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親戚在這個據點里?”張秀瞥了他一眼。
“嗨,看您這話說的...咱哪兒有表哥的關系...”
“哦,差點忘了,你小子還是懷忠的表弟...他的關系不就是你的關系?”
“嘿嘿。”
“說吧,有什么歪點子?”
“團長,自然是拿出咱們看家本領來啊...打伏擊,然后再釣魚啊!”
“這算什么妙計?”李懷忠瞥了他一眼,道:“這不就是基本操作?”
幾個人低著頭商量了一陣兒,定下了初步的行動計劃,既然沒有什么騷操作,那就用常規戰術來打,真當他們獨立團出來的兵不會打攻堅?
新六團的駐地在青果寒泉寺左側的鑼鼓山,團部的人匯聚在一起,在地圖上將幾個重點地段標注出來。
比如沁縣援兵的必經之地石壑村以及可能支援道交口據點的幾處鬼子據點。
因為有天上的飛鳥當探子,張秀對于周邊鬼子的分布了然于心,做出了非常有針對性的分兵布置。
除了這些正統的排兵布陣之外,作為一個開了掛的指揮官,必然要使用一些盤外招(流氓手段)...為了以防萬一,張秀特地將一些零碎不起眼的小石頭,用手觸摸之后...就變成了易燃易爆炸物質,招來一些貓狗飛鳥,讓他們把這些小石頭送到鬼子據點周邊...動物們的智商或許有問題,但不要緊,在數量累計到一定程度上的時候...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當然,張秀需要節制,畢竟他的精神力有限,幾日下來轉換的爆炸物也就堪堪將鬼子據點大門、墻角以及城外的機槍陣地布置上“暗雷”。
需要提一點的是,易燃易爆炸物質見火與高溫才會爆炸,所以這些“暗雷”在鬼子看來,就是些碎石子兒。
張秀從望遠鏡里看著交口據點,心中暗暗感嘆:“這個據點是不能留了,就算打下來也不敢住進去...鬼知道哪些小動物把‘雷’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別趕跑了鬼子,卻炸了自己。”
草率了啊。
沁縣分兵出來一個中隊的鬼子小心翼翼的在路上緩慢行進,曾幾何時...他們行軍竟需要如此謹慎了?
是大掃蕩之后么?
這些八路就跟個鬼一樣,神出鬼沒的,一個個藏在深山老林里面,抓又抓不到,剿又剿不掉...
“怎么停下了?”
“前方工兵發現了地雷。”
“雅鹿!”
中隊長坐在三輪摩托里面色陰沉,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上官,竟然把自己派到沁源來支援一個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據點。
他們不知道太岳縱隊的司令是誰么?
哦,他們顯然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派自己來送死了。
八嘎!八嘎!八嘎!
中隊長心里怒罵一陣,可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自己抗命不遵,等待自己的就是軍法處置。
什么時候戰無不勝的皇軍竟然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一路上雖然沒有遇見什么大麻煩,但小騷擾從不間斷,他知道這都是沿途的什么縣大隊、區小隊的擾敵手段,只是將人趕跑就算了...他現在就想著趕快走完這一段兒折磨人的路程,趕緊去到據點里清凈一下。
冬日已經漸漸的過去,周邊的草地上已經出現零零散散的出現幾許嫩綠,小陽光照射在身上莫名的舒服,中隊長暫時拋開了那些煩心事...此地是石壑村,從地圖上來看,再過了前面的棗林莊,便是交口據點...勝利就在前方,堅持就是勝利!
嗯,如果他的情報無誤,這一路上基本不會有八路的軍隊了,是時候稍微放松一下了。
中隊長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嗯?
中隊長忽然覺著自己的心口一疼,然后就聽到了來自天堂的呼喚——
我中彈了!
有埋伏!
大意了!
噠噠噠噠噠——
機槍掃射,步槍點名,手榴彈往人群里招呼。
兩個營的人馬殲滅一個鬼子的中隊,這放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的事情,可放在新六團身上,著實算不上什么大事,畢竟都是獨立團出來的底子,專打鬼子精銳的精銳,揍一個普通中隊的小鬼子,自然是手到擒來。
“團長,咱們第一計劃失敗了,沒想到小鬼子竟然如此狠心,眼看著他們的援軍被伏擊卻不出來救援...”看著一地躺尸的小鬼子,張承誠撓撓頭,道:“看來小鬼子學精了...這波攻堅咱們是躲不過去了...團長,旅長不是說給咱們一個炮營的火力支援么...怎么不見動靜?”
“不著急,讓炮彈飛一會兒。”
張秀叫過來傳令兵:“去炮營一趟,讓他們往交口據點放一輪炮就行,旅長攢點兒家當不容易,不能全讓咱們抖擻光了...炮營的炮彈留著打沁源的時候用...兄弟們,旅長把戲臺子都搭好了,能不能端掉交口據點,就全看兄弟們的了!”
旅部。
“秀才的意圖非常明確,正大光明的陽謀,強攻交口據點確實很難,用援軍釣據點里的鬼子,是左右不虧...鬼子出據點,就是兩伙鬼子全玩兒完;鬼子不出來,就是眼看著自家援軍全軍覆沒,雖然心里肯定過意不去,但好歹保住了性命。”旅長看著前線戰報,道:“你們覺著秀才下一步會怎么做?”
參謀長笑道:“還是旅長太狡猾,竟然不告訴秀才這般引蛇出洞的法子,咱們都快用爛了...尤其是這個交口據點,上次就是出來營救被伏擊的物質運輸部隊被咱們狠狠的咬了一口...如今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當?至于秀才怎么做...似乎還真沒有聽說過他的攻堅戰水平,一向都是以巧計克敵制勝...別人都說他是一員猛將,我看這小子是智勇雙全。”
“報,炮營接到新六團的火炮覆蓋打擊支援請求,但張團長還帶了一句話來...”
“這小子說什么?”
“這小...張團長說,炮營的炮讓旅長留著打沁源,打一輪意思意思就行了,且看他們新六團的表演。”
“他娘的,這小子還跟老子賭起氣來了?”
“報!”
“又怎么了?”
“新六團的那個二營長,一炮把鬼子據點的門轟飛了...”
“二營長?我知道他,原獨立團的王牌炮手,當年跟著李云龍一炮轟了坂田的就是他...我見他跟著秀才過來的時候還納悶,說李云龍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報!”
“直接說。”
“新六團已經拿下交口據點...只是...”
“只是什么?”旅長眼神莫名一凝,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消息。
“據點已經成了廢墟,怕是不能用了...”
“成了廢墟?”
“新六團二營的步兵炮似乎命中鬼子的彈藥庫,整個據點起了連鎖反應,咱們炮營的火炮還沒有上膛呢...交口據點就...沒了!”
旅部一片沉靜。
步兵炮命中了鬼子的彈藥庫起了連鎖反應?
他們打了一輩子仗,就沒聽說過怎么離譜的事兒。
(哎——今天你們就聽說了。)
“旅長,大勝!新六團全殲交口據點守軍,以及沁縣方向援軍。”
旅長把鉛筆一扔,這叫打仗?就他娘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