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坐在戰車內,緩緩嘆了一口氣,看著身上閃爍著無數仙光與符文大道的李易。
嘴角勾了出一抹微笑,“真是讓人欽佩的犧牲。”在他看來,李易根本擋不住自己一招。
從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把這個對手放在眼上。
李易手上拿著一個罐子,這個罐子很普通。
但這是他目前看來唯一能夠傷到安瀾的東西,不僅效果好,而且可能是效果相當之拔群。
被安瀾手頭的原始帝城這一刻,仿佛也感應到什么。
無數仙道符號閃爍,想要將其鎮壓。
然而并沒有任何用,安瀾如果能被輕而易舉的鎮壓他也就不是安瀾了!
李易拿著罐子,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砸了上去。
只要力量夠大,速度夠快,罐子夠結實,就能打他個頭破血流。
沒有辦法,除了這個東西,其他絕大多數手段很難對安瀾造成破防的傷害,這個反而是效果最好的。
不然的話,無論是符文大道也好,自身對于天地之道的感悟也罷,全都不如他。
自己怎么打都是吃虧,絕對不會占很便宜。而不像這個最簡單的力量,最簡單的速度只要砸上去就有效。
安瀾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他并沒有出手,這個人還不值得他出手。
拉著戰車的神牛突然動了起來,仰天嘶鳴聲音,震天撼地,地觀戰場上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種可恐的威勢。
縱然是有著陣法守護他們,卻依舊從心底感到心驚。
在場的無數強者,如果不是在帝關內,如果僅憑自身,大多數恐怕都不是那頭牛的對手。
李易出手了,他的速度與動作都極快,世界強大,他的肉身遠超同級別真仙。
那頭牛確實很強,安瀾也確實可以,拉車用的牛實力同樣都很高。
用一頭真仙當做坐騎,這等事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出。
奶罐子非常結實,噗噗兩下速度極快,直接將那頭牛的腦袋砸了洼陷進去。
李易接連出手,不過是眨眼呼吸之間,那頭坐騎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抗,便一命嗚呼。
他的實力要遠超同等境界,真仙絕不是他的對手。
安瀾似乎是愣了一下,又或許是沒想到,輕輕笑了起來,“不錯的實力。”
他鎮定自若的夸贊了一聲,而后緩緩起身。
他的身形看似并不高大,實際上站在那里仿佛天地橫在眼前。
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甚至不能呼吸。
他單手托著原始帝城,鎮定從容。手上拿著一把樣式奇特的長矛,那應當是赤峰矛也是他的武器。
只不過他并沒有動用他的武器,武器漂浮在他身旁,他只是一指點出想要將李易抹殺。
李易沒有在意他的攻擊,因為他很自信,安瀾未必能破了他的防。
一指點出,力量確實很龐大,但也僅止于此,傷害不到自己。
他手持的罐子卻已經砸在了安瀾的手上,威力很強大,他手上的皮膚深深的洼陷下去,很明顯已經造成了傷害。
滔天的聲勢掀起了無數風浪,戰風烈烈,帝關戰場也好,不朽軍團也罷,都感覺在這種風浪下自己的臉生疼。
這并非是單純的風,其中裹挾了許多大道,最為重要的就是力之大道。
安瀾皺著眉頭,此刻他終于開始正視起李易,另外這個螻蟻竟然能傷到他,讓他很不高興。
隨手一揮赤峰矛,向里沖殺而去,帶著滔天無量的殺氣。
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用,李易雖然沒有直接展開自身的世界。
但是他的防御也是極為可怕的,畢竟有一個世界為自己作為支撐,更重要的是世界里面有柳神。
從這一點注定他的攻擊能力可能不是很強,但很難有人破開他的防御。
