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夜總會。
“你來晚了。”一個蓄著小胡子的中年男性盯著剛剛踏進房間的南凌,“遲到了半個小時,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
“接了個活。”南凌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帶了過去,坐在了那人的對面,“急著找我?什么事?”
紅樹——那個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顯然對南凌的態度不是很滿意,“我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更多的誠意。”
“呵……跟我做交易的是鼠群這個組織,不是你。”南凌眼神嘲諷中夾雜著一絲冷意,”就算是你們老大也無權置喙我的私人行動,拎清楚自己的身份。”
紅樹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七是個有名的地下醫生。
會被鼠群所注意到,是因為他那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10個人的事跡,還有渡邊的離奇失蹤。
再加上他們調查之后發現這個人的醫術確實配得上他的名聲,所以綜合考慮之下……他們認可了七的‘中立’身份。
其實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但七的‘中立’對于鼠群來說還算重要,他自己的身手也十分不好惹。所以高層特地囑咐過紅樹,若非有必要,盡量不要惹他。
“我明白了。”紅樹沉默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南凌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希望你可以在一次行動中給我們提供支援。”紅樹小心地斟詞酌句,“武力支援。”
嗯……
南凌感到頭上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鼠群這次這么著急地請他過來,他還以為是哪個大佬身受重傷需要搶救呢。
武力支援是什么鬼?
不想當狂戰的醫生不是好殺手?
“我是個醫生。”他覺得這人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于是重新強調道,“治病救人的那種。”
“我們知道。”紅樹沒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但我們也知道你接殺人的單子。”
南凌往后一靠,簡單直接地說道,“我不接。”
“你可以接。”紅樹胸有成竹地說道,“鼠群會給你令人滿意的報酬的。”
“我不缺錢。”南凌非常明顯地皺了皺眉,“我干這行是出于興趣愛好。”
白衣天使,多么神圣的職業!
你居然想用銅臭味污染它,有沒有道德,啊?
“但……”紅樹掙扎了一下。
“沒有但是。”南凌打斷了紅樹的話,不耐煩地換了個坐姿,“而且……讓我參與你們的行動?道上的其他人會怎么看我?”
“我們知道你的顧慮,但鼠群早就承認了你的中立地位。”紅樹不明白南凌為什么這么糾結這個問題。
“跟我簽了條約的組織又不止鼠群一家。”南凌揚了揚下巴,神色冷淡,“光是鼠群承認有什么用。要是那樣的話,我跟直接加入你們還有什么區別?”
“……我希望你可以再考慮一下。”紅樹努力抑制著自己威脅的語氣。
作為鼠群的一員,他有多久沒受過這樣的氣了?
南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說道,“不考慮。如果今天就是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
對方生氣關他什么事?他還樂的看戲呢。
“等等。”紅樹立刻叫住了南凌,他可不想完不成這次任務,“這次我們的對手是青色原點。”
“這很稀奇嗎?”南凌站了起來,手指已經搭上了自己的外套,“你們天天互相打得像是湯姆和杰瑞。至少貓和老鼠還算好看,你覺得你們打架也好看?”
“但是青色原點沒有承認你的中立。”紅樹有點緊張地努力找著理由,面上還是一片波瀾不驚,“這意味著他們隨時有可能威脅到你。”
紅樹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發現南凌的動作停滯了一瞬,又補充道,“改為醫療支援,如何?”
南凌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往外走去的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留了句話,“行,我接了,細節發到郵箱里。”
紅樹盯著南凌離去的背影,一直看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脫力般地松了口氣。
我行我素,手段神秘,醫術高超。
這種人最難對付了。
正因如此,組織才會這么努力地拉攏他。
就連這次行動……也是拉攏的一部分。
還好自己算是成功完成了。
“誒誒誒,七,你怎么在這?”
南凌還沒出‘地獄’的大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后叫著自己。
是銀匙。
“有人找我。”他轉過身等著銀匙走近之后,才言簡意賅地說道。
銀匙也沒想著要從他這套什么話,之前的問題也不過只是個寒暄而已,“你可不經常來這,喝一杯嗎?”
南凌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哎呀有無酒精的。”銀匙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坐到了一個吧臺前面,沖著調酒師招呼了一句,“隨便來一杯無酒精雞尾酒,再來一杯龍舌蘭日出。”
“你請客?”南凌挑眉。
“唉……算了算了,我請就我請。”銀匙有點肉痛的揮了揮手,隨即又壓低了聲音使了個眼色,神神秘秘地開口,“看看這個調酒師,新來的。”
南凌轉過頭,打量了一下銀匙偷偷瞄著的人——女人,還是個特別眼熟的女人。
她穿著低胸的一字領上衣,下身是性感的短裙。染成淺褐色的波浪卷發搭配上鮮艷的紅唇,再加上她本身那漂亮的五官,顯得格外妖艷動人。
梅洛……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動聲色地轉回了視線,沒有露出一點特別的神色,“怎么,你們這行的新人?”
“那倒不是,反正我沒聽說過。”銀匙搓了搓手,賤氣十足地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讓你看看美女。”
南凌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那你自己慢慢欣賞吧,我不奉陪了。”
“誒你別走啊。”銀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喏,你的飲料。”
南凌非常敷衍地抿了一口。
“嗯?”他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還挺好喝?”
“是吧。”銀匙用一種讓南凌莫名其妙的自豪眼神看了他一眼,“她技術不錯。我最近天天來呢。”
“你別是看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銀匙迅速地反駁道,語氣雖然堅定,但是莫名透露出幾分心虛。
“那我奉勸你一句,”南凌盯著銀匙的眼睛,語氣是難得的認真,“別招惹上她。”
“不會不會。”銀匙單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南凌不用這么提醒,“我心里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