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問鼎武林有成,為廣征能者共掌武林江山,特公開征選堂主,為求公允,雄霸的三位弟子也會參加角逐,勝利屬于強者...”
“張道長對此事怎么看?”
一個大和尚手中提著一張天下會散發于江湖的公示,對著張秀詢問了一句。
“天下會一統江湖,就只差無雙城了,依閣下看...無雙城與天下會孰強孰弱?”
“不好說。”釋武尊搖搖頭:“且不說劍圣獨孤劍,只說無雙城的城主獨孤一方,便不再雄霸之下...雖然雄霸麾下三大弟子確實功力非常,但他們還是太年輕,以獨孤一方的武功,一個人打他們三個應當都不是問題...獨孤兄弟聯手,天下會是沒有半分取勝之機的...更何況無雙城中還有傳說中的絕世劍法——傾城之戀,單憑雄霸與他麾下的三個弟子,恐非無雙城敵手。”
“哦,照此說來,若是無雙城出手,這天下武林,豈非沒有天下會與雄霸什么事兒了?”
“話也不能這樣說...自從劍圣獨孤劍敗在天劍無名的手下之后,便從此隱世不出,而傾城之戀更是早已經絕跡江湖,只余下傳說...獨孤一方不知為何,整日里深居簡出,對雄霸以及天下會的擴張視若無睹,以至于原本附屬與無雙城的勢力,漸漸被蠶食...或許他也有什么難言之隱?”
“哦。”張秀聞言稍稍點頭,沉聲道:“貧道聽聞此次天下會的比武大會,不僅僅是天下會弟子可已參加,江湖武林之中,只要自認為有一技之長者,皆能去天下會總舵獻技...更是聽聞雄霸借著這個機會將無雙城主獨孤一方也請到了天下會,名義是觀戰與結盟...如果貧道所料不差,這應當是雄霸在試探獨孤一番的底細,比武是順便的,結盟更是借口,但凡獨孤一方有半分露怯,恐怕他此去便走不出天下會了。”
大和尚深以為然。
大和尚是釋武尊,便是他暗中一直護著泥菩薩,為泥菩薩祛毒的火候,也都是收養他身邊兒。
此番是到了約定祛毒的時日,釋武尊卻在寺廟之中久久不能將泥菩薩等來,這才冒然下山,親自來尋泥菩薩。
可沒曾想到,一代神算,竟然在無雙城中莫名暴斃,實在是令人唏噓。
若非張道長將小丫頭收為弟子帶在身邊,怕是兇多吉少。對此,釋武尊還是心懷感激的。
泥菩薩的死訊,還沒有傳出去,釋武尊本是想要將這個消息公之于眾,也好減少一些江湖紛爭...但卻被張秀所阻止。用張秀的話來說,就算是把泥菩薩的死訊公告天下,天下又有幾人會相信?
別到時候反而引得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前來攪擾泥菩薩已經下葬的遺體。
釋武尊被說服了。
“雄霸的野心世人皆知。”釋武尊長嘆一聲,道:“希望獨孤一方能夠使他稍稍忌憚吧。”
“閣下可有興趣同上天下會,會一會當世英豪?”張秀向著釋武尊問了一句。
“貧僧與天下會素來不合,便不去湊熱鬧了。”釋武尊聽了之后連連搖頭,道:“道長的意思是要去一趟天下會?”
張秀輕輕點頭,道:“雄霸的風頭既然如此之盛,若是當著天下人的面,將他踩地下,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釋武尊聽到張秀的狂妄之言,心說:小道長初出茅廬,不知道江湖險惡,竟然口出這等狂言...正想要勸解一二的時候,卻見張秀已經起身,一手牽著小丫頭,一邊兒對著釋武尊說道:“既然閣下不去,那貧道便先走一步了。”
釋武尊眉頭稍皺,看他的模樣,似乎早就決定了要去天下會挑戰雄霸,并非是臨時起意。若是自己晚來一日,怕是就跟對方錯過的。
雖然只是今日才匆匆一面,但釋武尊是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想張秀因為年青小覷天下英雄而枉送了性命,便下意識出手阻攔...他的本意是想要擊敗張秀,用實際情況告知張秀...看,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是的雄霸?
