,胡青牛是見死不救。
張無忌在胡蝴蝶谷學醫,把胡青牛的本事學了七八成,一般的疑難雜癥,倒也能醫治。
張無忌為年輕刀客醫治。
“我的傷勢,要多久能痊愈?”刀客問道。
張無忌說道:“你是被劍氣所傷。你體內有一股微弱的劍氣,很頑固,一直破壞你的氣機,讓你的脈相不穩。要治好你的傷勢,讓你完全康復,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年輕刀客焦急道:“兩個月?不行!太久了。有一個瘋婆娘在追殺我,她隨時可能追過來。”
想到那個身穿黑袍,頭戴斗篷的女子,刀客就心有余悸。
那個女子的劍術,太厲害了。
青年刀客心中暗道:“要不是自己的水性好,從河底遁走。怕是我已經死在那個瘋女人的劍下。”
就在此時。
青年刀客和張無忌見到一個頭戴斗篷的黑衣女子踩著湖面向這邊走來。
張無忌驚訝道:“可以在湖面上行走,好厲害的本事!”
黑衣女子正是紀曉芙。
專氣致柔,人劍合一。
又將內力練到了化境。
紀曉芙可以隨心所欲控制水,借用水的浮力在水面行走。
青年刀客憤怒道:“你這個女人,咱們無冤無仇,為何非要殺我?你到底是誰?就算要殺我,你也該告訴我緣由,不能讓我做個糊涂鬼。”
紀曉芙說道:“你要做個明白鬼?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天心閣的執法長老。殺你,是因為你做了惡事。”
青年刀客說道:“你這個瘋子。你是天心閣的人,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是華山派弟子。我師父是華山掌門鮮于通!”
紀曉芙說道:“可是,你練了天心閣的武功。天心閣的功法讓你刀術精進。你作惡,我就要殺你。”
青年刀客說道:“你不讓我活命,我就只能拼死一搏。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這個瘋女人墊背。”
無處可逃,陷入絕境。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別說是練了武功的刀客。
青年刀客拔出長刀,準備施展華山派的反兩儀刀法。
紀曉芙嗤笑道:“同歸于盡,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話音未落。
紀曉芙就出現在了青年刀客的跟前。
劍光一閃。
青年刀客的表情凝固。
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道細如發絲的劍痕。
青年刀客倒地身亡。
紀曉芙轉身就走。
張無忌忽然喊道:“紀姑姑,是你嗎?我記得你的聲音!我是張無忌,我爹是武當張翠山。七年前,你來武當山,我們見過。”
紀曉芙腳步一頓,說道:“張無忌?不認識。小子,你認錯了人,我不是你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