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驚天。
作為笑三笑的長子,因為年少叛逆期時對父親產生了一些無解,再加上他們的父親也實在是不當人子,結果便走上了反目成仇,父子相殘的最差局面。
推動千秋大劫,最關鍵的一環便是東瀛。
因為預言中說道——未來會毀滅中原的,乃是出自東瀛的一位強者。
他們在東瀛就是為了要尋找這個絕世強者,但...很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
雖然東瀛也不乏天賦卓絕之人,但相對比起來,中原武林更加人才輩出。
縱然是在十多年前,中原武林被無名一個人殺的倒退十數年,但無名一人一劍,便將來勢洶洶的無神絕宮擋在外面...其他人倒也無所謂了。
等到無名退隱之后,又有一個號稱龍虎山張天師的道長,在中原江湖上名聲鵲起,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便以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姿態,威震武林。
可惜這位就好似流星,出現的快,流逝的也同樣迅速。
張天師仿佛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笑驚天認為他們的機會來了...便在這一波培養出來的東瀛高手前去中原搞事情。
但好巧不巧,這一段時間,正巧是聶人王與斷帥初出茅廬的時期,這一波江湖人便成為了他們二人名揚江湖的墊腳石,一南一北,刀劍雙絕...可謂是那一段兒時間江湖上最靚的崽。
在往后,便是雄霸的天下會橫掃天下,直到如今,在神州朝廷至尊的“調遣”之下,橫渡大洋征討東瀛。
笑驚天武功雖然強,但并沒有他爹那種“算命”的本事,只是隱隱聽人提起過,江湖第一奇人泥菩薩為其算命——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因此才有了對方如此傳奇的一生。
笑驚天還是信這一套的,否則也就不會跑到東瀛來推動千秋大劫,來對付他們的父親了。
笑三笑對他們兄弟兩個一直是懷有愧疚之心的,雖然口中聲聲言說必殺他們二人,但...若非他始終放海,他們兄弟兩個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以至于在面對練成了森羅萬象與混天四絕的兄弟倆,若非抱著必殺的信念,甚至他自己都會有陰溝里翻船的風險。
也正是因為如此,笑三笑從二人逃去了東瀛之后,便將追殺二人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兒。
非但如此,他還生怕這一次他們兄弟二人受到波及,特意把絕劍慕應雄請出山,只要拖住神州軍中最危險的張秀,那么他們兄弟兩個只要不自己去找人家的麻煩,應當是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的。
笑三笑的本意是好的。
但因為先入為主的關系,在自帶濾鏡的笑驚天與笑傲世看來,笑三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對付他們兄弟二人。
神州朝廷來東瀛是做什么的?
擺明了就是沖著“征服”來的,征服了東瀛對整個世界最大的影響是什么?
自然就是千秋大劫被化解于無形之中,那么兄弟二人在東瀛藏了多年又是為了什么?
原本笑傲世還沒有往這方面向,只當文隆皇帝就是單純來復仇的,畢竟這件事情的誘因是無神絕宮的人,在人家神州朝廷的皇城里投毒,死傷無數。
一開始兄弟兩個還想著這一波留下的中原江湖人,將會是東瀛從此崛起的種子,或許這就是千秋大劫中的必經一環。
但隨著天下會與神州軍的四散屠殺,以及早上門的來的無名...讓笑傲世意識到事情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簡單。
他們的父親是什么人?
活了四千年的十二驚惶!
一言可以決定一個朝代興衰的人物。
有他在中原,能夠眼看著神州朝廷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么?
再說對方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來阻止千秋大劫的...
所以當張秀與雄霸也一同來到這里跟無名匯合時,他們終于是想明白了,這些中原高手盡數來到東瀛,恐怕覆滅天皇宮是假,來對付他們兄弟兩個才是真的!
好陰險!