一招過后。
釋武尊躺在地上,看著房梁有點兒懷疑人生。
本以為自己的武功縱然比不上雄霸,也算是當世少有...卻沒想到這個在江湖上根本沒有什么名氣的小道士,竟有如此功力。
只是一拳,那金燦燦的一拳,看起來是個拳頭,但不知為何又有些像劍,而且速度很快...快到自己根本來不及回手招架,便被一拳搗在鼻梁上,頓時頭暈眼花,鼻血“奔涌”。
“這是什么武功?”釋武尊好奇發問道。
釋武尊自信在雄霸手下也能過上幾招,這位小張道長既然能夠一拳把自己放翻,那么未必不能擊敗雄霸。講道理,釋武尊現在想要跟著一起去天下會看看。
但剛才已經說出了拒絕的話,再加上他的佛家面皮很明顯還沒有修煉到大成...便只能是把這個心思放在心底。
“金剛不壞神功。”
釋武尊又一陣沉默,片刻后才到:“金剛不壞神功,應當是我佛門神功...不知道長在何處習得?”
“呵。”張秀笑笑,道:“先不說佛本是道...你說金剛不壞是你佛門神功,且拿出來于貧道看看。”
釋武尊:...
他怎么可能拿得出來?
“拿都拿不出來,憑什么說是你佛家的神功?”
釋武尊無言以對,沒看出來...這個小道長不僅功夫高深莫測,還是個不講道理的。而且釋武尊剛才明顯感覺到,剛才一拳上閃著金燦燦的光輝,確實是金剛不壞神功不假,但那一拳的章法...卻全然不是佛門的路子。
這邊是怪異之處,不是佛門,也不似道家...反而像是一路劍法。
釋武尊還想要問個明白,可等他起身之后,眼前已經不見了張秀與小丫頭的蹤跡,抬眼向屋子外望去,只是看到了一個下山的背影。
從三個堂口的名字就能看出來,這三位堂主完全就是為雄霸的三個弟子準備的,江湖上藏著不少高手,其中并非沒有在他們三人之上的,雖然雄霸撒下“英雄帖”,但這些高手也并沒有應邀而來。
文丑丑頗有些可惜道:“這一幫江湖人,還真是膽小的狠,躲在那深山老林之中,連頭也不敢露,虧了幫主您啊大發善心,最后給他們一個機會,可惜他們不識好歹,哼!”
“要我說,他們不來也罷,咱們天下會人才濟濟,別說是三位少爺了,我看那些江湖人是連那個毫不起眼的斷浪都不一定能打過...”文丑丑一邊兒給雄霸扇著風,一邊兒在他耳邊拍著馬匹。
雄霸也好這一口,對于絲毫不會武功的文丑丑,也算是寵幸有加。
雖然在旁人看起來算是個“奸佞之輩”,但其實在天下會中,上到三位少爺,下到幫中的雜役,對這個大總管還是非常信服的。
“嘖嘖嘖,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張秀在過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天下會選出六位候補的事情,雖然沒有湊上熱鬧,到也并不覺著可惜。
只是讓張秀沒有想到的是,獨孤一方竟然走在半道兒上駐足不前,似乎是想要等天下會的比武大會結束之后再上天下會,反而是讓后出發的張秀先到一步。
“來者何人。”
天下會當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只是看張秀一身出塵的道袍氣度非凡,才出言問了一句。
“貧道龍虎山天師府張秀。”
“龍虎山天師府?沒聽說過。”那看門的弟子,嚴肅道:“小道長可知道此處是什么地方?”
“天下會。”
“知道是天下會還敢擅闖?”
“貧道是接到了貴幫撒下的英雄令,大老遠從龍虎山趕來的特意參加爭奪三大堂主的比武大會的...沒想到來遲了一步,大會初選已經結束了。”張秀笑意溫和,對著那看門弟子道:“還勞煩小哥通報一聲,讓貧道見一見雄幫主。”
“呵呵呵。”那弟子聞言直樂,對著張秀道:“小道長還是下山去吧,咱們雄幫主可不是誰相見就能見的...”