就算是破開防御也會導致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恢復能力是非常強大的。
除非立刻將他滅殺,不然的話只要一秒殺不死,第二秒狀態依舊恢復完全。
此外因為自身實力的原因,因為自身以身化界,絕大多數的天地大道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
反而是最本質的力量,可能有效果。
李易沒有猶豫,又是一罐子子掄下去。
從情況來看效果很好,安瀾的指骨已經有著要開裂的跡象。
他終于憤怒了,生氣了,決定要全力出手。
他終于從鑾駕中走出,手持赤鋒矛,這一擊仿佛要貫穿星辰,遮蔽蒼穹。
天地都顯得忽明忽暗,時間與空間在這一擊下,仿佛都紊亂了。
這一擊有大道顯化,安瀾雖未全力出手,但也用上了自己的五分力,他確信這個少年接不下這一招。
可惜了,又一個天驕英才隕落在自己手上,這么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個隕落在自己……
安瀾心中正想著,卻發現李易接下自己這一招之后,任何事情都沒有。
然后毫不留情的又是一罐子砸到他的頭,效果極其強,速度極快,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停過。
做法也很簡單,拿起罐子掄圓了砸。
不知道這個罐子究竟是什么器具,他如此全力出手,可是到現在上面連一次破損都沒出現。
帝關之上,無數強者平氣凝神,原本他們以為,李易可能只是拖延一下時間。
甚至有一些人已經想好怎么跑路了,其中不乏至尊級強者。
這些人一個個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干啥啥不行,跑路第一名。
真正到了最后能為整個九天十地站出來的沒有幾個人,一個個都只顧自己的利益。
反觀異域截然不同,無論他們強弱,起碼他們能把自身的力量整合起來。
無論高手有多少,哪怕是可能私下里有些分歧,但表面上還是往一處用力。
反觀九天十地,那就不是表面上有分歧了。
李易可以很從容自若的說,如果不是有異域這個危機讓所有人聚在帝關戰場上。
那么現在所有人在這,都不需要其他人挑撥,他們自己之間就能因為利益的沖突打起來。
如果說別世界好歹是暗斗,無論怎樣在面對危機的時候,哪怕是一個世界內的所有大勢力有著諸多不和。
但起碼表面上大家還是想解決這個問題,想把力量往一處用。
而這些人就完全不一樣,他們表面上都沒打算把力氣往一處用,暗地里就更不用說了。
上一個紀元祥和的風氣已經碎得一干二凈,強者愿意犧牲的覺悟,也早已經沒有了。
要是這群人干脆直接跑了,他也能理解。
也不跑,也沒想過要改變,反正于他們而言,維持現在的秩序,能過一天是一天。
“我去助他。”有強者開口準備出手。
“你去有什么用,我們不是對手。這場戰斗的結果根本不在我們,而在他們兩人。”
有人看得清楚,他們上去根本作用不大,這場戰斗是盛世敗主要決定的因素是李易和安瀾。
“那我們就在這看著嗎!”有人開口大聲怒斥。
“去請鎮仙碑,我來背。”有人開口。
石昊雙拳緊握,他的目光很冷死死的望著安瀾。看樣子似乎是想要隨時出手。
帝關前霞光一閃,有一名老者出現,背著一口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那碑起初不大,只有一人多高,但是他背的相當吃力,隨著邁步向前石碑愈發高大渾厚起來。
所有人都清楚,他是在用自己祭這塊碑,讓它爆發出最大的力量。
李易將自己的身軀展開,施展法天象地的神通。
這并非是法天象地,而是讓世界充斥著自己的身體,化出一個幻形來。
只不過無論怎么看那就是他,而并非是世界。
他就是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就是他兩者之間不分彼此。
李易伸手抓過那方石碑,他并沒有移動,只不過是從空間中將那塊碑被抓了過來。
大小剛剛合適,當成板磚放在手里,效果很好。
“多謝前輩送碑。”他輕聲淺笑著耳后看向安瀾,“就用這方石碑做道友的墓碑如何。”
