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沒有必要知道老夫是誰,反正你也不會有活下去的機會。”老者似乎很自信。
李易卻是陷入沉默,他在思索著對方,有可能是誰。
根據剛剛的判斷,他的實力要比燕小乙強,而且絕不只是強出一個層次。
而且他有胡子也不可能是太監,就算是太監,洪四庠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跑到這里來殺自己。
除非是慶帝要殺自己,洪四庠才有可能出手。
這里是慶國,天下宗師有四位,目前能在這里自己還不認識的只可能是一個人。
苦荷不可能進入到慶國,四顧劍也是一樣,那樣等同于想要挑起戰爭。
所以在這里的只能是葉流云,不過葉流云據說云游四方,不會出現在慶都附近。
可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在這里,看來他并沒有云游四方,很有可能一直就待在京都附近。
看來葉流云隱藏的也是夠深,表面上擔心慶帝忌憚自己,借口游歷四方,實際上一直隱藏在京都附近。
“流云散手,葉流云。”李易語氣很是肯定,他現在就能確定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年輕人,沒想到你還頗有見識。可惜沒有用啊,你現在自絕,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尸。”他很是自信。
畢竟天下四大宗師乃是超出其他人的戰力天花板。
除了同等級別的高手,其他的人來再多都不夠宗師殺。
可是下一刻他發現不對勁,為什么自己的身體出現在自己眼前,再緊接著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殺我。”李易說話間看著葉流云的尸體像是倒栽蔥一樣摔落在地上。
從儲物戒指里拿出兩張布,并且將燕小乙和葉流云兩人的人頭包好。
這可都是重要的證據和威懾,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長公主竟然有能力請葉流云。
這一點超乎自己的想象,導致自己的實力提前暴露。
雖然之前也被很多人知道,但他相信陳萍萍會幫他遮掩蹤跡。
可這一次蹤跡是遮掩不住了,現在的情況也沒必要遮掩。
司理理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李易。
她似乎短時間內無法接受這一切,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葉流云,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死掉了。
這可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結果在李易面前甚至連一絲反抗能力都沒有,就像殺雞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殺死。
她不敢接受,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已經發生了。
不是她不接受或是不相信就能改變結果的。
那就是李易,真的很有可能殺掉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葉流云,且十分的輕松省力。
“走了。”李易招呼一聲,司理理卻還是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他真的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嗎?”她略帶是遲疑的開口,就算是到現在她也不敢相信。
“應該是,不過我也不敢很確定,我能確定的是他九品上的燕小乙強很多。
不過等我們到了京都,就能有一個具體的判斷。他究竟是不是葉流云,會有人告訴我們的。”
李易說完將他們兩個人的人頭掛在馬匹后面,來的劫殺應該只有這一波。
長公主也夠謹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比燕小乙強,所以甚至請來葉流云出手。
可惜也沒有什么用,不,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起碼她害得自己提前暴露出一部分實力。
“這些人是長公主所調動的,你記住這場刺殺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是長公主。
林拱只不過是一個小卒子,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夠。”
李易說完再次跨上馬匹,司理理默默點頭。
她不知道這場刺殺的幕后主持人是誰,但李易說是長公主,那她就咬定長公主。
自己現在也只能相信他了,除了相信他也相信不了別人。
“好,接下來就沒什么可擔心的,咱們先回京都。”
馬匹很快奔跑起來,如此下去最多下午就可以回到京都。
回到京都,想來還有很多人在那里等著自己。
京都發生刺殺,刺殺的武器中甚至床弩。如此惡劣的事件,六部哪一個都逃脫不開關系。
他們都想要提前審訊司理理,想辦法把自己摘干凈摘出去。
這件事情很嚴重,若是辦好了能得到獎賞,若是辦不好懲罰也一定很可怕。
前提是先把自己身上的屎給擦干凈,甭管有沒有功,自己這邊不能有過。
城門口六部的人相互看了看,首先便爭執起來。
“你們戶部的來干什么?這事和你們有關系嗎?”
