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緩緩點頭,“不錯,只要你老老實實配合,我也不想動用什么極端手段。你放心,只要你到時候按我說的做,我絕對保你安全。”
“你真的能保護我的安全嗎?”司理理有些不敢相信。
她知道在慶國的都城使用大型床弩是多么大的罪,這相當于造反。李易真的能在這種情況下保住自己嗎!
“你除了相信我,現在又能相信誰呢!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你作為一個弱者,只有被選擇的命運。”李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反問。
司理理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認,李易說的很對。現在自己除了能相信他還能相信誰。
李易走到一旁嚇得戰戰兢兢癱軟在地上的馬匹邊。
它逐漸恢復過來再次起身,不過看得出來,這一次它起身的時候很謹慎。
左右看了看似乎一發現什么不對就要逃走。
“走吧。”李易說完便牽起馬繩,這里距離京都并不是很遠,可他準備走的時間長一些。
看一看路上還有沒有什么隱藏的人會跳出來,剛好一并解決。
若是長公主的人再跳出來那就更好不過,這樣就更加篤定她的罪責。
李易相信自己抓住司理理的消息,雖然暫時沒有傳出去,可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很多人知道
或許會有一些人在路上劫殺自己,或者有一些人想要到自己手中奪走他。
原著中范閑能夠的帶著司理理回京都最重要的是他身邊有著監察院保護,而自己這邊什么都沒有。
牽起韁繩,李易并沒有急著走,因為他聽見了另一股聲音。
有起碼不少于兩百人的騎兵正在趕往這里。
還都是精銳具裝騎兵,在這個時代,這種騎兵可以說是真正的戰場殺器。
一只幾百人的騎兵隊,就敢于沖擊成千上萬人的步兵。
這是機動性帶來的優勢,真正意義做到打一槍就跑。
在作戰時還能不斷的騷擾步兵,在這個時代,騎兵對步兵帶來的優勢是碾壓性。
滾滾煙塵沖天而上,很快兩百余名跨良駒,著重鎧的騎兵出現。
這些騎兵全部黑衣黑鎧,看不清面目。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一身黑衣,頭上還戴著一個鐵烏鴉面具的人。
司理理看到他們瞬間緊張起來,她當然知道這些騎兵。
這是監察院門下由陳萍萍直接統帥的黑騎,而為首的那個正是陳萍萍的親衛影子。
陳萍萍對于北齊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個夢魘,一個惡魔。每年不知多少暗探密碟甚至是北齊的官員死于鑒察院的暗殺。
他們都知道是監察院做的,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監察院留下的手尾太干凈。
而他們的情報網絡,乃至于整個北齊的情報網絡,被監察院滲透得像是篩子一樣。
陳萍萍在很多北齊人的心中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惡魔。在司理理心中也是一樣,那根本不是一個人,就是一個魔鬼。
落到監察院的人手中,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不僅死路一條。他們還會用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刑法折磨自己,直到確定自己沒有任何一絲價值。
雖然剛剛李易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可是他答應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現在如果要再落到監察院的人手里,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沒有。
所以她的心中也是既緊張又不安,與之相比,她現在更愿意待在李易身邊,不想落入監察院手中。
落進監察院的手里,自己交代或者不交代,都是一個死。
而在李易這邊,自己要是老老實實配合,或許還能有一線渺茫的機會活下去。
她不敢確定李易說保護自己安全這件事是真是假,但她沒得選,她只有相信。
因為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看得出來,在這些黑騎來到的時候,她原本抓著韁繩的手更是緊緊握住。
恐懼不安和緊張這些情感再次占據她的內心。他會把自己交出去嗎?不把自己交出去,他又怎么對抗監察院。
司理理知道李易的功夫很高,剛剛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那些偽裝成土匪的暗探。
可不代表他有能力解決面前這兩百余人的精銳黑騎。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會為自己得罪監察院嗎!
他想知道的東西自己都已經說完了,大概他真的會把自己交給監察院。
司理理心中控制不住的這樣想,并且越想她便感覺越有可能。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北齊的暗探,他沒有必要為了自己和監察院對上。
“監察院辦事,無關者退避。”影子的聲音很冷,好像面具后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臺機器。
他的身份來歷實際上也相當復雜,他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四顧劍的弟弟。
但他這個弟弟這輩子的目標就是要殺自己哥哥。
四顧劍當時只不過是一個呆呆傻傻的孩子,整日家族被其他的孩子欺負。
后來被葉輕眉傳授劍法,而后便沉迷于劍,生命中除了劍以外再無他物,很快便突破大宗師境界。
后來為了保住東夷城,一個人提劍殺光自己全家,影子也就是他弟弟,是他唯一放過的人。
所以影子后來便發誓要為自己父母報仇,他的哥哥四顧劍,就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敵人。
不得不說,這個劇情李易總感覺自己在哪本漫畫上看到過。
“把人交出來,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你在這里出現。”影子緩緩開口。
他們調查過李易的身份,也算頗有成效,知道他是瑯琊閣閣主武州李氏的掌權人。
如果李易今天能夠乖乖的把人交出來,影子也不想平白無故和他發生沖突。
監察院的勢力是很大,可不是這么用的。
更重要的是真的和對方起了沖突,他們完全不會占到多少便宜。
監察院雖說做起事來不會分是否虧了賺了。
可影子又不是個傻子,平白無故為什么要和他起沖突。
如何能不費一絲力氣的解決這件事情,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把人交給你們倒也不是不行。”李易能夠注意到,自己的話說完司理理險些控制不住,從馬上栽落。
要不是自己急忙扶住她,恐怕真的會從馬上摔下。
雖然明知會是這種結果,司理理卻還是有些不想接受,同時感受到深深的后悔以及絕望。
“但你們要保證她的安全,不能夠對她用刑,還要保證她的居住環境。不能潮濕陰暗,地方要寬敞一些,最起碼有個院子讓人走動。
