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龍身形一頓,神情僵硬...想要扭頭跑是已經來不及了,連忙給了趙剛一個眼神,似乎是想要讓李云龍給他打掩護。
心知肚明的趙剛還等著看李云龍的好戲,便故作無知,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個后側...一個國字臉的反正大漢從大門內走出來,一把抓住李云龍的胳膊,道:“云龍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李云龍看著這個冤家,心說:你只要不提那一個營的裝備,我就無恙...
“哈哈哈哈——”李云龍張口就笑,一邊笑還一邊瞪了趙剛一眼,然后伸手把楚云飛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反按住,道:“云飛兄,可想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啊...你那一個營的裝備,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可正想要還給你的時候,這不是咱們從友軍變成了敵軍?兄弟我是想要還給你的...可這一個營的裝備要是真還給你,那咱不就成了資敵?這可是要吃槍子兒的!”
李云龍越說越嚴肅,一本正經道:“就算我送給你,你敢要么?你要了..在你們那邊兒可少不了一個通的罪名...兄弟這是為你著想。”
說著還,拍了拍楚云飛的胳膊。
楚云飛聞言,也忍不住大笑道:“云龍兄好口才,死得也能說成活的...如此說來,兄弟還得感謝云龍兄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三人齊齊大笑,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共同抗日時的默契。
趙剛見兩個人把話說開,將二人依舊糾纏在一起的手拉開,道:“咱們也別一直站在外面,還是進屋敘舊。”
“請!”
“請!”
一些上不的臺面的“小摩擦”之后,三人有說有笑進了門,終究是故人相見,楚云飛也是出于調侃,煞風景的話,自然沒有多說。
畢竟他們雙方從“撕破臉皮”,而后兵戎相見...一直到最后在戰場上兩敗俱傷,其內里還是惺惺相惜的。
當時雙方各為其主,戰場上的勝負全憑本事,就算是死在對方手里也是從容無怨,所以如今相見時,才能如往日一般...更何況此時雙方身上沒有了枷鎖,更能肆無忌憚的暢快相交,也算是全了往日之遺憾。
進了院子之后,楚云飛才嘆道:“云龍兄,想不到你我竟然還有再次相見之日,我以為當日匆匆一面,已是永別了。”
李云龍聞言也是頗為唏噓,道:“你楚兄下手還真是不留情,好家伙...一顆迫擊炮的炮彈在老子身邊兒就炸了...那個鬼子醫生說差點就救不回來了...來,你看看我臉上的這道傷...哎?老子的傷呢?”
李云龍伸手在臉頰上一摸,只是一片光滑,哪里有什么傷口,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道:“嗨,都忘記了...這‘英雄譜’還真不賴。”
楚云飛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奧妙,倒也不見怪,反而笑著說:“云龍兄只說楚某的迫擊炮兇狠,為何不說自己的沖鋒槍無情呢?”
說著也學著李云龍,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然后伸出小拇指來,另一只手掐著關節處笑道:“就差怎么一點兒,云龍兄的子彈就擊穿我的心臟了。”
李云龍嘿嘿一笑,道:“看來你我兄弟不僅是旗鼓相當,也是命不該絕。”
“哈哈!”楚云飛也跟著大笑兩聲,道:“云龍兄,趙兄...如今咱們同在異鄉為異客,還請多多關照了。”
趙剛點頭應下:“合該如此。”
雙方緊接著談論了一些往事,便就此打住。
再然后,便看到張秀領著和尚、王喜奎以及楚云飛的當年的副官孫銘一同進來,如果真的讓楚云飛一個人蹲在獨立團窩點中,恐怕他還真是會不舒服,索性好人做到底...把孫銘也一同拉過來。
“英雄”級別不同,召喚所需要的的精神力自然也不同,上次將李云龍與趙剛一同召喚過來已經是極限,如今先召喚了楚云飛之后,還能一口氣再召喚他們三個,就能看出其中差距。
其中召喚楚云飛所消耗的精神力與李云龍相當,召喚和尚的精神力只相當于召喚李云龍三分之一的精神力消耗,王喜奎同樣消耗三分之一,差一些的是孫銘,換算一下...一個和尚等于兩個孫銘。
眼下這幫人,已經認識到自己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同樣也驚嘆于張秀的際遇,竟是如此的神奇。
“都是自己人,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隨便坐...”張秀招呼他們隨便坐。
“師座!”可孫銘見到一旁楚云飛,早就激動不已,上前兩步,道:“師座,真的是你么?”
