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這是安德卜格清醒之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你已經變成女孩子啦。”
這是他聽到的第二句話。
安德卜格瞬間驚醒,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往下摸了摸。
……還好還好。
“查特。”他慢吞吞地從一旁摸過眼鏡戴上,臉色差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打人,“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怎么會,至少我就覺得很好笑。”南凌理直氣壯地說,“行了,你最好收拾收拾,boss馬上要見我們了。”
安德卜格捂著額頭坐起身。他最后的記憶停留在查特按下了m7實驗樓的自毀裝置,帶著他逃進了逃生通道內。之后似乎是被落下的石頭砸中了腦袋,暫時失去了意識。
他現在腦殼還有點疼。
“boss要見我們——”他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很快就意識到了原因。
安德卜格這時候再遲鈍也該明白過來查特把他和朗姆一起算計了——可能還要再加上波本。
他抬起頭環視了一圈。這里應該是組織的某個安全屋,地下室里沒開燈,只靠著最上方的窗戶透出的一絲光線,顯得很昏暗。他剛剛躺在一張狹窄的行軍床上,而查特正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百無聊賴地擦著自己的手術刀。
安德卜格一看到他就想到被毀掉的實驗樓,一想到被毀掉的實驗樓就想到之后馬上會出現的麻煩。出了這么大的事,那位先生肯定要來過問,他們會接受審查——這些還是其次,問題是那些數據,器械和實驗體都沒了。安德卜格一想到這就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現在去問查特他做這些事的理由已經晚了,那么和現在自己的處境最為息息相關的問題應該是——
“為什么留下我?”安德卜格問,“還有,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把事情告訴那位先生?”
南凌聞言抬起頭。
“聰明的問題。”他打了個響指,“你要不要自己猜猜看?”
“……你給我下毒了?”安德卜格想到了傳聞中查特最喜歡用的手段,皺了皺眉,“你應該知道那對我沒用,很多藥劑都是我曾經研究出來的,只要存在解藥我就能合成出來。你不可能靠這個來威脅我。”
“怎么不可能。”南凌笑了,“有一樣東西,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在實驗室里合成。不然你也不會一直找我來要。”
“你的血?”安德卜格一愣,隨即他神情劇變,“你給我輸了你的血?”
“喏。”
南凌撩起衣袖給他看那個在手肘血管處,因為是最近留下的,所以還比較明顯的針孔痕跡,“沒騙你,之后你到了實驗室也可以抽自己的血化驗一下。”
之前說過,他的血不能滴到別人的傷口中,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后果。他的血液在他自己的身體里能保持比較穩定的狀態,而在其他人的身體里會導致細胞分裂加快,而細胞凋亡卻幾乎停止,再加上其他的效果——通俗來說,就是會引發類似于癌變的機制,細胞在玩命瘋長的情況下過渡汲取身體的能量,發展到晚期的人會被活生生餓死。
除非他一直穩定地提供血液,來保證對方體內始終處在類似于他自己身體內的狀態,以此來保證癌變別那么快開始。
安德卜格也知道這一點,他找南凌要的一部分血液就是消耗在了給動物或者人類輸血的上面,所有人或動物的下場都是無一例外的死亡,除非能一直提供血液。
也就是說,如果查特沒有騙他,他現在想要不那么快死掉,唯一且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依賴查特的血液。
安德卜格盯著那個針眼看了一會兒,又推了推眼鏡。
“……你想讓我干什么。”
“盡快把銀色子彈計劃完成。”南凌說。
安德卜格疑惑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工作得更快一點可以直接說。而且,研發進度的快慢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學術造假你不會?”南凌恨鐵不成鋼地說,“組織里有數的研究員現在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里有人能看懂你的論文?你只需要裝裝樣子讓那位先生以為你完成了就行。”
安德卜格沒有對學術造假這幾個字發表任何看法,也沒有對死掉的那群研究員表露任何憐憫。他只是淡定地問,“之后怎么辦?”
“只要你的成果最后是個必須需要交到那位先生手上的藥劑盒……或者隨便什么能藏個東西的藥劑就行。”
“……你要放定位器?你不擔心會被檢查出來?”
“告訴他們不能拆開也不能用x射線照,也不能用其他手段,不然藥效就消失了——總之編就完事了。離譜一點也沒關系,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安德卜格沒多說什么就答應了。
“我不認為你的方法能成功。”雖然答應了下來,但是他對南凌的計劃非常不看好,“你要知道,這件事失敗了一定會連累到我。”
“我知道。但你不是沒有選擇的權力嗎。”南凌和藹可親地說,“放心吧,我要你還有用。”
安德卜格冷漠地轉過了頭。
上司好煩。
威脅自己不加班就下殺手的上司更煩了,雖然安德卜格自己研究得上頭的時候經常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但逼自己加班果然還是好煩。
逼著自己加班還嘴賤的上司是世界上最煩的東西。
南凌要是能聽到安德卜格的心聲,一定會深有同感。不過他還需要考慮之后的計劃,在確認了安德卜格會合作之后就沒再說話。
貝爾摩德給他的信息里有不少和他的預想偏離的地方,他必須隨機應變。
他這邊正思考著,安德卜格忽然回過頭看著他。
“我必須得感謝你,查特。”他面無表情,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狂熱,“以往那些輸過你的血液的個體最后都因為沒有更多的血液死掉了,但我已經觀察到了某種進化的趨勢。你現在用這種方法威脅我,就說明你有了穩定提供血液的想法,以及我本人,一個完全配合的個體作為實驗受體。說不定,真的能讓我做出什么成果。”
南凌還給他一個毫無靈魂的微笑。
“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哦對,安德卜格實際上不是真的阿斯伯格,我記得我之前提過了,在這里再說一遍。因為我本人不是阿斯所以不想導致什么刻板印象……阿斯根本不是安德卜格這樣的,他只是個無情的瘋狂科學家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