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在直升到頂層會議室的電梯里,莫語看著身旁正在沉思的妹妹輕聲問道。
“啊,哥?”
莫月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莫語,又看了一眼一旁站的筆直、眼睛直視前方,仿佛什么都沒聽到的孟宗藩,
“我在考慮一些今天會議之后的事情,哥,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即使獲得了授權,但是在規則內,仍然有很多回旋的余地,使用這些回旋的余地并不會觸犯規則,但是卻能使得很多事情辦不成,或者很多好事變成壞事。”
“嗯,確實是。”
莫語輕輕點頭,然后他轉而說道,
“積蓄實力,發展勢力,運用規則,主導規則,制定規則,這些都是堂皇的王道,王道能夠使我們獲得法理上的正確性,但是在解決某些特殊的事情上,使用王道迂回就太麻煩了,所以這時候我們就可以使用一些其他的小技巧。”
“特殊的小技巧?”
莫月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電梯到達的提示聲傳來,隨著電梯門的緩緩拉開,莫語對著莫月眨眨眼睛,迅速直起身,變成了面朝電梯門的方向。
首先映入莫語眼簾的是一個雖然頭發花白但是依舊布滿威嚴的老人,而這威嚴老人身后則是一個銀發的佝僂老人,再其后則是四位衣著華麗的中年人。
不用介紹,莫語都能猜到這些人是現在整個東亞基金會的實際統治者——東亞基金會秘書處的秘書們。
基金會的組織架構比較特殊,理事長理論上是基金會最高職位,但是理事長一般不會管事,而是將按照區域將基金會分為各大片區,每一個片區都由一名實權理事直接負責。
這些實權理事與莫語這種名譽理事不同,相當于各大地區的總督,封疆大吏,理論上可以主管各大區域基金會的所有事務,只對理事長負責。
而理事以下,各大地區的基金會都會設置秘書處這個機關,秘書處的地位類似于古代封建政權的內閣,所以秘書處的秘書雖然叫做秘書,但是實際權力相當于中央朝廷的實權官員。
如果把統治一地的理事比作皇帝的話,秘書處的秘書長就相當于首相,其他秘書就相當于各部首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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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的提醒聲幾乎瞬間布滿了莫語的腦海。
“這位是東亞秘書處的秘書長孟齊老先生,”
孟宗藩一臉微笑的介紹道。
“孟老先生好。”
莫語趕緊滿面笑容的上去握手,
好朋友,發動!
孟齊原本是帶著審視和衡量利益的角度看莫語的,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覺得莫語順眼了很多,于是他也和善的和莫語握了握手,并順口恭維道,
“言理事這幾日挫敗七宗罪的陰謀,力斬域外降臨者,聽得老夫是熱血沸騰啊,老夫若是再年輕個幾十歲,必然提上我的寶刀,與言理事共赴戰場,當是人生一大快事。”
“哪里哪里,”莫語一邊握手一邊笑著說道,“哪里比得上孟老先生當年單刀匹馬,在天門血戰三日,獨自攔住上萬瘋神天兵,以一己之力撐到了支援到來,護佑了天門下百萬民眾,當年的孟老先生才是當真的蓋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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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譽了過譽了,”
孟齊捋了捋胡須,雖然嘴上說著過譽,臉上的喜悅表情卻溢于言表。
他孟齊這一生最為自豪的便是此次戰事,此戰前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此戰后,黃昏年代后的數百年里,無論是誰見到他,都要夸贊一聲,真英雄!
莫語笑了笑,沒有繼續說這事,而是再說了幾件孟齊之前做過的小事,逗得孟齊開懷大笑,連稱呼都變成了言兄。
孟宗藩見莫語把自己太爺爺的毛擼順了,便順勢給莫語介紹了旁邊的一個華服中年女人,
“這位是負責基金會財政的雨燕秘書,言理事你別看雨秘書氣質文靜,她一身槍法渾然天成,不光自身能力踏入傳奇,武道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言理事你好。”
雨燕也和莫語握了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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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雨秘書當年還未入傳奇時,便持著一柄紅纓長槍,深入3級封印物的污染區數十里,并成功逼退了三級封印物,阻止了封印物的污染區向城市蔓延,聽說為了救這一城人的性命,若不是支援及時趕到,雨秘書當時差點死在污染區。”
莫語笑道。
“僥幸而已,僥幸而已,比不得言理事救下長安這樣的豐功偉績。”
雨燕口中謙虛,但是嘴角已然翹起了一絲弧度。
接下來莫語又和其他幾位秘書以及那個銀發老人交談,又獲得了四張鉑金卡,他將這里一共獲得的六張卡收了起來,準備事情結束后再仔細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莫語在銀發老人孟樂嚴那里獲得的卡片十分特殊,是婦科圣手,如果不是知道這個銀發老人的底細,莫語還以為他和原岸之間有什么特殊關系。
孟宗藩站在一旁,瞇著眼睛看著莫語與諸位秘書談笑風生,莫語似乎對這些秘書的生平事故都極為了解,對于他們的英雄事跡更是信手拈來,讓這些秘書十分受用。
當然若是一個普通人這樣和這些秘書說話,他們理都不會理,但站在他們面前的白衣少年是基金會的名譽理事,疑似人間神圣的在世化身,能夠單槍匹馬干掉域外降臨者的投影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竟然對他們的生平事跡了如指掌,甚至讓他們產生了一絲絲受寵若驚的感覺,談笑間他們竟然覺得與莫語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幾人氣氛融洽,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會議室。
已經佩戴好月神的微笑的月桂用精神控制能力撐起一層屏障,把莫月拉了進來,小聲點的問道,
“公子為什么對他們這么了解啊?”
