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了……”
純白巖石廣場,一群人心神不定,再也沒有深度冥想或者隨意暢談的想法。
其中以宋羊、秋子、華毅這三人組合,心情最為焦灼。
“兩個小時了……怎么還沒有出來……”
“以這個時間推測,保守估計,應該也突破第十五關了吧?”
“要是再大膽一點,該不會已經徘徊于第十七,甚至第十八座石碑了吧?”
宋羊站在風中凌亂。
這賭注,百分之一千輸定了。
不要再抱著僥幸心理了!
“呵呵,老宋啊,輸贏乃人生常態,冷靜,冷靜!”
勞斯萊笑瞇瞇的,“不知道這位兔面御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有預感,升仙臺這幾日,不,這幾個月,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大體就要圍繞著他了……”
“話不話題無所謂。”
“可我的心在滴血,拔涼拔涼的,已經夠冷的了……”
秋子捂著胸口,幽怨道:“勞大公子,你別說話了,我怕我忍耐不住,自己打自己一頓。”
“還有你,老宋,能不能背對著我,你這張油臉,我看著好煩!!”
“哎!”宋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三分落寞、七分蕭索道:
“看來該戒賭的是我們,勞大公子是游戲人生,我們是愚弄人生。”
“行吧,我死心了,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兔公子能夠闖到第幾關,有沒有可能抵達第二十座石碑……”
“嘖,真要二十座,那就有意思了。”
華毅搖了搖頭,表情卻是不太相信。
“這通天路,終究不是簡簡單單擁有高品質圣獸,就能主宰一切的。”
“你得有一次次生死磨礪的戰斗技巧,你得有足夠的回復技能和續航方式……而這些結合在一起,所需要的資源,所需要的氣運,可謂是舉步維艱。”
“是啊,自二十年前那位神秘人之后,有多個富有名氣的圣族子弟,前來挑戰。”
“可結果呢,最高的成績不過十九,這通天路有多么變態,誰來誰知道……”
秋子似有觸動,發出感慨的聲音。
然而沒等她話音落完,浮空廣場一陣晃動。
“什么情況?!”
個別盤膝打坐的修士,受驚之下,立馬站起身。
他們環顧四周,驚疑不定。
等到鎖定異變的源頭,齊刷刷仰起脖子望去時,眸光先后經歷茫然、困惑,最后定格在談虎色變的駭然之中。
“我……淦!!”
宋羊情不自禁爆出粗口,勐地望向身旁的華服公子哥,瞪眼如銅鈴,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勞大公子,你這張嘴……今天莫不是開過光?”
“別說幾個月了,恐怕今后的幾十年內,這片區域,這個地方,都會流傳關于「兔公子」的傳說……”
勞斯萊顧不上理會他,僵視天空。
看著那向著四周瘋狂震蕩的翠綠色云煙,還有隱隱露出的一條通往云巔之上的羊腸小道,嘴巴張大,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個情景,他雖沒有親眼見到過,但在一個又一個前輩口口相傳之中,早就聽到耳朵生繭。
——這是通天路!
真正的通天路!
唯有沖破全部的二十一座石碑,斬殺路途上的舊時代強者、悍獸,才能激活的通天之路!
而在那之上,便是傳說中的「升仙臺」!
“他……那位君者,竟然用兩個小時,越過二十一處戰場?!”
秋子倒吸一口氣,平日里不會有任何影響的空中氣流,此時此刻灌入腹腔,竟有寒冰一樣的涼意。
“這怎么可能……”
“二十年前那個神秘人,好像用了將近三個小時,已經驚為天人……”
“再往前推算,兩百三十五年前、五百八十二年前,似乎……都在三個小時以上?”
秋子的思維纏繞成一團漿煳。
好不容易梳理后,她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該不會這位兔公子,真的是一路橫掃吧?
沿途至多稍作停留,從未消磨大段的時間用以調理狀態?
要真是這樣,他得有多么的自信,手里握著的底牌,又是何等的強大?
秋子莫名的,生出一縷寒意。
人在面臨未知的事物,特別是因此顛覆認知的時候,總是會有恐懼和敬畏的心理。
哪怕秋子在自己的王朝,已經是國主以下最強的一批將士,名望、財富、男人,唾手可得。
但這些權勢,放眼超凡大世界,渺小得像是深海里的熒光魚,只能照亮很小很小的一片海域。
這個兔公子……了不得啊!
他到底來自哪里?
沒聽過有哪個明面上的大型勢力,直接和麒麟一族掛鉤啊……
秋子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周圍,那一個個仰著脖子的中青老,臉上的表情何其相似?!
“天……兩個小時前我才給他指路,兩個小時后,這通天路就被他莽過去了?”
蒙著面紗的長裙女子,眸光呆滯,手腳僵硬。
毫無疑問,兔公子第一次來此地,入門的鐘聲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么問題就來了,第一次「首殺」破關,和前前后后多次闖關破關,期間有不容小覷的差距。
有的御主,實力也沒怎么精進,就是多了點闖關的經驗,然后在一點運氣的加持下,就能多突圍一個關卡。
兔公子一次就過,還是以如此雷霆萬鈞的姿態,這背后可供聯想的方向,動人心魄。
該不會是哪個頂級圣族,或者是古老隱世宗門的傳人吧?
亦或者……三大遠古頂級勢力的核心成員?
某帝祖的血脈后裔?
廣場上猜疑滿天飛的同時,另一個方向,一座白玉色拱橋之上。
有數以三百計的人類修者,或低頭沉思,木然不語;
或躲在獨立的小隔間中,屏氣凝神煉著鍋中之物。
頭頂云霧四散的異象,自然逃不過他們的感知。
有十幾人的鍋爐直接炸開,噴涌的藥香消散于無形。
但他們來不及心疼,反而用不可思議的眸光凝視著天空。
“這才過了二十年,又有人踏破了通天路?!”
“是哪一家的天之驕子,不遠萬里來到第二域,特意來爭這份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