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與刀氣相撞的一瞬間,迸發處的強大氣勁,卷起狂風。
幾個弱女子下意識躲閃,阮星竹與王夫人往段正淳的身后躲,慕容復也下意識擋在王語嫣身前,阿碧是沾了阿朱的光,及時趕到的蕭峰,把披風一揚,將二人護住。
段譽...因為經驗不足,被這氣勁沖了個正臉,想要尋自己父王的幫助,可父王的懷中攬著兩位姨娘。
什么時候去懷里了?
想要施展一下男子氣概,為語嫣妹妹遮擋風波,可惜被慕容公子搶先了一步。
阿朱姑娘與阿碧姑娘也有了堅實的避風港...
只剩他一人獨自風中。
砰砰砰!
鳩摩智與岳靈珊只是短短一瞬間,便已經交手數招,雙方各自展現出的精妙武學,在趕來觀看的眾人嘆為觀止。
蕭峰心說:大輪明王的武功竟然更上一層樓,如今想要勝過他恐怕就沒有當初他們容易了,要多費一番功夫;獨孤兄果然深藏不漏,就此觀之鳩摩智已然竭盡所能,但他似乎依舊游刃有余...這是什么劍法?竟然前所未聞。如果有機會,定要同他切磋一番。
來晚一步的周侗,也將二人的過人身姿盡收眼底,此二人相隔十步之外,雙方氣勁向沖竟依舊能夠造成這般威勢,可見其功力之深厚。
尤其是獨孤求敗,明明只是二十余上下的年紀,可他的功力竟然隱隱超過老夫...此前只是聽聞他的厲害,如今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出手,也不知同那位在江湖之中盛名以久的東方左使相比,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畢竟相比于一向高調行事的東方不敗來說,“獨孤求敗”在江湖上中出手的幾率并不高。而那位被稱為劍神的卓不凡,也在當年一戰之后直接被打洛神壇,從此絕跡江湖。
此番能夠見識到“獨孤求敗”的武功,自然是十分難得,此刻在場的各路高手,盡皆全神貫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行了,行了,再打下去魚龍幫總舵就要被你們兩個拆干凈了。”
此刻一個聲音傳來,讓正在“難解難分”的二人頗為默契的停手,鳩摩智借著反沖之力,揚起衣袖將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撫去,而獨孤求敗這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稍感慶幸的鳩摩智,笑道:“大和尚武功果真精妙非常,看來此番你我二人是打成平手了。”
鳩摩智聞言嘴角微微擒笑,心說:獨孤右使果然給面子。
看似旗鼓相當的二人,其實對于鳩摩智來說,已經隱隱有些吃力,這還并非是生死相搏,只是切磋武藝,對方使用的還是剛剛看了一眼便學會的“火焰劍”,鳩摩智心中稍有些挫敗,縱然自己的武功大進,但跟對方之間似乎依然存在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此刻李幫主出口叫停,其實是保留了自己的顏面,雖然現在的鳩摩智也并不在意敗在獨孤求敗的“劍”下...但既然有人給臺階,自己又何必矯情。
鳩摩智心中滿意,但正看著起勁兒的高手們就不同了,口中說著“可惜”,心里想著“掃興”。
眾人在魚龍幫之內除了商談關于“聚賢莊聚義”一事之外,剩下的便是鳩摩智與段正淳,向“李懷書”提及期望能夠通過他的門路見一見大宋的皇帝,一來是想要當面澄清一下江湖上的謠言,二來也是想要通過此次機會進一步加強同大宋的雙邊關系。
畢竟大宋的富足,天下可見,四方眼饞。
云南邊陲小國,吐蕃也并不發達,如果能夠得到大宋的支持,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見小皇帝?”張秀笑道:“你們莫非不知,小皇帝還未親政,現在是高太后攝政,協同左右二相處理國政。”
“那就見高太后。”段正淳出言道。
“嗯?你們為什么一直看著我?”但片刻之后他發覺并沒有人回應他,眾人只是用怪異的眼神看他,下意識一皺眉,可也很快反應過來,頗有些惱怒道:“你們把我段正淳當成什么人了?我跟高太后一點關系也沒有!”
