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在自毀——如果它真的有‘驚訝’這個情緒的話。
“你做了什么?”這句話直接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因為它現在已經不具備控制揚聲器的能力了。
“我什么也沒做。”南凌說,“我只是請了一位魔女畫了個圈圈詛咒你而已。”
他知道烏丸蓮耶或者自稱烏丸蓮耶的程序會很疑惑,沒關系,實際上他也對此不太了解。
想說清楚這件事,就得回到他在青色原點見到降谷零的時候。那個時候屋子里實際上有三個人——他,降谷零和用了幻術遮掩自己的DK。
蜘蛛會去找他,也有把DK還給他的目的——之前DK一直在跟著他學習幻術,蜘蛛大概是覺得DK學業有成,以及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再給南凌打工了,所以把DK一并帶過來之后就跑了。
降谷零在屋外聽到的聲音就是DK沒能控制好幻術,慌亂之下打翻了一旁的輸液架的聲音。
而既然DK也算是魔法側的人了,南凌就讓他帶著那張有著烏丸蓮耶的照片的原件,去找了小泉紅子——魔女施法也是需要和目標有關的東西的才能施法的。關于這一點,南凌在問紅子能不能給詛咒琴酒的時候就知道了。
——南凌并不是很想回想DK聽到‘南云綾子’這個名字的時候投來的眼神。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小泉紅子在拿到了那張照片之后,說她沒有辦法直接把人詛咒死——那需要非常強大的法力和目標貼身的物品才行,只憑著一張很久之前的照片,是不可能咒死人的。
但是她可以保證這個人在死掉之后不會通過任何形式再次活過來。
南凌對此已經非常滿意了。
程序在電腦屏幕上消失了,南凌重新開始在屏幕上操作。
叮咚。
降谷零從淺眠中驚醒,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個手機——不是組織的那個,而是他自己的。
他盯著手機看了幾秒,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組織的手機他還留在身上,查特知道怎么聯系他——只要他想,隨時可以給他發郵件。但是自從他從組織假死脫身開始,那部手機就再也沒有亮起來過。
這個時間會給他的手機發郵件的人,大概率是同事。他想。
降谷零從駕駛座上坐起來,胡亂抹了把臉就當清醒過來了。這段時間組織的線索越來越多地出現,公安的加班頻率也越來越高。他現在經常一個任務連著一個任務,有時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他倒也不覺得累,因為這就代表著他們離組織毀滅的那一天越來越近了。他高興還來不及。
降谷零按開手機打開郵箱,看到發信人的時候卻皺了皺眉——發信人是個從來沒見過的郵箱,名字也是一串亂碼,根本分不出來是誰。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冒著也許會中什么奇怪的病毒的風險打開了那封郵件。
郵件內容非常簡單,只有一串經緯度。
降谷零心里一動。他立刻把郵件下拉到最后,在附件中發現了一堆文件,每一個的標題都意味不明,而且文件的數量多得嚇人。
他又重新把那串經緯度拉到眼前,盯著看了幾秒。
然后他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地圖。
他的心臟隨著正在加載的圖標一起上下跳動著,然后驟然落在了地面上——那串經緯度的地址在鳥取縣。距海岸線大約兩公里的小島上。
鳥取縣。
這是查特發來的郵件。
現在已經來不及計較查特到底是從哪拿到的他的郵箱了,降谷零快速地檢查了一下附件,里面的東西簡直讓他瞳孔地震——所有的文件都是組織相關的情報,從人員調配,現金流動到賄賂官員的名單和各個基地的位置,所有解決組織需要的情報都在。
降谷零差點原地跳起來。他正想把這封郵件發給公安總部,手機屏幕突然暗了下來。
有人在給他打電話。這個人不在他的通訊錄里,但是降谷零依然認識這個號碼。
“……赤井秀一。”他接起電話說,語氣并不是很情愿。
“是我。”赤井秀一簡潔地說,“你也收到了那封郵件。”
“我收到了。”降谷零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下來,“我認為是查特。”
“一樣。”赤井秀一立刻接道,“我會在三小時內趕到經緯度所標示的小島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不管現在是凌晨。
降谷零下意識地皺眉,“這不可能。你們FBI目前在日本境內的行動已經被全部限制了。”
上次在組織的零號基地,公安基本上算是把那些違規行動的FBI抓了個正著。包括赤井秀一在內,他們所有人應該都被限制了行動才對。
赤井秀一似乎是在那邊笑了一下。
“所以我說的是‘我’。”他說,“以個人的名義——抱歉,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你仔細看了那些文件,你會發現查特發出文件的時候沒有區分不同國家的情報。而且既然你也收到了文件,那么我猜他發送郵件的目標是各個國家的情報組織。”
赤井秀一極快地停頓了一下。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們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而不采取任何行動。”
降谷零完全清楚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那些文件里有組織獲得的各個國家的機密情報,還有受賄的官員名單——這些東西落到其它國家的手里麻煩就大了。
但這不代表他能坐視赤井秀一在他的國家內為所欲為。他正想說些什么,對面的赤井秀一卻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降谷零瞪著手機。隨后他意識到自己在這生悶氣也沒用,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比赤井秀一更早到達那座島上。
他利落地起身,給風見裕也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好直升機直接飛過去,順便讓他通知他手下的行動小組準備行動。
降谷零掛掉電話,正準備收拾一下去趕飛機,忽然握著手機猶豫了一瞬。
他的手先他的大腦一步撥通了一個最近才熟悉起來的號碼。他看著手機上顯示等待接聽的界面,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掛斷。
“……景。”降谷零說,“我接到查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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