還要按時送水送飯,這飯起碼是四菜一湯外加水果點心,這茶起碼都得是龍井鐵觀音或者普洱。”
影子聽完他的話,表情已經變得很陰沉,不過他戴著面具倒是沒有人能看到。
監察院是關犯人的地方,又不是休養度假的地方。
四菜一湯,還普洱!!!干脆再從皇宮里請個御廚算了。
“今天要么把人交出來,要么你和她一起被關到監察院的地牢里。”影子的聲音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能聽出來他已經發出最后通牒。
司理理聽到他那番話,眼神毫無疑問的亮起來。
他沒有騙自己,他還是準備保護自己,自己沒有被騙。
他說的是真的,原本心中已經被絕望覆蓋,這時又已燃起新的希望。
也不知為何明明是李易劫持的她,明明是李易不讓她逃走。可這一刻她的心中竟然有了些許的感動。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知道如果落入那群北齊密探手里。自己也難逃一死,反而現在待在李易這邊才是最為安全的策略。
斯德哥爾摩癥,即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狀,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或者稱為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于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
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
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便不勝感激。他們與劫持者共命運,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于是,他們采取了“我們反對他們”的態度,把解救者當成了敵人。
“我今天就要帶他走,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攔我。”李易說完不急不慢的一步邁出。
影子沒說話,他清楚李易的實力很高,自己一個人或許還未必能拿下他。
所以必須要借助身后這些黑騎,所以今天他們兩個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生死勿論。”他話說完那些黑騎就開始準備沖鋒。
很可惜,他們的戰馬已經完全不聽他們的指揮,匐匍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些都是最優良的戰馬,就算面前的是虎狼獅豹,也照樣敢發起沖鋒。
可在面對李易一個人的時候,這些戰馬卻根本沒有任何用。
不光是戰馬,就連這些訓練最為精銳,長期陷于戰陣廝殺中的黑騎都開始從內心感到恐懼。
李易就站在他們面前,可他們卻隱隱約約產生一種錯覺。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準備吃掉他們的洪荒猛獸。
他們莫說動手,甚至連舉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
影子算是在場中面對這種壓力最為堅韌之人,起碼這個時候他還是站著的。
而且看樣子還有想拿起武器的想法,司理理雖然不知道這群人出了什么事,可隱約能夠判斷應該是李易做的。
雖然這股如同洪荒猛獸一般的兇氣沒有針對她,但僅僅只是在附近也能夠讓她感受到。
這時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來到這里,自己的馬匹會突然不受控制。
影子心中卻還是有著一點堅持,李易可以看得出來。
他能夠撐到現在憑借的不是多么優秀的實力,而是足夠強大的精神信念。
威壓乃至于氣勢這種東西一定程度上就是存在在身體和精神兩方面。影子的實力不算特別優秀,根本承受不住。
可他的信念足夠強大,因此還能支撐著他在現在站起來。
不然的話早和那些黑騎一樣,趴在地上,絕不是現在還嘗試著拔劍。
拔劍出手,而后毫不留情的被李易直接空手奪過來。
實際上影子剛剛揮劍的速度,別說是他,就算是司理理都能輕而易舉的奪過來。
不過在這種狀態下還有能力還有信念,朝著自己揮劍,也稱得上是勇氣可嘉。
手中長劍被奪,影子也終于承受不住這莫大的壓力,直接癱軟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告訴你們院長回京都我會親自去找他。”李易說完看了一眼,那些在自己面前安靜如同小雞仔一樣的黑騎。
牽著身后的馬再次離開,司理理就一直坐在馬匹上,這一刻她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看到李易強大的實力,也更加相信李易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所以在她身邊竟然感知到之前很多年都沒有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對于她來說有些太過陌生,太過遙遠。
她本來是當年的南慶皇族,自己家族那一脈爭奪皇位,失敗無奈出逃。
全家只有她和她弟弟在逃亡的過程中活下來,其他人都為了救他們兩人犧牲,包括他們的母親和父親。
她依稀記得那年自己抱著自己的弟弟躲在角落里,而后看著自己的父母被追來的士兵,殺死在自己面前。
打那以后她就很少哭,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保護自己,所以他再也不能隨意的哭鬧。
可沒有想到見到李易之后,自己以為的堅強卻被輕而易舉的突破。
司理理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可著堅強在他面前好像是一層紙被輕而易舉的劃開。
因為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家,她再也沒有感受到所謂的安全感。
然而這一次竟然又久違的感覺到,連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在他身邊自己很安心。
她寧愿相信這種感覺是錯覺,也不敢相信李易在自己身邊,自己會有安全感。
明明他如此的對待自己,可自己為什么會在心中覺得他可靠,覺得在他身邊很安全,甚至對他有些感激之情
司理理不清楚,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然為什么會生出這種詭異的感覺。
可是這種感覺不由自主,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知道不對,可不是想要驅逐就能驅逐得了。
李易不急不慢的繼續牽著馬匹來到鬧市,這是一座小鎮,雖然人口不多,但看得出來已經有很多人發現了自己。
不過這不重要,他把人帶到這里就是為了給他們看的,他們要是看不到自己反而還要頭疼。
“先在這里略作休息,待會兒再趕路。”李易緩緩開口。
他準備在這里休息一天,給那些人足夠長的準備時間,讓他們慢慢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