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是能成事兒的前提條件。
鄒衍和紀嫣然之前只是追求探索學問,沒有想過自己掌握力量。某種意義上來說,思想也可以被稱之為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太虛。
真正掌握了點力量的學派,只有兵家和墨家。儒家目前都不行。
兵家在各大諸侯國執掌著兵權。
墨家有墨者行會。
墨者可以協助諸侯國守城。
兵家和墨家的思想,沒有想過要推翻君王,自己來掌權改革。
紀嫣然說道:“希堯公子,那么你認為該如何治國?是德治、還是法治、又或者是無為而治?”
王希堯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治國,這道題目實在是太宏大和艱難。想要實現天下大同,怕是圣人在世都辦不到。又豈是王某能做到的?不過,以紀嫣然姑娘和鄒衍先生的智慧,肯定能想出一個合理的治國之法。”
每一種政體都有著缺陷,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人心,人性,都是自私的。為政者,要無私奉獻,可惜根本做不到。
簡直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魏國太子盯著王希堯,眼中帶著殺意。
王希堯這種人,思想太危險。
竟然輕視君王。
若是有人信了他的思想,追隨他,君王的地位就不穩了。
魏國太子心中暗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王希堯活著離開魏國!”
之前魏國太子要對付王希堯,只是私人恩怨,那么現在他要殺王希堯,就是為了魏國和王位。
太子囂張跋扈,但并不傻。
信陵君說道:“希堯公子,據說你劍法通神,是趙國第一劍客。不知可否舞劍讓我們開開眼界。”
王希堯說道:“王某是劍客不假,可是此時此刻舞劍怕是有些不合適。現在是在才士論政。”
信陵君說道:“希堯公子不必謙虛。才士論政,也能展現才藝。稍后龍陽君還安排了歌舞表演。”
王希堯說道:“我今天就不獻丑了。趙盤是我的弟子,跟隨我學劍有兩個月的時間。我讓他給大家表演幾招劍法吧。”
王希堯給了趙盤一個鼓勵的眼神。
趙盤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
紀嫣然對仆人說道:“把我的劍拿來,交給趙盤小兄弟。”
趙盤接過長劍,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趙盤的體能不說是天生神力,但也能達到二流武者的力量層次,只是還沒有練成內勁。
趙盤抽出長劍,上前半步,來了一個直刺。
橫掃。
劈砍。
三招過后,長劍歸鞘。
趙盤說道:“師父,我表演完了。”
王希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你的劍術有了很大的進步。不過不能驕傲,學無止境。”
趙盤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高興道:“是,師父。”
得到王希堯夸獎,太難得了。
趙盤這一次出劍,沒有絲毫生澀感,動作一氣呵成,暢快淋漓。
太子嗤笑道:“就這?王希堯,你弟子的劍術未免太過于兒戲。就那三招,小孩子都會玩。怪不得你自己不敢舞劍,原來是怕丟人現眼。哈哈……”
太子也練劍術。
可是他的劍術完全不入流。
像龍陽君、紀嫣然、囂魏牟、鄒衍先生等人,懂劍術的人就知道趙盤這三招劍術的可怕。
趙盤的三招劍法,干凈利落,都是實戰劍術。
用來對敵,綽綽有余。
就像長槍的真正用法,其實就一招。
直刺!
到了戰場上,握著長槍,除了刺,沒有時間和機會做任何其他的動作。
一招決定生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真正上乘的劍術技藝,比拼的是劍者的力量、速度、和精準。
趙盤的三招劍法,雖說對長劍的掌控不能精細入微,但是也勉強做到了身心合一,動作協調和諧。
太子有點奇怪,為何沒有人附和自己呢?
自己說得不對嗎?
囂魏某輕聲對太子說得:“太子殿下,趙盤的劍術的確不錯。我在大梁見過許多的優秀少年,可是他們的劍術都不能和趙盤相比。”
太子不死心:“趙盤那小子的劍術如此簡單……真那么厲害?”
簡單,不代表弱。
大道至簡這個道理,魏國太子肯定是不懂。
囂魏牟點頭說道:“真的很厲害。”
太子問道:“跟你比如何?”
囂魏牟一臉自信說道:“趙盤那小子當然不是我的對手!”
力量上,囂魏牟就能碾壓趙盤。
接下來,紀嫣然轉換了話題,不再以論政為主。
畢竟,王希堯剛才的話有點嚇人。掌握力量,推行自己的思想來治國……意思不就是要造反嗎?
