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靠在門邊準備開始思考人生,結果沒過幾秒那扇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進來。”琴酒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南凌又是尷尬又有點想笑,進了屋子隨手關了門,“我先跟你說明一下,我剛才可能是被太陽晃到眼了,什么都沒看到。”
琴酒默默地抬頭看了一眼整個房間。
——建在地下的設施根本連窗戶都沒有,怎么會有太陽光照進來。
說謊也得打個草稿吧。
不過既然查特表示出來自己不愿意多管閑事的意愿,他也不會糾結這種細節。
南凌看了眼宮野志保,現在她已經端正地坐在了房間另外一邊的沙發上,他只能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側臉,完全看不出來她剛剛和琴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雖然姿勢曖昧了點,但是肯定不可能是在調情就是了。
大概又在吵架?
不過他也不關心。
“正好。”南凌語氣懶洋洋的,“那位先生讓我接管M7的同時還順便讓我見一下雪莉,現在剛好就一起辦了吧。”
“文件。”琴酒示意他看向桌子上的文件袋,簡要地說道,“工作的說明。”
“哦。”南凌隨手翻了幾張,瞇了瞇眼,“……是這個啊。”
SilverBullet,銀色子彈計劃,M7站點是這個計劃中相當重要的一部分,而他所負責的——
是其中的人體實驗部分。
南凌瞇了瞇眼。
那位先生還真是有夠惡趣味,讓一個曾經是人體實驗對象的人來主管人體實驗?
這簡直就是屠龍者必將成為惡龍的黑童話。
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是想從中看出什么……不管了,之后見招拆招即可,先見一下雪莉吧。
不過……
“雪莉怎么在這?”他挑眉看向琴酒,“我記得她是要被嚴密看管起來的吧。”
不僅不是被關著而是自由行動,周圍也沒什么安保人員。
……除了琴酒。
宮野志保的眸子微微暗了暗。
“你不需要擔心。”琴酒淡淡地說道,“我會確保這個。”
“你快別給自己插小旗子了。”南凌盯著宮野志保隨口說道,保持著相當安全的距離,完全沒有要接近對方的意愿,“話說那位先生為什么要我來見雪莉啊?”
“這是你自己的事。”琴酒倚靠在墻邊,因為叼著煙聲音有些模糊,“我怎么知道。”
宮野志保雖然表情未變,心中卻已經提起了警惕。
那位先生……讓查特來見自己?
為什么?
而且看樣子查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那位先生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好吧好吧。”南凌聳了聳肩,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和宮野志保離得八丈遠,像是把對方看成這么傳染源一樣,“雪莉,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
宮野志保不想理他。
查特可是殺害了自己姐姐的兇手,而且……還是用那么殘暴的手段。
一想到姐姐已經四分五裂甚至尸骨無存,她就更加恨查特了。
南凌一看她還保持著沉默,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
“……那位先生不會是在試著讓我說服她回去工作吧?”南凌摸了摸下巴,“對了,她之后要被轉移到哪來著?”
“M1實驗樓。”琴酒并未對他遮掩什么,“最開始的那個,你知道的。”
“防備最嚴的那個?”南凌點了點頭,“那地方不是早就不具備研究功能了嘛。”
不過組織的很多研究資料在那里都有備份。那里是最開始的實驗樓,隨著時間的推移,到現在已經只剩下儲存室的地位了。
“很適合關押人,不是嗎?”琴酒嘲諷地笑了笑。
宮野志保聽著他們兩人若無其事地談論著自己的之后的去處,厭惡地掃了他們一眼。
“別看我啊雪莉。”南凌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一臉無辜地說道,“看我身邊這位,多看兩眼,畢竟他才是害死你姐姐的罪魁禍首,我就是個打工的——誒琴酒你要干嘛!”
南凌聽見了手槍保險的聲音,但是仍然不依不饒地堅持道,“我沒說錯吧,其實我還挺喜歡宮野明美的,她是個聰明人,我覺得你就這么下命令把她弄死還挺可惜的……行,我閉嘴了。”
因為琴酒看樣子已經快掏出槍指著他腦袋了。
“……你什么時候能管住你的嘴?”琴酒語氣陰沉。
查特又在說些閑話刺激雪莉,本來讓她回去工作就已經夠艱難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查特添亂。
琴酒覺得十分心累。
“現在就可以。”南凌在嘴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不過這樣就可以了嗎?”
琴酒用目光表示了疑惑。
“沒有雪莉的話,研究應該會很難進行吧。”南凌攤手,“到時候我都沒什么事情要做……”
他負責的M7實驗樓是銀色子彈計劃的一部分,而這個計劃的核心之一就是雪莉,如果沒有了她——那么南凌就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崗位上摸魚了。
琴酒不想理他。
查特無時無刻想著偷懶的心思他已經受夠了,好不容易有個能讓他忙起來的事……又因為雪莉的意外而無法達成。
好生氣啊。
“篤篤篤。”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南凌看了一眼琴酒,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請進。”
黑櫻桃酒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有點畏縮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聊完了嗎?完事了就可以開始轉移了。”
“真是快啊。”南凌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琴酒沒理他。
“不過也沒能聊出來個結果。”南凌雙手插兜,完全不在意琴酒的無視,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溜達,“雪莉該罷工還是會罷工……我說,這可比我過分多了吧。”
“所以你現在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琴酒冷漠臉。
“那不是因為那位先生重視我嗎?”南凌惡趣味地笑了笑,腳步不停,“他可是一點都不在乎你呢。”
琴酒臉色黑了黑,顯然是想起來了上次兩人的談話。
“那位先生至少還提到了雪莉。”南凌已經繞到了宮野志保身后,身形散漫,“比起某個連名字都沒被提起的人,還真是好了不少呢。”
他停頓了一下,毫無預兆地彎下腰。
宮野志保被南凌的突然湊近嚇了一跳,剛要側身躲開——
“雪莉。”南凌幾乎是貼著她的頭發耳語,語氣戲謔又冰冷,宮野志保哆嗦了一下。
“——永別了。”
下次見到,就是灰原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