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決定?”
人影垂首,音帶不屑:
“閣下好大的口氣!”
莫求腳步微側,閃過一道肉眼不可查的氣息,最后開口道:
“在下無意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定要如此?”
“怪只怪,你修為太弱,偏偏卻有一雙法眼,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人影身形震動,好似蝙蝠展翼,黑影瞬間遮蔽一方:
“受死!”
“嘩……”
水流漫卷。
迷霧之中,五行之力陡然一滯,唯有水行之力,依序運轉。
更有一股玄妙之力,隔空落在莫求身上,讓他如負山岳寸步難行。
道基后期的威壓,瞬間掠奪天地元氣的掌控,讓他人施法艱難。
諸多變化,發生在一瞬,也可見來人對于法術掌控的嫻熟。
“去!”
伴隨著一聲低喝,千百道好似長蛇的水流,已然迎面沖來。
水流不過兒臂粗細,力道狀似有限。
但在莫求的感知中,那水流之中,每一滴水珠,都粒粒滾圓,重於百斤。
每一道快如電閃而來的水流,都有著數十、上百萬斤的力道。
千百道水流凝成一股,成沛然之勢。
莫說肉體凡胎,就是一座山峰,怕也是一沖即塌、一觸即潰。
“彭!”
水流轟然沖至,莫求身上當即遍生霞光,穩穩攔在水流之前。
甲兵淬體大法!
威勢驚人的水流,與之一觸,瞬間崩散,反到把地面轟出無數坑洞。
霞光柔弱,在這水流面前,卻是紋絲不動。
“好!”人影雙眼一縮:
“難怪那么大口氣,確實有兩下子,既如此,那就再接我一招。”
“天芒水法!”
“敕!”
低喝聲中,場中水流陡然一聚,一絲絲電芒自水滴內部浮現。
下一瞬。
“轟!”
刺目電光當空閃耀,即使是陣法濃霧,竟也不能盡數遮掩。
遙遙觀之,莫求所在好似一枚巨大的光球,內里電光轟擊不絕。
莫求抬手,雙手虛遮眼眸。
他的身軀立于狂暴雷光之中,竟是自始至終,未曾動彈分毫。
無窮雷電落在身上,宛如沐浴,分毫不能傷。
“只是這樣嗎?”
“什么?”
人影一愣。
“呵……”莫求輕笑,五指伸展,朝內陡然一握。
“嗡!”
虛空輕顫,漫天雷霆好似受到某種召喚,陡然朝著他的掌心匯聚。
瞬間,場中電光消失不見。
“唰!”
不足百米之地,對于道基境界修士來說,幾乎算不上是距離。
一個閃爍,就已撲至近前。
出拳!
“砰!”
空氣炸裂,虛空震蕩。
肉眼可見,莫求拳鋒之前的空間,似乎出現了絲絲的裂痕。
裂痕雖是錯覺,威能卻毫不摻假。
護體靈光、防御法器、極品法衣,在拳鋒之前,瞬間暴裂。
幾乎未有絲毫阻攔,拳頭就已落在人影胸膛。
恐怖的巨力,撕裂肉身。
“彭!”
血肉爆開。
“嘩……”
碎裂的人影陡然化作漫天血水,朝著四下飆射,且有凄厲慘叫傳來。
來人根本想不到。
自己全力以赴的攻勢,落在對方身上,就如在給人撓癢癢。
而莫求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就讓他拼盡全力也未能攔住。
唯有施展保命的分身裂體秘法,才勉強不死。
區區道基中期……
怎么可能!
“想逃?”
莫求瞇眼。
在他的感知中,周遭萬余滴血水,每一滴似乎都藏有神魂碎片。
其中,怕是僅有一滴,藏有真正的元神。
念頭轉動,他單手虛張,一柄漆黑長刀,已然出現在掌中。
此刀得自贏禍,經由煉化,早已是一件未能不凡的極品法器。
刀光乍現。
光暈如繽紛白雪,當空罩落,瞬息間竟是接連斬出萬余記。
斬出的每一刀,都落在一滴血水之上。
陰冷絕滅之意,自刀刃上浮現,精準至極,斬入水滴之中。
極致的刀速,精準的招法,凡人武技在莫求手中已然超凡脫俗。
刀光籠罩,萬物俱滅。
“噗!”
靈光乍現。
漫天血水崩散之際,一道殘魂浮現,被靈光包裹,硬抗刀光,當空閃爍,欲要朝遠處遁去。
此人,竟身懷一件能夠護佑元神之寶。
這等寶物也許品階不高,但歷來極其少見,極少有人擁有。
就如莫求的通心珠。
而這緩息一空,靈光就已遁出里許,幾個閃爍就要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
一柄閃爍著瑩瑩之光的玉如意憑空浮現,朝著靈光當頭砸落。
“彭!”
輕輕一擊,靈光就當場逸散。
“法寶?”
“這不可能!”
驚恐、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玉如意的再次砸落,陰魂的神念震蕩,也戛然而止。
莫求單手輕招,攝起地上的一應雜物,隨即閃身出現在附近。
道基后期,早在百年前,他就可輕易斬殺。
現今入手諸多寶物,功法又有不菲進益,解決起來,更是輕松。
甚至還未真正發力,對方就已扛不住。
雖然來人實力不弱,手段也不錯。
奈何……
選錯了對手!