“這事兒都應該歸我們吏部,你們其他五部湊什么熱鬧。”
“這司理理是北齊暗探,這事就應該歸我們禮部管。”
“所用大型床弩乃軍中利器,這事我們工部肯定要過問。”
范閑就在一邊遠遠等待,他當然知道李易出城,追捕北齊暗探司理理。
可是他的心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疑惑,不知該如何詢問。
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是北齊暗探所作。
就算他調查清楚,為何能夠如此之快的抓到人。
是否前面就開始有準備,可如果前面就有準備,那么是不是他刺殺的自己!
可不應該呀,平白無故的他為何要暗殺自己。
而且范閑自認為李易如果要殺自己有無數的機會,牛欄街刺殺是最差的一個。
所以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李易為何會知道這么多。干脆在這里等待,見到他直接詢問。
京都的城門遠遠沒有往日的喧囂,因為刺殺事件的發生,最近城門戒嚴,進出的人都要受到細細盤查。
很多莊子的村民沒有辦法進城販賣剛剛采摘的時蔬水果。
同樣城里面的很多居民,乃至于一些文武百官,王公貴族的仆人想要采買時蔬,也得跑到城外。
可以說城內居民生活受到很大的阻礙。
當然接下來的幾天如果調查不出來什么,或者是調查出來一點什么,這種戒嚴都會被慢慢的取消。
絕大多數人還是要進行正常的生活。
就算說有刺客需要戒嚴,但不可能一直戒嚴,不然的話會引起民眾的反彈。
讓他們吃飽飯,那就什么都好說,可飯都吃不飽,你跟他們談什么都沒有用。
李易駕馬來到城門前,在那里已經有著六部的官員等待,范閑也百無聊賴的待在一邊。
司理理這一次心中任何一絲緊張和不安都沒有。因為她已經徹底的相信對方,絕對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連大宗師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還有什么可懼怕的。
因此雖是風塵仆仆,面色蠟黃顯得略有狼狽,可她的心氣和精神卻是很好。
還會走進城門范閑遠遠看到他便迎上來,可來到他面前,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段時間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一時之間連他都不知該從哪里開始問。
這時六部的官員卻相同而至,因為外部壓力的原因,他們暫時性達成合作。
無論怎樣先把司理理掌握在六部的手中。
“邢部拿人,還望李公子見諒。”一名邢部的官員開口。
緊接著便有人想要帶走司理理,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看見李易丟過來一個包裹。
包裹里面裝著兩顆圓滾滾的人頭,現在被隨手摔落在地上。
很快就有官員認出那兩枚人頭究竟都是誰。
“這不是燕統領嗎?”一位官員很快便確定,其中一枚人頭正是宮中護衛燕小乙的。
緊接著另一個人頭的身份也被確定。
“這……這……”一名官員的舌頭好像打了結一樣。
一連說了好幾個這,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葉大宗師……”很快,另一名官員認出了這人頭的身份。
可惜他的話只是收獲許多不相信的目光,可緊接著更多人確定這枚人頭究竟是不是葉流云。
無論是燕小乙還是葉流云,在京都都算是頗有名聲。
這些六部的官員也有不少人認識他們,因此很輕而易舉的便能確定兩人的身份。
“這兩個人路上想要阻攔我押送司理理回京。”
李易僅僅說了一句話,接下的話沒有多說。
他們的反應和之前的司理理差不多,不相信不能接受,但事實卻又是如此發生了,只能接受。
他們不得不接受一位新的大宗師誕生,而且這位新的大宗師還殺掉了葉家的大宗師。
要知道在此之前,大宗師之間雖有爭斗,但從來沒有誰能真正的殺掉誰。
李易卻能夠殺掉一位,這說明他的實力恐怕要比別的大宗師都要強出一線。
更重要的是,他很年輕是非常非常的年輕。
年輕代表著時間很多代表著或許他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而且代表著哪怕他現在寸步不進,過上幾十年天下或許也只有他一位大宗師。