他輕笑著語氣很鎮定,仿佛安瀾今天一定會死在這里。
實際上李易心中也沒底,因為他很難破開安瀾的防御,安瀾也很難破開他的防御。
兩人可以給對方造成輕傷,但是沒有碾壓的情況下,任何一方想逃,他們沒有能力做完。
“狂妄!”他皺著眉頭,他相信如果不是現在,自己一手托著原始帝城,背負天淵。
李易哪有在他眼前出手的資格,若不是他陷入此等境地,對方總會是他的對手。
起碼他現在好像是忘了自己之前所說的話。
另一邊不朽者軍團狂怒,許多人對李易破口大罵。
認為他侮辱了不朽之王,不過他們雖然憤怒,但也只是破口大罵,沒有動手。
他們的王正在征戰,他們要上去幫忙,是對王的侮辱。
里面帝關戰場之上,許多強者也沒閑著。
兩大勢力諸多頂尖的強者,竟然開始了互噴。
畢竟戰斗他們是插不上手了,但說什么不能看著自己人挨罵,得喊兩嗓子壯壯聲勢。
李易沒有和他多說話的意思,拿著石碑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腦門上砸。
手中的罐子也一直出手,從未停過,左右開弓,效果拔群輕,瞬間安瀾身上都是輕傷,轉瞬后卻又恢復如初。
安瀾也沒有停手,赤峰矛戰力強大,他全力爆發一擊,甚至可以給李易造成重創。
然而沒有任何用,打不死就是打不死,就算是一擊重創下一秒他又恢復過來了。
兩人都瘋狂出手,都破不了對方的方,他們之間的戰斗方式極為簡單,甚至是原始。
無論是帝關戰場上的強者抑或是不朽者軍團,全部跌掉了眼睛。
兩人對于天地大道都有很深的感悟,安然實力強,境界高深,對于天地大道的領悟要比李易深很多。
李易自身對于天地大道的感悟深厚,更重要的是以身化解絕大多數的大道法則,不可能傷他。
只有最本質最基礎的力量法則能夠傷害到他。
因此安瀾很快放棄了,對于天地大道的運用,拿著赤鋒矛像是一個棍子一樣,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的身上。
捅作用不大,反倒是砸傷害面積更大一些。
兩人同為當世最為頂尖的強者,安瀾不朽之王,異域之王。
實力自然是強大無比,對于天地大道的領悟掌握也已經達到相當高絕的境界。
李易九天十地唯一一個成仙者,無論他自己怎么想的,起碼表面上看是這樣。
實力超絕,本身戰斗力極為強大,在如今的九天十地甚至是異域中,恐怕也只有安瀾能與他交手。
兩人的實力修為都為當世最強,再看兩人所用之兵器。
安瀾所掌握的赤鋒矛,本身便是天地間最為強大的武器之一,跟隨他征戰不知多少強大的生靈。
李易手上用的罐子乃是仙帝人物煉制,哪怕是隨手煉制也是非常強大的武器了,另一只手上拿的鎮仙碑。
乃是上一紀元的大能強者,為這一紀元的后輩留下的底蘊之一。
可以說同樣是天下頂級的兵器,然而他們兩個天下最為頂級的強者。用著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兵器,卻打了一場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戰斗。
你一拳我一腿,你抽我一下,我砸你一頭。
兩人互相無法破防,沒有辦法殺掉對方,這種簡潔的戰斗方式確實又有用。
不過總體來說,李易還是占上風,而且很占便宜,因為他有兩只手。
安瀾只有一只手,而且還被原始帝城鎮壓。
兩人現在沒有了當世強者的樣子,反而像兩個搬血,并不懂得其他的什么道法,只是單純的力量對抗。
打著打著無論是不朽者軍團,一會是帝關,戰場上的強者都有些繃不住了。
他們以為強者交手應該是無數道法震顫,時空激蕩。
然而卻并沒有這樣,兩人反而是交手的非常普通。
李易更占便宜,因為他的手上有一個罐子。
無論是用石碑砸人還是用棍子敲人,這兩者都不是什么特別正經的武器。
畢竟石碑是用來鎮壓的,現在被他當成用板磚來用。
而那個罐子就更有趣了,時不時被他強行摁在安瀾腦袋上,任憑他再怎么反抗,也要花費一些力氣才能掙脫。
雖然這樣遮擋不了他的視線,但是可以說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