“是孫銘啊...”楚云飛見到自己的當年副官,雖然不似孫銘那般激動,可眼中的喜悅之意是掩蓋不住的。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敘舊的話。
“啪!”
“軍長,政委。”和尚與王喜奎也向著李云龍與趙剛敬禮。
和尚是一直跟著李云龍的,可王喜奎早早跟著張秀出了獨立團,建立了新六團...張秀失蹤之后,新六團便一直沒有設團長,變成了陳大將的直屬部隊。
眾人回憶了一番往昔之后,終于回歸道正題上。
“諸位...明日我在廣德樓擺了一座酒席,為諸位接風洗塵。”張秀坐下來,笑呵呵說道。
楚云飛聞言看向了張秀一眼,心說:這個話怎么聽著如此耳熟?
李云龍則是看了楚云飛一眼,心里暗笑:這小子跟楚云飛請客一個路數,都不花自己錢。
趙剛是個老實人,開口問道:“明日不是薛幫的幫主在廣德樓擺壽宴么?你也在那兒訂了一桌?”
此言一出,楚云飛底下了了頭,孫銘若有所思...和尚擦了擦嘴角,王喜奎似乎也回憶起了什么。
還是李云龍心疼趙剛,提醒了一句:“老趙,還記得平田一郎么?”
趙剛這才恍然大悟,道:“我說秀才為什么單單把你們幾個叫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兒。”
趙剛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無奈的搖搖頭,看向了張秀,道:“明日確實是個機會,只是...幫派宴會,你這個當警察的怎么混進去?”
“而且...你若是在廣德樓動手,是不是會得罪了葉文生?”趙剛帶著許些擔憂,道:“他的能量在廣南可不小,據說跟你那個當總督的姑父,也有不淺的交情。”
“看來政委今日出去收獲頗多啊。”
“坐著白幫的人力車、去薛幫的賭場下了幾注、又在鱷魚幫旗下的酒樓吃了些點心,喝了一壺茶...聽來的東西自然多一些。”趙剛幾句話,便講明了自己今日的行程。
張秀聞言稍稍點頭,然后向著趙剛問道:“政委今日也算是逛了逛廣南城,見過車夫、賭場、青樓、茶館、戲團、影院等地...可曾聽聞哪兒有買賣大煙的?”
“大煙?”
這兩個字一出,頓時把眾人的目光調集了過來。
此物之危害,眾人皆知...趙剛與李云龍今兒上街時還有些奇怪,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都聽到了,可偏偏就是沒有聽到賣大煙的,還說是這邊兒幸免于難,現在看來...李云龍沉聲道:“莫非就是這個葉文生?”
“不錯。”張秀點點頭,語氣堅決:“此人乃是廣南唯一毒梟,所以眾人才惹不得他...他也無須占地盤,只守著廣德樓便足夠了。”
“至于他跟總督府的關系...無非就是兜售煙草之后,上繳一大筆大洋作為軍費。”張秀瞇著眼道:“起初總督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大煙都已經賣到軍隊里去了,總督府自然不能繼續讓他坐大了...現在我也給各位交個底,明面上我是被派來清理廣南黑道的;實際上真正交給我的任務是處理葉文生,總督府不好下手,這畢竟是要斷了許多人的財路,所以我也只能想出這個辦法來;最后...”
張秀環視眾人,道:“便是為了聚集起一股可用之兵,廣南十數萬黑道人馬,殺是殺不完的...我也造不起這個殺孽,趁著明日薛幫幫主大宴賓客,誅其匪首...忠心于他們自然也不能放過,剩下的那些普通幫眾...咱們既然斷了他們的飯碗,便不能讓他們散落在廣南城之中惹是生非,正好可以挑選可用之人,自成一軍...領著上戰場磨礪一番,便又是一只能征善戰的雄師。”
紫煞會“遺址”。
一個裹著大紅披風的女子,倚在幫主的座位上,看著堂內神情肅穆的三百多人,冷聲道:“今日起,這里改名日月會。”
“是,幫主!”
