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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外必先安內。
這句話本身并沒有什么錯誤,總不能正跟外人打仗,家卻被自己人偷了。
張秀之所以沒有著急對付當地廣南黑道,就是怕被自己人拖后腿。
二分局管著貧民區,沒有什么油水...九分局與十六分局則是管著平民區,這邊兒一向是白幫的地盤兒,雖然聽起來不如富人區、富豪區等油水兒大,但勝在行事無忌,不用在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某種程度上就好似土皇帝一樣,比斧頭幫與鱷魚幫還要舒坦。
九分局與十六分局的人更是肆無忌憚的與白幫分子稱兄道弟,沆瀣一氣。
雖然其中也有白皮州引導,但張秀本人也未嘗不是想用九分局、十六分局以及白幫開刀,打開局面。畢竟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不先清除了,就算是對付別的幫派時也不便捷,更不放心。
如今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張秀自然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雖然八成段局長不會同意。
“好。”段正郁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點頭應下。
嗯???
不只是張秀,在場的所有人都齊齊看了過去,他竟然同意了?
難道說...當真要變天了?
段正郁緩緩起身,冷眼看了看九分局與十六分局的兩位局長,道:“子盛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然后拍了拍張秀的肩膀,帶著金發大波浪女秘書也離開了宴會廳,留下了一幫子分局局長面面相覷。
張秀跟這些人能有什么好話,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信這伙人猜不出來...便也不再多言,領著苦力強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宴會廳。
嘭——
門被重重的關上。
“不當人子!”
“太囂張了!”
“成何體統!”
“不就是有個姑姑?”
“真以為自己是總督府少帥么?”
“也就跟自己人耍耍威風。”
咯吱——
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門被打開,露出張秀的一張冷臉....宴會廳內的分局局長們一個個看過去,似乎在詢問:你在看什么?
仿佛剛才說話、發牢騷的不是他們。
“呵,一幫沒卵蛋的...”張秀冷笑一聲,看向了剛被扶起來又險些跌倒的九分局與十六分局局長,淡淡道:“你們兩個準備一下,明日我去接收九分局與十六分局。”
嘭——
大門再次被關上,這一次就沒人出聲了。
直到一個五分局的局長過去打開門,看到張秀離去的背影,回頭說了一句“走了”之后,眾人才稍稍放松下來。
“這些黑道又不是咱們養起來的,再說...他爹在的時候不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七分局的局長年紀并不大,只是在張局長麾下干了一年光景,張局長便過世了。
“呵...當年張局長在的時候,這些幫派確實要安穩許多。”一分局局長卻是個老資格了,依稀記得當年的黑道幫派雖然也上繳的供奉沒有如今這樣多,可對他們警局一向是恭敬的,怎么到了如今...這幫陰溝里的老鼠交得越多,反而愈發囂張了呢?
“最起碼張局長說今夜不準亂時,沒有哪一家敢冒頭的。”三分局局長與一分局局長是同期,二人都是一早就跟著張局長的老人,只是并沒有如同趙棟梁一樣被發配到二分局。
“嘿...那是因為收上來的份子錢,張局長自己一分都不碰,而且根據幫派規模不同,上繳的份子錢也各不相同,這是規矩...他老人家也有這個威望。”一分局局長懷念了一下當年的日子,道:“可自從段局來了就...”
自是一言難盡。
這本就是擺在明面上的,在場的也不全都是庸人,私下里怎么可能沒有思慮過這些事情?
就是尋常幾個相近的好友在一處喝酒時,總也要相談幾句。
可如今段正郁似乎已經有了撂挑子的意思,或許是因為自己收了黑錢不好意思自己出手,才讓小張局長頂在前面...再聯想一下今日之巧合,以及老市長的話...眾人心中也有幾分明悟。
講道理,雖然各個幫派給他們上供的大洋不在少數,可他們最終吃得誰家的飯,還是有點兒B數的,若是真的惹怒了總督府...那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甚至有一些心思更加活絡的,隱隱又一個猜想:如今只是派一個二代弟子來,或許是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若果真是這般,那么確實要考慮一條后路了。
“長官...好厲害的腿法。”一直到出了廣南大酒店,阿強才緩緩出聲。
“哈哈。”張秀笑了笑,道:“沒想到?”
阿強撓撓頭,道:“長官的武功怕是在我之上,我剛才竟沒有看清楚長官的身法...還大言不慚得來保護長官,實在是...”
“你既有這份兒心,便跟著我好好干。”張秀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似乎不會內功。”
“十二路潭腿本就是外家功夫。”阿強老實道:“也無處學內功法門。”
“諾這個給你,好好練習,學成了之后就給我當個總教頭,把我收下那群警察好好調教一番。”張秀把改過名的《內功心法入門解析》扔給了苦力強,上書《張氏內功》。
阿強納頭便拜,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地洗完了么?”
二人走到隔壁街道,一地的尸骸,分外扎眼。
斧頭幫的幫眾自然有斧頭幫自己人收拾,紫煞會的人...自然是無人理會的,也不知明日多少人沒了兒子,又有多少人沒了爹。
不過既然走這條路,當有這個覺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絕不是說說而已。
二分局這二百多號人雖然往常也洗地,可卻也從沒有如今日一般,洗地也洗得“堂堂正正”,往常是一邊洗,一邊罵...若非為了那一塊兒大洋,是絕不肯低頭的...后來只是低得習慣了。
可如今,心中到沒有覺著半分不適,只當借著洗地,也洗清了自己,與往日告別,真正重生。
“局長,快了。”李懷仁擦擦腦門上的汗,道:“死了的已經分出來了,等著明天早上有人來領尸,重傷的也問了問遺愿...”
“嗯。”張秀點點頭。
“輕傷的呢?”阿強下意識問了一句。
“輕傷的自己就跑了,不用咱們操心...哎,這位兄弟是?”李懷仁這才發現這個壯碩的大個子自己竟然是從來沒有見過。
“他叫阿強,是你們以后的教頭,祖傳的十二路潭腿...也不消你們全學了去,但凡學個一招半式,對付起這些匪徒來也容易許多。”
“祖傳的?我們能學么?”
阿強擺擺手,道:“一招半式,不礙事的...而且你們年紀都大了,也學不精深...”
阿強看李懷仁面色不對,心知自己八成是說錯話了。
“阿強,你可還有相熟的好漢?”張秀問了阿強一句:“若有心的,可以招來警局。”
“說來慚愧,有幾個不成器師弟,已經投在薛幫門下...如今出山,本是為了清理門戶,可不曾想...”
不等他說完,白皮州一路小跑過來,張口就來:“局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