“呵呵呵...”
眾人忍不住輕笑了一陣兒,讓段正淳也是有氣沒處撒,只能是自己吞下苦果,獨自承受。
沒辦法...自己的風評算是自作自受,而且這幫笑自己的,自己是一個也打不過,但...低著頭的段正淳嘴角微微上揚,心說:本王的快樂,你們能體會么?
蕭峰,你能體會么?
慕容復,你能體會么?
段譽...你也笑,什么時候把你剩下的兩個妹妹找回來在笑吧。
進宮面圣的事情,張秀最終還是將段正淳與鳩摩智托付給了周侗,讓周侗帶著二人去見蘇軾,至于蘇軾是安排他們去見小皇帝還是高太后,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周侗這次過來,本就是為了此事。
當然,也順帶來看看張秀以及他這幾位不成器的徒弟,順帶著還指點了魯達一些拳腳功夫,傳授了小武松一套醉拳與鴛鴦腿。
跟著周侗一起汴京的除了鳩摩智與段正淳之外,還有李青蘿與阮星竹;王語嫣見到了慕容復,自然是不愿意跟著父母一路同行了,而段譽也更喜歡跟同齡人在一起,再說他要看著語嫣妹妹,不能被慕容復欺負了。
慕容復可以說目前地位最是卑微了,連段譽也以大舅哥的身份騎在他的頭上,他還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
這是何等委屈?
還有更委屈的...以他被西夏太妃娘娘魔鬼調教過的武功,竟然果真不是段譽六脈神劍的對手...非但如此,這小子的凌波微步也實在是令人頭疼。
如果但是如此也就罷了,最多算是打成平手,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大理段氏也是久負盛名的武學世家,更有六脈神劍這樣獨步天下的超級武學,江湖上能夠媲美的也就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經,他們慕容家的斗轉星移雖然神奇,但比這兩種神功還是要稍差一籌的。
可偏偏這小子從鳩摩智那里學來一套戰術,先用凌波微步拉開距離,然后施展六脈神劍,如果成功,那自然萬事大吉,若無法放出劍氣,那就在跑幾步,重新釋放;如若還不行,便重復以上動作。
然而段譽面對慕容復時似乎在運氣上有這什么特殊的加成,私下練習時六脈輪轉這樣二三十次都不能成功一次的“大招”,竟然在第三回合便施展出來,縱然慕容復輕功了得,也只能是在即將觸及段譽時,被六道劍氣擊中...也多虧他心有防備,時刻運轉著斗轉星移。
這一次也讓他明白了,斗轉星移<六脈神劍。倒不是因為斗轉星移對六脈神劍不起作用,六道劍氣也被他吸收反轉去了四道,可剩下的兩道的力量,徹底擊潰了斗轉星移的上限。
躺在地上的慕容復,看著天邊的夕陽,以及表妹關切的眼神,心情十分復雜,輸了啊...
段譽看著語嫣妹妹對慕容復投去的關切的眼神,心說:還是下手輕了啊,我還差得遠呢,需要加緊練習了!