莫月放慢了腳步,眼神示意月桂把身后的孟宗藩拉入屏障,月桂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照做了。
她剛把孟宗藩拉入屏障,就看見莫月挑了挑眉,笑著說到,
“你寫墓志銘之前不先了解一下人家的生平嗎?”
“啊?”
月桂一時沒反應過來。
聽到這話的孟宗藩嘴角抽了抽,正要后退一步,離著莫月遠些,卻聽見莫月輕聲道,
“孟秘書何必故作模樣,我們在這里說的話他們聽不見,不知孟秘書把自己的墓志銘想好了嗎?”
“我覺得我還能再想想,畢竟我現在能夠寫在墓志銘上的事情還不夠精彩,不夠精彩的故事,不刻在墓碑上也罷,做一座荒塚到也不錯。”
孟宗藩瞇著眼睛,“莫小姐還沒合上棺材蓋,就要我選墓志銘,是不是太早了些,不如讓故事再往前走一會兒?”
“有很多人都想著棺材釘死才做出選擇,但是殊不知棺材釘死的時候,他們的墓志銘也寫好了。”
莫月笑著說道。
一旁的月桂:啥?你們在說啥?
“那孟某的墓志銘還是想自己寫。”
孟宗藩瞇著眼睛,緩聲說道。
“相信孟秘書以后會有一個更精彩的故事可以寫在墓志銘上的。”
莫月笑道。
“但愿如此。”
孟宗藩也笑著回應。
莫月看著腦子已經暈乎乎的月桂,眼神示意她把孟宗藩排出去。
在把孟宗藩隔絕出屏障之后,月桂終于忍不住問道,
“小月,你們剛剛在說什么高級話啊。”
莫月突然想到以前看過一個段子,結合到月桂現在的表情就是,
高情商:小月,你們剛剛在說什么高級話啊。
低情商:你們兩個謎語人在說什么鬼話。
小丫頭狡黠的笑了笑,隨口解釋道,
“這個孟秘書有些特殊,我哥覺得他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隨后她不等月桂疑惑的‘啊?’出聲,繼續說道,
“在衛期遠給我們的材料里,他是東亞秘書處唯一一個身家‘清白’的人,他沒有參與任何惡性事件,甚至連案件線索都和他牽扯不到關系,他就如同一個渾身光滑的不倒翁,在罪惡的線條間來回搖擺,卻沒有觸摸到任何一條線條。”
“啊?”月桂覺得自己在這種勾心斗角方面實在是沒有天賦,她看向莫月,露出了睿智的眼神,“那他是個好人?”
“不知道,”莫月搖搖頭,
“一般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首尾處理的特別干凈,以至于衛期遠都調查不到他,但是衛期遠的給出的案件里面有完美嚴密的邏輯鏈條,沒有任何漏洞,而且破曉幾乎滲透了基金會的每一個方面,所以這種情況被我們排除了。”
“那第二種可能是什么啊?”
月桂問道。
莫月突然笑了一下,看先月桂,
“月桂姐,你試想一下,一個沒有犯下任何罪惡的人混在一群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當中,并且還與這群惡徒相處的十分融洽,甚至獲得了這群惡徒的信任。
如同狼群里混進了一條綿羊,這只綿羊還成為狼群的首領之一,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有可能啊,”月桂點頭,“戲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莫月扶了扶額,決定直接說明話,
“更有可能的是,這只綿羊下面是一條更加兇殘的狼,甚至是恐怖的猛虎,即使不是,他也有類似于狼的習性或者作為,才能讓狼群下意識的也認為他是同樣的猛獸,他之所以保持著綿羊的體態,只不過是他還有更大的圖謀罷了。
至于他的圖謀是什么,我們也不知道,”
莫月看向身后瞇著眼睛的孟宗藩,后者眼睛稍微睜開了一些,對著莫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或許是吃掉整個狼群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