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王八蛋就是白皮州,咱們局里的偵緝隊隊長...他爹原是白幫三大高手之一,有一年犯了幫規被逐出了白幫,然后仇家上門給扒皮抽筋了...這小王八蛋沒地方去,便投靠了我。”趙棟梁踢了白皮州一腳,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在這兒就是享清福,一向不管事兒,局子里的事兒都是他在管著...前幾日他接了個案子出去,今日才回來...沒想到就直接去我那兒說閑話了。”
“這清水衙門淡出個鳥來,旁人也不愿意來,幾任局長到任之后發現不僅撈不著油水兒,反而倒貼不少大洋...有關系的打點打點便都走了...”趙棟梁笑呵呵的瞇著眼,向著張秀笑道:“我猜你這次過來,不是惹總督生氣了...就是另有大用。”
“能什么大用?”
“我就不信總督府里的那些老爺們,能容忍自家后院里一直不太平...更何況,粵軍的軍費一半兒都是廣南來出,現在全被這些幫派占著...呵呵呵。”趙棟梁踢了白皮州一腳,道:“你初來乍到沒有根基,這小子卻是個地頭蛇,很多地方都能幫到你。”
說道這里,趙棟梁又看向了白皮州,道:“你若想要報仇,跟著我是萬萬不行的...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誰?”
白皮州此時也正色了幾分,道:“聽趙叔的意思,是從總督府來的?”
“他父親是原廣南警局的局長。”
“呀!”白皮州頓時一愣,然后驚道:“原來是張局長的公子,是屬下瞎了眼...屬下知錯,還請局長恕罪,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原來我這個局長,還頂不上我父親的一個名頭。”張秀無奈的笑笑,對著白皮州道:“先起來吧,我這兒不興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得久了,可就站不起來了。”
“是,屬下明白了。”白皮州連忙從地上站起來,一臉嚴肅正色,可眼中也透漏著一股子興奮勁兒。
這個局長可不一般,能不能拼出一個前途,全看今朝了。
趙棟梁也跟著笑道:“這小子雖是敬重你父親的名頭,可八成還是看中你跟總督的關系...他爹被鱷魚幫的人圍殺,斧頭幫那個時候與鱷魚幫是蜜月期更不可能收留他,所以便投靠了警局...段局長,呵呵...沒有把他送到鱷魚幫就算不錯了,正巧那天我調任...索性就把他也一起帶到了二分局。”
也算是交代清楚了白皮州的身份背景,放心用是沒問題的。
張秀也看明白了,二分局基本上都是沒關系,或者是得罪了大人物的才被發配過來的養老局,也不怪這幫人整天吊兒郎當,沒有什么精氣神兒。
“想要戴罪立功?”張秀看向了白皮州。
“嗯嗯。”白皮州連連點頭。
“想要報仇雪恨?”
“是!”
“先練兵吧。”
“包在我身上!”白皮州把自己的胸脯拍得邦邦響。
二分局練兵的消息,藏是藏不住的。
但卻根本沒有人放在眼中,就連豬籠城寨中的貧民,也把他們當成是一個笑話,甚至在地下錢莊還有開了盤口,賭他們能訓練多少天。
包租公卻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道:“山雨欲來啊。”
包租婆靠在椅子上,嘴角邊兒叼著一根煙,冷笑道:“當年他老子都管不了這一攤子事兒,就憑他一個毛頭小子?”
包租公的眼角稍斜,視線瞄準了斜對面的女洗澡堂,露出了癡漢一般的笑容。
包租公日常從樓上翻下來,腦袋上拍著一只拖鞋。
眾人見怪不怪。
包租婆卻從樓上向著二分局看過去,能看到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幫子愈發硬朗的警察們,日常訓練,心說:果然有他爹當年的風范。
原本就是混日子的二分局,突然變成了這種高強度的軍事化管理,懶散慣了的警員們起初自然是招架不住的,經過一番“優勝劣汰”,將一些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淘汰出警隊之后,二分局竟然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尤其是在局長親自帶頭訓練以身作則的情形下,警員們對這位新局長,也愈發的佩服。
總局。
段局長懷中摟著一個金發大波浪女秘書,一雙粗糙的大手及其不安分,女秘書臉上可沒有絲毫厭惡的表情,表現得欲拒還迎,讓段局長食指大動。
正此時,門外的敲門聲讓段局長面色陰沉,抬頭沉聲罵道:“滾!”