如此想著,段譽看向了一旁看戲吃瓜的獨孤求敗,心說: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指點...或許就能夠像他一樣,隨手一指便能激射出劍氣了。
“獨孤求敗”像是看出了段譽的心思,不等段譽詢問,便笑著道:“想要隨心所欲的施展劍氣很簡單,只要打通任督二脈,勾連天地之橋,徹底掌控你體內不聽話的真氣,就可以了。”
段譽:哈——您說的可真輕巧。
這樣的話,鳩摩智也跟他說過。
但段譽畢竟學武太晚,身體已經定型,縱然學了北冥神功,吸收了一種江湖人的功力打底,又學會了六脈神劍,算是直接開掛,甚至能夠越級戰勝慕容復這樣的“先天高手”,可謂是十足的主角模板了...縱然如此,對于他來說想要打通體內封閉的一條條經脈,也并非是容易事,更別說是任督二脈了。
處理完幫中的雜務事,隨后魚龍幫也發出了江湖貼,多余的話并沒有多說,只說即刻啟程前往聚賢莊。
這一下也算是點著了導火索,只等著魚龍幫一行人去了聚賢莊,便能觀看到一場世紀對決,魚龍幫這邊兒雖然有眾多驚呼上成名已久的高手,諸如蕭峰、東方不敗等居在其中;
可聚賢莊這邊兒也不是吃素的,除了游氏雙雄兩位莊主之外,更有少林寺的幾位玄字輩高僧、丐幫的四大長老,以及太行山的譚公譚婆,鐵面判官單正以及一個顛三倒四,神神叨叨的趙錢孫,也都是江湖中聲名赫赫的高手,再加上諸多來壯聲勢的江湖人,最后壓上了一手閻王敵薛神醫,但從場面分析的話,似乎聚賢莊聲勢還要在魚龍幫之上。
這樣是因為魚龍幫處了派出三巨頭之外,剩下的高手全都留在幫中,并沒有擅動。再將與周侗去了汴京的鳩摩智以及段正淳刨除,仔細數數,其實這一次去聚賢莊的人,并沒有幾個...甚至還有阿朱、阿碧以及王語嫣三個拖油瓶。
這樣舉動在一眾江湖人看來,無意識十分過大,尤其是對于在聚賢莊等了許久的“正義聯盟”來說,更覺著是對方的輕蔑,己方被小看了呢!
就連玄字輩的幾位高僧,聽說了這個消息也面露不愉,當然...喬峰的恩師,玄苦大師除外。
喬峰的性子,玄苦是清楚的,畢竟喬峰的少年時光,便是在自己的見證下度過的,不得不說...雖然偶爾喬峰也有蠻性發作的一幕,但更多的是起性情堅毅,重情重義的一面更讓玄苦印象深刻,而且喬峰孝心及佳,是一個懂得孝順與感恩的好孩子。
再說其武功,喬峰的武功已經是超年齡段兒發育,別說是大其半輪的慧字輩,縱然是他們玄字輩的和尚,除了武功盡失前的玄澄師兄以及在大理遇害的玄悲大師之外,當真沒有第三人是他的對手。
再加上同來的東方不敗與獨孤求敗,以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復,雖然人家人少了些,可真打起來,勝負還真不好說。
而且玄苦還有一層顧慮,首先說自己...他本身對于馬夫人的說辭便有一定的懷疑,而且縱然真打起來,自己估計也不會真的動手,幾位已經通過氣的師兄弟也具是這樣的想法,畢竟當日蕭峰上少林詢問身世時,展露出來的武功卻是讓他們難以項背。
此番下山是以玄苦為主的,其目的并非是為了對付蕭峰,而是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除了以玄苦為首的少林寺高僧之外,先趕到丐幫的四大長老,以及遲來一步的喬峰的鐵桿迷弟蔣舵主,似乎對此事也并不上心...自從來到聚賢莊之后,也只是在“議事”時露面之外,其余時間等閑是找不到他們的。
此刻他們五人正在一處小屋內“密謀”著些什么。
蔣舵主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送到吳長風的手中,沉聲道:“宋長老,此乃雁門關楊將軍的親筆信。”
吳長風將信件打開,看了一遍之后,送到了眾人手中,輕嘆一聲道:“楊將軍說十月初八,也就是馬幫主身死之日,喬幫主確實在他府上。”
“那么...究竟是誰在說謊?”奚長老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將手中的書信放下,道:“如果是馬夫人,他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如此陷害喬幫主?難道就因為喬幫主是契丹人?”
陳孤雁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馬夫人可曾在人前說過馬幫主是死在喬幫主手中的話么?”
眾人聞言,稍稍回憶一陣,宋長老緩緩開口道:“未曾,似乎每當要言及此事時,便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被打斷,倒是白長老與全舵主,她說得十分肯定。”
“嘶——”
幾人倒吸一口冷氣,心說:莫非此事,當真另有陰謀?
另一邊兒,明教總壇之中,卻來了幾位貴客。
“原來是漕幫的二當家。”方臘看著臺下之人,笑著道:“不知閣下此來所謂何事?”
“在下此來,欲解圣公心頭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