楚國的李園公子感覺現場的氣氛有些輕松,立刻就向紀嫣然獻殷勤。
他這次來魏國除了辦正事,就是為了追求紀嫣然。
魏國太子、信陵君等人都是和李園一樣,想要博得美人的關注。
唯獨鄒衍、韓非、李斯幾人,繼續在思考王希堯的話。
特別是韓非。王希堯的“大王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觀點,給了他很大的沖擊。
才士論政結束。
紀嫣然和鄒衍親自把王希堯他們送出了水榭。
至于其他人,紀嫣然和鄒衍就不是那么熱情了。
等客人走完。
紀嫣然說道:“師父,師兄,希堯公子的言論,此刻怕是已經傳到了大王的耳朵里。以大王的性子,是不會放過希堯公子。”
紀嫣然冰雪聰明。
她知道,王希堯有麻煩了。
紀嫣然的心中有點后悔,早知王希堯的觀點言論如此“駭人”,就不該讓王希堯發言。
龍陽君說道:“師妹不必擔心,希堯公子畢竟是趙國的送親主帥。大王心中就算有想法,也會顧忌趙國。”
鄒衍撫摸著胡須,笑著說道:“一統天下的雄主已然現世。老夫該離開魏國了。”
紀嫣然連忙問道:“師父說的雄主,可是希堯公子?”
紀嫣然見過不少的青年才俊,但是他們都沒有王希堯優秀。
要說王希堯是一統天下的雄主。
她相信。
鄒衍搖頭說道:“不是王希堯。是趙盤!”
以鄒衍的心靈境界和學識,只要見到了趙盤(嬴政),一眼就能瞧出他是祖龍命格。
紀嫣然問道:“師父打算什么時候走?”
鄒衍說道:“今晚就走。”
“什么,今晚就要走?”
趙雅驚訝地看著王希堯。
來到魏國,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啊。
就這么離開……趙雅感覺有點不真實。
王希堯說道:“今晚走,是最佳時機。雅夫人,稍后你出城一趟,傳我的命令,讓部隊做好準備。”
趙雅說道:“那魯公密錄怎么辦?我們還沒有拿到。”
王希堯笑著說道:“等天黑了,我就去拿。”
魯公密錄,就在龍陽君水榭的書房里。
夜幕降臨。
王希堯進了水榭,輕車熟路地來到龍陽君的書房。
屋里有人,但不是龍陽君。
龍陽君此刻正在送紀嫣然和鄒衍出城,不在水榭。
王希堯打開門,走了進去。
囂魏牟穿夜行衣,戴著面巾,只留著一雙眼睛在外面。
囂魏牟震驚地看著王希堯:“你……”
王希堯說道:“囂魏牟將軍,你可不要叫喊,否則驚動了龍陽君的護衛,你就跑不掉了。”
囂魏牟壓低了聲音,冷聲說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希堯公子,竟然來魏國做賊。王希堯,大王和太子不會放過你。你回不了趙國,等死吧。”
王希堯笑著說道:“說到做賊,你我今晚是同行。你就不用替我擔心。更何況,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回趙國?我接下來,是要去秦國。囂魏牟將軍,把你手中的《魯公密錄》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囂魏牟來水榭,目的和王希堯是一樣,都是為了盜取《魯公密錄》。
囂魏牟憤怒道:“休想。王希堯,我現在就殺了你。什么狗屁趙國第一劍客,別人怕你,我囂魏牟可不怕你。”
囂魏牟血灌瞳仁,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渾身氣勢暴增。
嗜血、殘忍、毫無人性。
此刻的囂魏牟,完全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野獸。王希堯好像在他的身上聞到了野獸獨有的“腥臭”味。
“吼!”
囂魏牟瘋狂地向王希堯沖來。
不把王希堯撕碎誓不罷休。
囂魏牟身上帶著腥風煞氣的氣勢,普通人要是面對,肯定會被嚇傻,思維停滯。只能傻傻地站著等死,任人宰割。
可惜。
囂魏牟遇到的是王希堯。
王希堯微微一笑,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囂魏牟的臉上。
囂魏牟被打翻在地。
王希堯說道:“不要在我面前裝野獸。野獸,只能被獵人擊殺,你連這點都不懂。更何況,你學野獸,學得是一塌糊涂。”
王希堯擺出了一個虎形姿勢。
猛虎的神韻被王希堯完全模仿了出來。
王希堯告訴囂魏牟,什么是象形拳,什么是真正的神形兼備。
囂魏牟看到王希堯的背后凝聚成了一頭“猛虎”,瘋狂向自己撲了過來。
“啊……”
囂魏牟一臉驚恐,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僵住。
他被嚇死了!
王希堯笑著說道:“就這點膽量?真是葉公好龍。囂魏牟,要是有下輩子,不要再學野獸。記住了,人是萬物之靈。”
王希堯拿走了囂魏牟身上的《魯公密錄》。
王希堯剛走不久。水榭的護衛就包圍了書房,他們沖進去,只發現了囂魏牟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