門外緊接著傳來一個聲音:“局長,是二分局的張局長來了。”
段局長面色稍稍一變,拍拍坐在他身上的豐潤臀部,道:“快去洗干凈,去值班室等我。”
女秘書起身時,還使用“一指禪”點了一下段局長安耐不住的凸起,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
段局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笑罵道:“媽的,真是個妖精...一會兒再狠狠收拾你!”
女秘書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一開門——
呀,好俊俏的一個郎君,霎時間腦子里就已經以這郎君為對手,施展出了十八般武藝,腿腳愈發得有些軟了。張秀側開身子,給眼前這個面色羞紅、眼角含春的段局長專車讓開了路。
“賢侄今日怎么有空到叔叔這里來了?你來時也沒有通知叔叔一聲...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晚上就去廣南大酒店,叔叔做一個東道,給賢侄接風洗塵。”段局長倒也不是假客氣,他跟張秀的父親也是老交情...雖然能力稍顯不足,但同輩人吃喝玩樂時也一向都帶著他。
段局長雖然貪財、好色,但有一點...就是忠心,是自己人,這或許也是總督能容忍他在這里瞎搞的重要原因。
張秀對于這個冤大頭叔叔,也沒什么好客氣,笑著道:“那就有勞段叔破費了。”
聽張秀沒有拒絕,段局長也露出了許些笑意。這個大侄子見的少,可聽說在前線打仗是一把好手,深得總督器重...如今突然調到廣南來當這個二分局的局長,還真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不論是以他父親的關系,還是他自身的本事...廣南總局里的職位也是隨便挑的,他又聽說這些日子張秀在操練那些二分局的“烏合之眾”,更是覺著看不透這個小子的路數...難道是想要對各大幫派下手?
就憑那一百多號人?
都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說吧,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兒了。”
“倒也算不上什么難事。”張秀笑呵呵道:“來段叔這兒領一批新槍,還有彈藥。”
“對對對!”段局長一拍腦袋,做出一個恍然的神情,笑道:“既然是賢侄領著二分局,不論是槍械,還是彈藥的份額,自然都是管夠的,這個你放心就是...明日就差人送過去。”
“那就多謝叔叔了。”
張秀心道:這個段叔叔,意外的好說話嘛。
還以為要浪費一番唇舌,少不了還要以勢壓人,才能把這批物質要出來,沒想到竟是這般容易。
果然...這位段叔應當是把我當成了自己人...也不對,本來就是自己人。
“不過...”正在這個時候,段局長又開口了,起頭的兩個字,可不像是什么好兆頭。
等張秀看過來的時候,段局長開口道:“當叔叔的多嘴問你一句,你來廣南...可是為了對付各大幫派?”
呵呵——能當上局長的,怎么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張秀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段叔以為如何?”
“難。”段局長搖搖頭:“咱們警局想要對付他們,更是難上加難。”
“為什么?”
“旁得不說,就說咱們每個月的俸祿多少...那些大小幫派繳的供奉又有多少?”段局長長嘆一聲,道:“說句難聽的,除了你們二分局,就連總局也是他們養著的...怕是你還沒動手,自己人就先撂了挑子,兩頭不討好...不是叔叔危言聳聽,這幫人當真被逼反了,縱然總督是你姑父,怕也護不住你...已經成勢了啊。”
“聽叔叔一句勸,這廣南市...真不適合你。”
張秀能從段局長的語氣中聽出來,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陷在廣南這個泥潭之中。
“那段叔呢?”
“你以為我愿意來?”段局長哼哼了兩聲,道:“也就是咱們叔侄兒倆...你聽說過終極殺人王火云邪神么?”
“略有耳聞,據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放他娘的狗臭屁。”段局長冷笑一聲:“當年他被你爹、還有我...打的他根本還不了手,否則他如何肯安心待在精神病院?”
還有這個說法?
段局長提起當年的往事,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欲要在小輩面前“人前顯圣”,讓他知道一下長輩們的厲害,否則...都被傳言帶偏了,以為他段正郁當真是個色中餓鬼,酒囊飯袋?
“兩個打一個?”張秀好奇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段局長一口否認,還不等張秀表達欽佩之意,便聽他繼續說道:“三個...還有總督。”
“對付這等邪魔外道,正當群起攻之...”張秀給他們點了贊。
火云邪神,單從電影中的表現來看,其武功水準都要在笑傲江湖之上,畢竟東方不敗還快不過子彈,而這個老貨...特么的能把子彈夾住。
“來,老子好好給你講講當年是怎么把那老小子擒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