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說道:“項少龍,你不是墨家弟子,卻精通墨子劍法。你是趙國劍客的后起之秀,我一直想要和你切磋一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不管項少龍有沒有受傷,試一下就知道了。
趙穆說道:“項少龍,請吧。讓本侯也瞧瞧,你的墨子劍法到底有多厲害。”
項少龍目光一閃。現在和趙平動手,肯定會暴露。可是,自己好像沒有辦法拒絕。
王希堯笑著說道:“墨子劍法是墨圣所創,流傳很廣。不止是只有墨家弟子才會墨子劍法。侯爺要見識墨子劍法,正好王某會幾招,不如就讓我來和趙平宗師玩玩。”
趙平瞇著眼睛,冷笑道:“好啊。”
墨子劍法的確流傳很廣,可是墨子劍法的真正精髓,不是一般人能學到。墨子劍法的精髓,是藏在矩子令里,只有歷代墨家矩子可以學。
趙平身為趙國墨者行會的首領,都沒資格學墨子劍法的精髓。
他為何要害死元宗?
就是為了矩子令。
只可惜,事與愿違。
元宗倒是被趙平害死了,可矩子令趙平卻沒能弄到手。
趙平抽出腰間的佩劍,指著王希堯。
王希堯感覺得到,趙平這老兒對自己起了殺心。
王希堯說道:“拿劍來。”
管家陶方給身后的家將一個眼神,烏家的家將立刻上前,把佩劍給了王希堯。
王希堯接過劍,輕輕彈了彈劍身。
劍的品質不錯。
王希堯說道:“趙平先生,你來者是客,我讓你三招。請。”
趙平眉頭一皺,臉上帶著怒氣:“小子,你是瞧不起老夫?好,今日老夫就以墨子劍法斬殺了你。”
趙平的腳一蹬地,地板爆裂,借著地面的反沖力量,他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王希堯。
趙平的實力不容小覷,有著國術大宗師的實力。
不過,此刻可沒有國術的說法。
國術,是民國時期才開始興盛起來。先秦時期的武學,沒有國術那么精細的層次劃分。
但是更符合修行之道。
因為此刻根本就沒有什么明勁、暗勁、化勁。只有練氣,然后不斷提升身體素質。這樣的修行方式,直至本質。
趙平的修行,就是如此,把人看做是一個整體,不刻意訓練某一方面的能力。比如說掌法,腿法。
整體實力非常平衡,劍術自然就高超。
趙平的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無比和諧的美感。
王希堯以長劍格擋,一招一式有跡可循,是墨子劍法的招式。
王希堯的有些劍招,趙平都不會。
王希堯輕易抵擋住趙平的一切攻擊。
趙平心中一片火熱,非常激動:“王希堯的墨子劍法比我還要正宗,他肯定學到了墨子劍法的精髓。莫不是矩子令就在王希堯的身上?”
四十招以后。
王希堯力氣稍微使大了點,崩掉趙平的長劍。
王希堯的劍架在了趙平的脖子上。
趙平一臉鐵青,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是劍術大宗師,竟然輸給了王希堯?!
不可能!
這樣的結果,趙平的心里接受不了。
趙穆、烏應元、陶方、連晉、烏廷芳等人都瞠目結舌。
趙平可是趙國的第一劍客,居然輸了?
烏廷芳知道王希堯很厲害,但沒想到是如此厲害。
只有項少龍一臉淡定。
王希堯說道:“趙平先生,我的墨子劍法使得怎么樣?你給點評點評。”
趙平冷哼一聲。
王希堯接著說道:“可是趙平先生你的墨子劍法卻是錯了,完全錯了。墨圣創立墨家,墨子劍法的核心理念是非攻,你的劍招之中隱藏殺機,處處是攻擊,要致人于死地。趙平,你心思不純,有太多的蠅營狗茍。你使的是殺人劍法,而不是墨子劍法。你違背了墨圣的理念。”
百家學說,不管是什么樣的思想,但其實創建的初期目的,都是為了治國和減少戰爭,讓世道太平。
哪怕就是兵家,都是上兵伐謀的核心思想,以求和平,而不是論殺人多少來判定強弱。
為國為民的思想,華夏先賢們早就有了。
不過,想要不忘初心,實在是太難。
不止是墨家如此,其他各家同樣如此,發展到了后來,都是以壯大自身,謀求私利為目的。
最后,直到消亡。
趙平心中不屑。
大道理,誰不會講?
趙平年輕的時候,成為墨家弟子,同樣是熱血沸騰,想要為百姓做點事情。可是到后來,他才知道世道的殘酷。
哪怕趙平混成了趙國墨者行會的首領,哪怕他是趙國第一劍客,可是想要做點大事,依然是寸步難行。
與其為國為民,還不如為自己謀私利。
至少這樣做,簡單很多。
王希堯說道:“趙平先生,你走吧。烏家堡沒有刺客賊人,你們刻意到其他地方去查找。”
趙平撿起地上的佩劍,對趙穆說道:“侯爺,趙平告退。”
趙穆點頭說道:“既然烏家沒有隱藏刺客……趙平先生,咱們一起離開。烏堡主,打攪了。”
烏應元說道:“慢走不送。”
出了烏家堡。
趙穆問道:“趙平先生,王希堯也是墨家弟子?”