此人身上的東西不多,一個儲物袋,一柄還沒來得及使用的極品法器分水叉。
儲物袋上有著禁法。
不過這對于莫求來說,自可輕易解開。
當下依照太乙煉寶訣運轉罡火,雙手一搓,袋口處靈光閃爍,封禁轉瞬即開。
神念朝內一掃,他的面上不由露出些許笑意。
靈石!
下品、中品靈石,足有兩堆。
他身上原有的靈石,早在上清玄幽洞天就消耗的一干二凈,此番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囊中羞澀,做什么都不方便。
“咦?”
儲物袋中的一物,讓莫求眼眉一挑。
單手輕招,一枚色澤漆黑的令牌就落入掌中。
這令牌的色澤,像極了神石,不過入手立馬察覺到不一樣。
雖然材質特殊,但并非神石。
令牌的一面,刻有江水沼澤圖繪,另一面則雕刻兩個大字。
黑水!
這,似乎是一個組織。
想了想,莫求隨手朝著令牌打下幾道禁法,重新扔進儲物袋。
回首。
包裹驛站的黑霧翻滾不休,慘叫聲、咆哮聲不絕,接連入耳。
不過看情況,六蛟龍想要斬盡殺絕此地修士,怕是可能性不大。
翌日。
莫求腳踏祥云,出現在毒龍神舟上方。
神舟也未能幸免,表層多有黑漆,顯然昨夜也曾遭到圍攻。
不過神舟上有陣法,即使主陣人修為不高,也不是那么輕松攻入。
“莫前輩!”
立于甲板之上的蔡逸仙見到莫求身影,雙眼一亮,急急招手:
“前輩安然無恙,晚輩就放心了,還請上船一述。”
“三少爺、云道友。”莫求點頭示意:
“昨夜太過混亂,幸兩位沒事。”
他當時也曾想過回去看看,奈何,兩人的隱匿手段也不弱,并未尋到。
看來。
沒出什么意外。
“僥幸。”蔡逸仙嘆了口氣,又急急伸手一引身旁一位俊俏少年:
“我來為前輩介紹,這位是九龍山司徒家的十七少,司徒詡。”
“昨夜幸得司徒兄相幫,若不然……”
“我與云前輩,怕是難以幸免!”
“蔡兄言重了。”司徒詡搖頭,他雖年紀不大,卻頗有幾分氣勢:
“就算沒有在下出手,兩位吉人自有天相,也不會有什么差池。”
“莫前輩!”
隨即朝莫求拱手:
“聽蔡兄提及過前輩,散修煉丹大師,可是少見的很,晚輩這廂有禮了。”
“客氣。”莫求點頭。
他眼中靈光閃爍,眸子里司徒詡的身形,不時發生著變化。
就如一層不透明的薄紗,籠罩住內里的真實。
這層遮掩,就連第七重的閻羅心經和靈官法眼,竟也看之不透。
不過……
司徒兄是假,司徒姑娘怕才是真的。
莫求不是尋根問底之人,既然對方遮掩真容,他也沒有揭穿。
在司徒詡身后,立有一位啞仆,竟是有著道基修為。
九龍山司徒家……
好像有位金丹老祖。
彼此見過之后,幾人談及昨夜之事。
三人分開后,蔡逸仙混入人群,想要趁機逃走,不幸被六蛟龍的老三發現端倪。
幸的司徒家的人也在附近,雙方聯手,逼退來人,才得以回返神舟。
至于莫求。
他只說自己迷迷糊糊行出迷霧,一路上沒碰上幾人,極為通暢。
至于司徒詡,也是前往藤仙島。
這倒是理所當然。
此地前去的方向,除了藤仙島,也別無選擇。
一個月后。
莫求立于甲板之上,遠眺藤仙島。
在來云夢川之前,他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種地方,竟會被人喚做島。
延綿數百里之地之遙,山巒起伏,云霧縈繞。
說是一處山脈,怕也毫不為過!
藤仙島周遭多是暗礁、沼澤。
附近百里之地,水流渾濁,舟船難行,但依舊可見絡繹不絕的船只,更有在天際飛翔的靈舟,與各色遁光。
作為靠近混亂域少有的幾處修行者匯聚地,藤仙島單單常駐修士,就足有十數萬。
更有不知多少凡人,在此繁衍生息。
“小十七!”
遙遙,一位藍衫女子立在一處祥云上,朝著神舟上的幾人招手。
“冰燕姐姐!”聞言,司徒詡抬首看去,美眸當即一亮,急忙揮手示意,身軀更是騰空而起。
姬冰燕,藤仙島島主之女,初入道基修為,同時也是司徒詡好友。
此番司徒詡前來藤仙島,就是拜訪此女。
蔡逸仙眼神閃動,揮手示意:
“快些靠岸。”
“是!”
待到毒龍神舟停下,一行人下了船,蔡逸仙熱情相邀眾人前去衍月宗產業。
一干人,諸多道基修士,更有島主之女、九龍山司徒家的人。
見狀,原本把持產業的管事面色大變,一臉惴惴看了過來。
可想而知。
接下來,蔡逸仙接手此地產業,當無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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