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打電話……”南凌嘟囔了一句,語氣困倦,“波本,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他昨天半夜才睡,今天七點安室透的電話就把他叫醒了。
很困。
“吞口重彥死了。”安室透在電話那頭說道,“昨天晚上,組織下的手。”
“我知道。”南凌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所以?”
安室透皺了皺眉,“……是你動的手?”
“我可沒有那么閑。”南凌在床上蠕動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要鉆出被子了,“是皮斯可。”
“皮斯可……”安室透念叨了一遍,“原來他就是因為火災意外死掉的枡山社長。”
他以前只是知道這個成員的代號,但是一直沒見過真人,也不知道他負責這個任務。
“意外?”南凌笑了笑,“最新的報紙不是已經報道了吞口議員之死的真相了嗎?”
那張照片可是清清楚楚地把皮斯可開槍的樣子拍了下來。
“所以,皮斯可是你殺的。”安室透非常篤定地說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原本沒有參與這件事的你為什么會這么快知道。”
“我消息靈通不行嗎?”南凌杠了一句,“行了,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如果沒有事的話,我還想接著睡一會兒。”
“組織盯上了三澤龍一。”安室透簡潔地說道。
南凌翻了個身,自暴自棄地把自己埋進枕頭里,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今早失蹤了。”
“……啊?”南凌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頓時清醒了不少,“這么快?”
“你也不知道這件事?”安室透的聲音難得的有些煩躁,“我去看過現場了,不是琴酒的風格。”
現場一丁點暴力痕跡都沒有,如果是琴酒動的手,必然不可能看上去這么和平。
“根本用不著看現場。”南凌費勁地把自己從被子里拽了出來,半躺著靠在了枕頭上,“琴酒昨晚不是在忙著滅口吞口重彥的家人嗎?”
安室透神色晦暗。
吞口重彥家人的事他也知道。所以fbi……赤井秀一到底在干什么?居然這種事情都干不好嗎?
“我先確認一下。”南凌的聲音認真了不少,“三澤龍一沒見過你吧。”
“當然沒有。”安室透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只是匿名留給了他一些信息。他甚至以為fbi那群人是因為和吞口重彥有仇才幫他的。”
“那你可以準備為他收尸了。”南凌非常果斷地說道,“既然組織能讓他失蹤,那么他一定活不了。”
安室透沉默了半晌,“……我沒想到吞口重彥競選失敗會直接讓組織狗急跳墻。”
“失敗也就算了,他馬上都要被警察抓了,組織當然會有反應。”南凌隨口說道,“只不過,在這種宴會上動手,看來琴酒的警戒心也不過如此。”
看看,被媒體抓拍了吧。
……誒,等等。
南凌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琴酒不會不知道這種宴會上會有媒體,暴露的風險很大,但是他還是執意讓皮斯可在宴會上動手了……難道他也看皮斯可不順眼?
不過現在發現也沒什么用。皮斯可已經涼透了,這種情報根本沒地方利用。
“大概是為了引人注意。”安室透推斷道,“三澤龍一失蹤的時間,剛好是在那篇新聞出來沒多久之后,間隔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也有道理。”南凌想了想,“不過……你現在還想這件事干什么?三澤龍一的死已經是注定,我們和組織現在明顯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競選的兩個候選人一死一失蹤,這個位置多半是一時半會兒沒人敢動了——肯定也會引起社會上的注意,立案調查幾乎是板上釘釘,一向低調的組織不可能繼續下手了。
“只要沒見到三澤龍一的尸體,我就會一直找下去。”安室透語氣平淡地說道,“況且……你有沒有想過他被組織收買的可能性?”
“組織要是能收買他早就收買了。”南凌非常確定地說道,“用錢能解決的事,組織是很少動用武力的。”
“如果是武力威脅呢?”安室透接著問道,“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吧。”
“……這倒也是。”南凌想了想,覺得安室透說的有一些道理,“所以,你想怎么做?”
“先找到三澤龍一。”安室透篤定地說道,“不管怎么樣,他都是無辜的。”
“之前可沒看出來你有這么多愛心,波本。”南凌語氣揶揄,“你現在這樣,還真像那群正義感過剩的公安。”
安室透現在想打他。
“……別把我和那群走狗混為一談。”他十分勉強地說道,“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南凌心里快笑死了,但是表面上仍然非常和氣,“是嗎?不過,你確實比公安那群小傻瓜聰明多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揭穿安室透公安身份的快樂。揭穿,只能爽一瞬間,不揭穿,就可以快樂很長時間。
南凌表示自己算是把可持續性發展玩明白了。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忍住了罵街的沖動。
……一時間竟不知道查特到底是不是在罵他。
“如果你有什么線索,盡快通知我。”安室透的語氣聽不出有什么問題,南凌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畢竟,你的目的就是給組織添堵,不是嗎?”
“這么快把自己挑出去可不好。”南凌滴水不漏地回答,“應該是‘我們的目的就是給組織添堵’才對。”
“如果你非要這么想,我也無所謂。”安室透死活不承認,“別忘了,摧毀組織是你親口和我承認的目的。”
南凌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對勁。
“……波本,你不會是在錄音吧。”他微微挑了挑眉,“用這種話來誘導我,是不是覺得我太好對付了?”
果然自己說的沒錯,公安確實是一群小傻瓜——包括安室透。
安室透不得不承認查特說的是對的。
上次沒能留下什么確定性的把柄,他一直耿耿于懷。只不過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識破了……不愧是查特。
算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你想多了。”安室透立刻轉變了口風,“我可不會在背后捅刀子。”
南凌直接‘嗯嗯嗯是是是對對對’應付三連。
安室透說這種話就像琴酒突然宣布自己是個好人一樣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