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十幾名軍人遠遠的看著那個巨大的水球，一時半刻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隊長分配了兩個人用攝像機記錄遠處的畫面之后，帶著人在游艇上搜查起來。
雖說已經聽李明描述了游艇上的情況時何等的血腥，但是親眼看見那些被蘭斯特打爛的KGB特工尸體的時候，幾名軍人還是有些惡心。
至于蘭斯特本人在被一名軍人觸碰之后，直接從中裂成了兩半，流出了一大堆紅紅綠綠的東西，看上去卻不太象是人體器官。
幾名軍人收攏起了尸體之后，海面上李明和老人的談話還沒結束。
這邊李明并沒注意到老人的小動作，他將包裹著老人的水體放開了一些，留出了一個兩米多直徑的空氣球。
雖說老人看上去并沒有缺氧的困擾，但是對方既然已經沒什么敵意了，自己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的。
做完這一切之后，李明說道：“我們繼續剛才的問答吧，如何？”
老人思索片刻之后，算是同意了。
“既然你見過告死天使，對方和你說起過關于宇宙門檻的事情嗎？”
李明點點頭。
“宇宙門檻，就是禁忌。你說的告死天使來撤銷太陽系的防護，有證據嗎？”
李明拿出了手機，用自己的權限調閱了關于藍星軌跡波動的資料，隨后把手機用念力包裹著送進了水球。
老人看著手機里的資料，仔仔細細的查閱了一番之后，已經開始相信李明的話了。
于是李明接著問道：“觀察者到底是什么人，他為什么要消滅藍星的傳承，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人看完資料之后，把手機扔了出來，李明用念力接好收回了口袋里。
老人似乎是在組織言詞，過了片刻隨著老人緩緩開口，李明算是知道了觀察者是個什么東西。
宇宙中的一些文明在尋找新殖民地的時候，就會派出各種類似探測器一樣的東西搜索適合居住開發的星球。
若是無文明星球還好辦，直接殖民就是了。
如果是發現了有原始文明的星球的話就必須要上報銀河聯邦，實行原始文明保護政策。
雖說在這個過程中，銀河聯邦會給與發現者相應的補償，可是相較于一顆殖民星球甚至是星系的價值來說，依舊是不太劃算的。
但是也沒有什么文明會違反銀河聯邦的政策，那樣的話更加不利。
既然正面對抗不可行的話，各種投機取巧的辦法也就被研究了出來。
觀察者就是其中之一。
通過派遣專門的間諜人員潛入原始文明，一邊暗中推動文明發展快速接觸宇宙門檻，一邊削弱原始文明的抵抗力量。
這樣一來，在觀察者的推動下，原始文明就很容易在一種異常脆弱的情況下觸及到宇宙門檻，觀察者就通過渠道把消息上報給銀河聯邦，等待告死天使就要出面回收防護力場。
防護力場回收之后，這個原始文明自然也就被排除了保護政策的行列。緊接著準備好的殖民艦隊進場，開始對這個畸形發展的原始文明進行收割。
因為銀河聯邦的接觸準則的限制，觀察者不能直接出面干涉文明的發展，所有的行動都必須在暗中進行，所以這樣的行動往往都會持續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之久。
這也是為什么老人冷靜下來之后，沒有繼續把李明當成觀察者的原因，觀察者不可能這么光明正大的和人類勢力合作，那樣只會招來銀河聯邦的制裁。
而且這種制裁是追根溯源的，直接針對其背后的文明，觀察者寧可去死也不敢做這種事。
按照老人的說法，藍星上就曾經有一位觀察者存在，他在數百年前通過各種手段滅絕了藍星的傳承之后，又開始暗中推動藍星的發展。
而這位觀察者，已經被老人消滅了。
李明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這么多東西？”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海面。
“關于我的身份，現在還是暫時不向你透露了。我覺得我們今天都已經說了太多，先各自回去消化一下信息為好。”
李明順著老人的目光，發現海面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戴著兜帽的人影，對方站立在海面上，腳底的海浪竟然沒有打濕他的衣物，他甚至沒有出現在李明的感知里。
這是個比老人更強大的存在。
亞麻編織成的灰褐色長袍蓋住了來人的全身上下，只有面部露出了一塊下巴，上面滿是花白的胡須。
嘴巴以上的部分都被兜帽的陰影所掩蓋，深邃的如同黑洞。
李明警惕地看著他，前面這個老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又來一個更厲害的，他的信心有些不足。
萬萬沒想到，來人開口說了幾句話，就讓李明直接破功，差點連那個困住老人的水球都沒維持住。
“泥學地，額剛才都聽到咧，這個事兒嘛，額們回去以后會進行查證，現在嘛，你先把人放咧，中不中？”
這一口不知是山還是陜的方言把李明雷了個外焦里嫩。
來人看著李明的表情有些無奈的說道：
“額有啥子辦法嘛，額當初來你們華國那會兒，還四清朝哩，額去地地方又是漢中，跟著他們學，就學成了這樣子咧。后來額就再也么有來過咧，也就一直么改。”
合情合理，合乎邏輯，李明無法反駁。
“娃娃你咋個說嘛？”
李明看了看兩人，想了想還是把水球給放開了。
對方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壞人，按他們的說法甚至可以說是藍星的守衛者，李明實在沒什么處理這種大事的經驗。
再加上涉及到的事情太多，現在不宜與他們交惡。
見李明放開了老人，兜帽人來到李明的面前開口道：“額需要一點你的血樣，額就是做個驗證，看看你到底四不四人。”
李明猶豫了片刻，還是用念力在手指上割出一個細小傷口，擠出了幾滴鮮血。
“娃娃，只要你說地都是真滴，額們還會告訴你更多地事情。”
說話間，李明擠出來的鮮血就被兜帽人用一個真空管裝了起來。
李明用念力感知了一下傷口，發現沒什么問題之后問道：
“我該怎么聯系你們？”
“額們會去找你地，那額們就走哩。”
“額，再見。”
兜帽人帶著老人一同從海面上離開。
遠遠的，傳來了兜帽人的一句話。
“你個娃娃功夫太差咧，要好好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