歲月催人老,這一點哪怕是大宗師也不能避免。
而李易很年輕,年輕就代表著資本,代表著他可以和其他剩下的三位大宗師慢慢熬。
更何況說不定他的實力還在這三位大宗師之上。
這件事情傳出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到整個京都。
可有一些人卻從中感受到不一樣的味道。
比如傳聞葉家的大宗師,葉流云云游四方。
可為什么這個時候這么巧,偏偏出現在京都附近。
出現在京都附近也就罷了,偏偏要去阻止李易帶司理理回京。
當然這些暫且都是后話,對于在座這些官員最重要的是,司理理他們還要不要帶走。
這一點對于在座的諸位官員才最為重要。
看李易的樣子,很明顯沒有打算讓他們帶走司理理,那么接下來他們該怎么辦。
硬搶?他們還沒有瘋,從一位大宗師的手里搶人,那真是上廁所打燈籠。
可現在轉頭離開那也沒有那么容易,他們要是不在這里還好。
但既然在這里身為朝廷命官,就得替朝廷辦事,肯定要帶走司理理。
所以這些六部的官員現在全部坐蠟了,拿人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突然陣陣鐵甲聲從身后傳來,監察院的黑騎雖然不能在城內縱馬狂奔,但依舊可以著甲而行。
這是慶帝給他們的特權,監察院的黑騎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有組織成建制的全副武裝,并且不受慶帝直接指揮,還能出現在慶國都城的軍隊。
看到這些人出來,六部的官員毫無疑問松了一口氣。
他們平日里都非常痛恨和害怕恐懼監察院,或者說朝中上下官員就沒有哪一個不痛恨不害怕監察院的。
可這一次他們卻感覺現在的監察院比之前的許多次都要好。看著這些人也比之前要順眼無數倍。
他們來這里肯定是要拿人,那么接下來就沒他們六部什么事。
不管怎么說,成功的把這個燙手山芋拋到監察院的手里,讓他們很開心。
有一些官員控制不住的面露喜色,身子也開始慢慢的避開后退,根本沒有任何意思與監察院相爭的想法。
反正這兩邊他們哪一個都得罪不起,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
那些黑騎中為首的便是影子,他看見李易似乎又回想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幸好他戴著面具,渾身上下又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倒也沒人能看出來。
“院長讓我們來的。”他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冷靜。
李易默默點頭,司理理也早已翻身下馬,站在他身邊。
很快黑騎就把他和司理理團團包圍住,任何人都難以進來。
范閑同樣也被隔離出去,不過他身為監察院提司倒是能夠跟在這些黑騎旁邊。
而其他的六部官員這個時候也都沒有多說什么話,老老實實的離開。
不過他們只能在心中按期望,期望這件事情和自己沒什么關系,自己這邊沒有出什么紕漏。
至于其他的便無能為力,無論李易把不把人交出來,他們都無能為力,什么都辦不到。
范閑現在想擠進那群黑騎,可惜他們根本不認人情,也不認自己這個監察院提司。
或者說監察院提出給自己提供的唯一便利就是可以跟著他們,而不用擔心待會進不去監察院。
現在自己也只能這樣跟著他們,他相信李易肯定會有落單的機會,除非他待在監察院不出來。
就算待在監察院不出來自己也能想辦法混進去問他。
他為什么對于自己被刺殺這件事情好像十分清楚。不僅好像知道刺殺自己的人會在什么時候動手,甚至該知道去找怎么去追查線索。
他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能把司理理帶回來,若說前面沒有任何準備,范閑一點都不信。
還有就是他什么時候成了大宗師,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個謎團,他一點都不知道。
范閑這一刻才發現李易究竟隱藏的多么深,原本認為自己對他還算了解,可現在卻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