趙平搖頭,說道:“我之前不認識王希堯。不過,王希堯精通墨子劍法是不會錯。”
其他可以做假。
但是墨子劍法假不了。
趙穆笑著說道:“不管王希堯是不是墨家弟子,本侯對他更感興趣。”
連晉知道,趙穆肯定是劍王希堯劍法通玄,擊敗了趙平,對王希堯的招攬,就更加勢在必得了。
趙平說道:“侯爺,我刻意確定,擅闖質子府的黑衣人,就是項少龍。”
趙穆嘆了口氣,說道:“項少龍得了烏家的庇護,沒有確鑿的證據,本侯沒辦法抓人。”
趙穆是巨鹿侯,可是在趙國依然做不到一手遮天,為所欲為。他趙穆抓個人,居然要證據?真是憋屈。
項少龍跟著王希堯來到小院。
王希堯說道:“你受了內傷,不去休息,跟著我干什么?”
項少龍說道:“我沒事。我現在渾身充滿了力氣。”
王希堯搖頭說道:“那只是表象。我刺激你的潛能,暫時壓制住了你的內傷。稍后你的傷勢會爆發出來,你會疼痛難忍,可沒有麻醉藥給你。”
項少龍還是不在乎。
他覺得王希堯有點危言聳聽。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會不知道嗎?
項少龍不聽,王希堯就不管他了。等傷勢爆發出來的時候,項少龍要吃點苦頭。
項少龍問道:“喂,你怎么會墨子劍法?你是在哪里學的?”
王希堯說道:“你都在我面前施展好幾次墨子劍法了,就算再愚鈍,我也會該學了吧。墨子劍法的核心是用劍的理念,而不是劍招。還有,墨子劍法的招式很難學嗎?”
墨子劍法的劍招比較簡單,王希堯只看一遍就學會。
其實,獨孤九劍比起墨子劍法更繁瑣一些,什么破掌式、破劍式、破氣式、總決式……沒有點天賦的人,還真學不會。
而墨子劍法,普通人就可以學會。
項少龍驚訝道:“你看幾遍就能學會?莫非你是天才。我學墨子劍法,可是花了一個多月呢。”
深夜。
曹秋道潛入趙平的府邸。
趙平的府邸奢華,曹秋道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墨家提倡節儉。
可是現在的墨家弟子早就把“節儉”兩個字拋到九霄云外。
誰不想法升官發財?
墨家弟子在各大諸侯國奔走,目的不就是為了做官嗎?在齊國,曹秋道的住所比起趙平的府邸更奢華。
不等幾個墨家弟子反應過來,就被曹秋道擊暈。
曹秋道輕易就到了府邸的內院。
“誰?”趙平抓起身邊的佩劍,緊張地呵斥道。
曹秋道拉下了面罩,冷笑道:“趙兄,十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你是劍術大宗師,該氣定神閑。可是你此刻卻驚魂未定。把劍放下吧。真要動手,你打不過我。”
趙平敗給了王希堯,就有些心神不定,情緒直到此刻都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見來人不是王希堯,趙平松了口氣。但警惕性絲毫不減。曹秋道武藝劍法比自己強,更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稍不注意,說不定曹秋道的劍就會抵達自己的咽喉處。
趙平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曹兄,你來趙國干什么?”
曹秋道說道:“我的來意,趙兄你該知道。”
趙平說道:“我不知道。”
曹秋道盯著趙平,眼中帶著寒意:“趙兄,你我都是墨家弟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矩子令就在你手里吧?把矩子令拿出來,再交出趙國墨者行會的權利,老夫饒你性命。”
趙平說道:“矩子令不在我手里。我也在找矩子令。”
曹秋道緩緩抽出了長劍,冷笑道:“矩子令之前是由元宗執掌。你毒殺了元宗,竟然說矩子令不在你這里,你騙三歲小孩嗎?”
趙平后退了兩步,右手握住劍柄,說道:“信不信在你。我在元宗的尸體上沒有找到矩子令。不過,我今日倒是有一個發現。王希堯和項少龍都會墨子劍法。二人的墨子劍法比我還要正宗。王希堯的功力更是在我之上。我今天,就敗在王希堯的劍下。”
曹秋道有些相信趙平的話。
怪不得趙平有些驚魂未定,原來是敗給了王希堯。
曹秋道說道:“你的意思是……矩子令在王希堯和項少龍的手里?”
趙平點頭道:“十有八九不會錯。”
曹秋道說道:“我會去找王希堯和項少龍。趙平,希望你沒有騙老夫。否則,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趙平說道:“曹兄,你是劍圣,武藝劍術在我之上,可你未必是王希堯的對手。不如咱倆聯手,拿到了矩子令,好處平分。”
曹秋道嗤笑一聲,轉世就走。趙平想要和自己平分矩子令?
簡直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