“唔...若是貧道想要加入天下會呢?”
看門弟子眉頭一挑,先看看張秀,再看看他身邊兒的小丫頭,無奈一笑:“咱們天下會可不是善堂,沒有兩把刷子可進不來...再說了,你不是有師門么?”
哎——
張秀心說:好久沒有這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
可你為什么偏偏這么不識趣呢?
跟小皇帝不同,小丫頭是張秀真真切切收下的第一個弟子,往后就是他門下的大師姐...因為小丫頭剛死了爺爺不久,因此張秀對其也是有些寵溺,再加上小丫頭也實在是過于聰慧,且善解人意...張秀這些日子可謂是扮演了一個和藹可親的慈父角色,怕是過幾日從獨立團學來的罵娘本事都要忘干凈了。
以至于跟這個天下會看門的小嘍嘍講話都是如此有禮貌。
可惜啊,自己越是有禮貌,對方愈是目中無人。
好在這個看門的弟子也只是啰嗦了些,態度雖然有些倨傲,但還不至于觸怒張秀..妙就妙在這里,若是此人再壞些,張秀也就不用跟他廢話,直接一拳撂倒完事兒。
歸根結底,張秀還是一個講道理的,所謂大花轎子人人抬,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云少爺!”
這時候,一個披著大紅披風的年輕人走出來,此人穿著個黑色的背心兒,露著兩條肌肉分明的臂膀,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張在泡面頭下的面癱臉,一路上天下會的弟子見到他,都是會停下打一身招呼的。
他就隨性多了,有時看一眼、點點頭就算是回應,但更多時候還是目不斜視的大步前行。
步驚云。
張秀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步驚云徑直的走出了天下會,至于正在門口跟看門弟子講話的張秀與小丫頭,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或許也是因為懶得理會,便干脆假裝沒看到。
“別看。”那弟子輕輕拉了一下張秀的袖子,小聲提醒道:“這是我們雄幫主的二弟子步驚云,云少爺...江湖上號稱不哭死神,想必你是聽說過的,小心看惱了他,對你出手時旁人可攔不住。”
張秀稍一挑眉,心說:雖然沒什么用,但看在好心提醒的份兒上,便放你一馬。
看門的弟子自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他逃過一劫,反而是對著張秀說道:“你既然有膽子報名,想必手上也是有真功夫的...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去找我們風少爺...他為人最是寬厚,若是風少爺肯收你,咱們便是自家兄弟了。”
說著那看門弟子還拍了拍張秀的小臂。
天下會的看門弟子,最是需要眼力見兒,所謂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
在他看來,這個小道長多半是有家傳絕學的,并且武功不弱...否則也不會領著個小丫頭片子,不遠千里從龍虎山跑到天下會來。
這樣的人物,當然還是要優先推薦給自家“主子”,這個看門的弟子,是聶風的手下。
“那邊兒有演武場,你自去即可。”
天下會太大了,若是事事都要向雄霸稟報,豈非要煩死他?
自然會是將一些權柄劃分下去,文丑丑總管內務;秦霜負責替雄霸處理幫務;步驚云手下全是殺才,自然干的是殺人勾當,一般對外開戰,都是步驚云領著人去;至于聶風,負責的便是防務。
聶風為人寬厚,他的屬下,自然也兇厲不到哪兒去。
這也是雄霸的一重考量,畢竟打天下時需要靠威,現在坐天下了...“恩”的比重便慢慢上升了不少。此番設立三大堂主,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雖然經歷了許些波折,張秀還是成功混入了天下會。
等張秀走后,隔壁的一人問道:“李懷智,你今天話可真多。”
“可能是看對了眼緣吧,總覺著這個小道士十分親切。”
張秀的耳朵多靈啊,聽到這一句頓時忍不住一樂,心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李懷智,你混得可不咋地啊,要多跟你其他世界的前輩們學習學習,要有上進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