這時候,李懷仁的拜把子兄弟秦頌從外面匆匆進來,道:“幫主,已經拿到明日薛幫幫主壽宴的請帖了。”
一邊兒說著話,一邊兒將請帖送上來,只是一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們幫主一眼。
東方不敗接過請帖之后,道:“都散了吧。”
眾人離開之后,東方不敗起身走入后堂,對著張秀道:“這幫歪瓜裂棗,你自己收拾收拾就完了,還專門把本座也叫來...”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披風解開,露出里面緊致的紅色花紋旗袍,一雙筆直的大長腿晃得人眼花,質問道:“還有...就沒有大一號的衣服么,扣子都快崩開了。”
張秀聞言,從床上坐起來,狠狠看了兩眼,才道:“你不懂,這旗袍就就要這樣穿才凸顯身材,多漂亮?”
“這話你留著跟靈珊說吧!”
話是這樣說,可還是坐在了張秀的身邊,把請帖遞過去,道:“說來也是這幫人走霉運,那個在薛幫管派發請帖的,正巧就是李懷仁的拜把子兄弟。”
“也是他們的院長已經去世了,不然我真要懷疑,他將這些孤兒分別送入各大幫派以及警局...究竟是要做什么勾當。”
“你要這樣說...李懷仁可信么?”
“可信。”
因為斧頭幫被鱷魚幫掃蕩了三條街,再加上幫主琛哥被張秀所殺,如今幫中的各個山頭為了爭奪幫主之位是明爭暗斗,各顯神通...自然沒有功夫來理會紫煞會的地盤。
這便讓張秀鉆了這個空子,叫李懷仁將他在紫煞會的兄弟秦頌尋來,將紫煞會還能聚集起來的殘兵敗將一股腦的交給了東方不敗來調教。
調理幫派,還是她的經驗多一些。
張府。
張秀領著東方不敗回府。
眾人看到跟在張秀身邊的東方不敗,齊齊驚嘆,才知古人常說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究竟是何等驚艷。
“這位是?”
“這是我媳婦兒,江湖人稱東方不...嘶。”張秀的老腰被掐了一下。
“東方白。”東方不敗對著眾人拱手見禮。
東方不敗本就是個稱號,當教主的時候喊出來確實威風霸氣,可現在這個場合...還是用本身姓名見人更合適。
還是江湖兒女?
眾人也連忙抱拳行禮。
“呀...你也不早說,我們連個見面禮都沒準備。”李云龍竟一時有些局促,頗為不好意思,最后瞪了張秀一眼。
眾人也跟著一起責怪張秀不懂事兒,并且向東方不敗表示,禮物隨后一定補上。
“多標志的姑娘啊,竟便宜了你小子。”李云龍板著臉,充當長輩:“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趙剛也跟著說道:“你小子不聲不響的連媳婦兒都娶了...我可告訴你,這酒席我可沒吃上,你得補一桌。”
“政委,明日廣德樓...”
“滾滾滾!”趙剛忍不住爆粗口,道:“要正經的。”
“嘿嘿,莫非您吃過不正經的?”見趙剛在爆發的邊緣,張秀連忙岔開,道:“酒席一定有,但...政委,這份子錢您可就跑不了了。”
和尚這個時候撓撓頭,不知羞恥的笑道:“秀才...俺們現在可都是吃你的,住你的...兜里比臉都干凈...嘿嘿...嘿嘿...”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楚云飛的身份畢竟有所不同,所以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話。
東方不敗則是頗有意趣的看著眾人,從張秀從已經聽說過了這些人的過往...如今見到了才知道,張秀與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親近,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第二日。
薛幫幫主在廣德樓大宴賓客,風頭一時無兩。
鱷魚幫的幫主、斧頭幫的二當家、白幫幫主等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相繼到來。
“日月會幫主東方白送賀禮翡翠玉佛一對兒!”
周圍人稍稍一愣——
“日月會是什么幫派?”
“東方白是什么人?”
“好俊俏幾位小哥!”
“呀...果然真俊俏,也不知是否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