單一個無名,便讓他們感受到了壓力。
此前的交手雖然只是點到為止,可縱然繼承了笑三笑絕學的笑驚天與笑傲世,在面對無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時,也感到了陣陣的心驚。
別說是他們暗中培養起來的東瀛高手了,縱然是他們自己親自出手,也不見得是無名的對手。
再加上聞訊而來的雄霸與張秀,更是讓他們在心中怒罵笑三笑不給然活路。
好在笑驚天因為練習《混天四絕》導致身體出現了一些小問題,能夠化身成為平平無奇的農夫張五,以此來誤導無名等人。
在父親笑三笑留下的兩部秘籍之中,笑驚天主要修習的就是《混天四絕》,這門武功乃是笑三笑多年苦心研究出來的,當世最高深的武功,雖然威力無窮,但是對于修煉者長期練習自身會被腐蝕,不能自拔,一般人是無法修煉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笑三笑離開他們母子的時候,為什么特別囑咐他的妻子,不要讓兩個兒子偷學這上面的武功。
笑三笑活了四千多年...這還是他做出來的第一件蠢事,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他一步錯,步步錯,一發不可收拾。
不讓他的兩個兒子學,就別把秘籍拿出來啊,這是圖什么?
就好似,飼養員把一塊兒肉放在獅子、老虎的面前,飼養員告訴獅子、老虎這肉可不能吃,然后飼養員走了...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兩個兒子,身上還是遺傳了一些他的龍龜血,雖然《混天四絕》與《萬道森羅》對于兄弟兩個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并不致命。
就好笑驚天,便是因為練習《混天四絕》把自己的身形練得高大魁梧,全身筋脈暴張,乍一看就好似魔神下凡,這也是他為什么號稱“大魔神”的緣故。
除此之外,笑驚天的功力在每天夜里,尤其是月圓之夜最是充盈,能夠到達其巔峰狀態;但是在白天,功力便會不斷外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收起夸張的外表,化身成為平平無奇的農夫張五,騙過無名與文隆。
其實不論是文隆還是無名,都是能夠察覺到這個看似平常的張五,實則并不簡單。
但是在他們的感應之后,這位張五的功力也就是在水準之上,距離頂尖還差些不少...便也沒有往深處想。誰能想到此人,就是大魔神笑驚天呢?
現在展露出真面目的笑驚天,擋住了文隆皇帝的去路。
哼,無名打不過,雄霸與張秀殺不掉,你作為神州至尊,竟然如此大膽自投羅網,那本座也就笑納了。
“啪啪啪!”
笑驚天拍拍手,另有兩位高手一同現身,正是笑驚天在東瀛培養出來的部屬,三人呈現三角形陣勢,將文隆皇帝包圍在小院兒之中。
文隆皇帝向著小院的門口看了一眼,那里竟然也不知道何時也出現了一道身影。
此人的身形不像是大魔神笑驚天這般夸張,身形反而非常普通,穿著一身藍色的全身服,衣服背部結有八條衣帶,衣服上面印滿了類似八卦符號的圖像,臉形頗圓,發型普通,頭后還束有幾條小辮子。
張秀他們知道笑驚天與笑傲世的存在,但文隆皇帝畢竟“見識”少了一些,并不知道這兩位高手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一點兒也不慌。
所謂藝高人膽大,在他正面擊敗雄霸,一招同時擊退天劍無名與劍仙張秀的時候,便對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有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定位。
文隆皇帝的鎮靜,笑驚天與笑傲世也是有些意外的。
他們主要也是沒有見識過文隆皇帝的武功,并不知道這位文隆皇帝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能夠一個人打無名、張秀以及雄霸三人聯手。
因此在雙方看來,眼前的局勢都是占據了大優勢。
笑驚天與笑傲世認為神州朝廷的至尊,落入了他們的包圍圈,此番不論是生擒還是擊殺文隆皇帝,東瀛便能夠反敗為勝。
文隆皇帝則是在心里算了一個簡單的帳,這兩個人聯不過無名、張秀以及雄霸三人聯手,因此才騙對方說他們已經提前跑路。但無名、張秀以及雄霸三人聯手,自己也是完全不害怕的,置換一下...可以得出他們并非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現在看起來是他們包圍了自己,但其實是以自己為鉺,釣出了潛藏東瀛之中的最大隱患,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雙方都認為自己是大優勢,這一波堪稱是飛龍騎臉。
文隆皇帝在動手之前,儀式感還是非常足,向著眾人詢問道:“你們要殺朕?”
看似沉穩的文隆皇帝,在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眼中露著幾許期待。
“你若不肯束手就擒,自然只能殺了你。”說話的是擋在門口的大當家笑傲世,同他的哥哥不同,如果說笑傲世多少還有點兒人性,那么他這個當弟弟的,便是個無情的冷血之人。
文隆不在乎大當家是個怎樣的人,他只在乎對方對自己態度究竟是什么,他是個言而有信的,既然已經當著武無敵的面做出承諾,絕不濫用武功,濫殺無辜...但現在可是他們要殺自己的!
在面對這樣的高手時,自然是不可能的留手,因此如果自己下手重了,重傷、或是干脆擊殺了對方,也全是對方的過錯。
文隆皇帝出手了。
出手就是殺招,并沒有用十強武道來做試探,向著門口的大當家笑傲世,直接使出了十方無敵...
“嘀嘟嘟嘟嘟叭——”
高亢而又悠揚的嗩吶聲,頓時在山頭飄蕩。
所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出全劇終。
此物其實原本并非是中原樂器,而是自絲綢之路,從東歐、西亞一帶傳入中原,并且在中原發揚光大。
這是件兒神奇的樂器,訴說著人生的大喜大悲,能從小兒滿月一直吹到頭七,不論是紅事兒還是白事兒,它必然是專屬樂器。嗩吶想起的時候,就連鞭炮都只能算是伴奏。
其余的一切樂器,都將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隨著嗩吶的聲音愈發嘹亮,盤坐在地上的張秀,看著腿上琴弦已經全部斷裂的古琴,神情頗有些無奈。
一時激動,想要以古琴去跟嗩吶一爭長短,是在下自不量力了。
無獨有偶,在無名手中,成色只是上佳,遠達不到頂尖水準的二胡,也斷了弦。
現在能顧附和慕應雄嗩吶的,竟然是雄霸手中的大鼓,以及傲天手中的鑼...
不信邪的張秀,揮一揮衣袖,一個大镲便從樂器堆中飛入手中。
“咣!”
一發平擊,兩面镲正面對敲,其響亮之聲,似乎已經蓋過了嗩吶的聲音。
咚咚咚!
雄霸的敲鼓的力量也愈發沉重,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已經運轉其了真元。
傲天敲鑼助興。
盡興——
一曲終了,最后的勝者非常明顯。
張秀手中的大镲已經碎裂成一塊兒一塊兒,雄霸前身的大鼓也被他擂破了鼓面,傲天手中的鑼也是坑坑洼洼。
唯獨慕應雄手中的嗩吶,依舊是原來的模樣,王者孤獨。
甘拜下風。
“差不多該切磋一下劍法了。”慕應雄戀戀不舍的收起手中的嗩吶,今日這一曲,是他從開始吹嗩吶之后,最痛快的一次,往常在家中,從沒有這般“放肆”過。
一想到這兒,他就有些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在江湖上多玩兒些時日才行。最起碼要好好的跟這些人合作一曲,而不是同剛才那樣,各自較勁把樂器都玩壞了。
不過這些事情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跟這位劍仙切磋劍法。
“比劍之前,能否問前輩...”
“別叫老夫前輩,你既然稱英明為兄...與老夫便也需同輩論交。”
“慕兄。”
“什么事情,盡管問,老夫若是知道,絕不私藏。”
“敢問是何人請慕兄來東瀛尋我等的?”
“是...就不能是老夫自己想來么?”慕應雄剛要回答時,忽然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