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十三年,李淵任太原留守,七月,舉兵起事,十一月,入主隋都大興城,尊楊廣為太上皇,立代王楊侑為帝。
次年,隋煬帝楊廣被殺,李淵逼楊侑讓位,稱帝,改國號為唐,改大興城為長安城,建元武德。
至此,唐成為天下爭雄的最大勢力,唐定國后第二天,漫天的天兵天將就出現在了長安城上空。
李淵高坐在龍椅上,沉默的看著大殿之外站在云端的天相。
如是以往,天相降臨就意味著天帝親自,凡間的帝王必然要出殿迎接,然而這一次,李淵高坐在大興殿大堂之上,未曾下來半步,李世民一身戎裝,佇立在殿下。
“本相帶來了天帝諭旨,請唐皇接旨。”
天相蒼老平靜的聲音響在一間間宮殿樓宇之間。
駐守大興宮的禁衛軍士兵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畢竟那是天帝,是傳說中不可戰勝,統領天人兩界的偉大神明。
不少人從小就是聽著天帝的傳說故事長大的,自內心深處對于天帝與天庭有著深深的敬畏,這就是長期以來天庭在凡間的積威,這就是鐫刻在思想上的鋼印。
不過李世民治軍嚴明,特地在軍中做了許多破除天庭神話的宣傳,為了這一天,還特地和李淵商量,把皇宮中的軍隊換成了自己的直屬部隊,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出現軍隊因為聽到天庭的名號而出現喪失戰斗力的情況。
但即使如此,天庭的壓力也降臨在所有人的心頭,漫天的天兵天將影影重重的出現在天際,恐怖的威壓彌漫在宮殿內的所有人心頭,李世民的軍隊只能保持不崩潰,而但要他們對著天兵天將揮劍,是不可能的。
長安城內已經有許多居民看到了天空的天兵天將,新朝建立的第二天就出現了與天兵對峙的情況。
‘新朝不受天寵,李家父子失去了天命’的議論開始甚囂塵上。
這些喧囂的議論甚至跨過了厚重的宮墻,傳到了大殿之上。
李淵伸手按住龍椅的兩端,斗大的汗珠落在錦緞織成的新冕服上,壓低聲音道,
“二郎,你說的那位先生真的會來嗎?”
“父皇,”李世民靠近了父親一點,“事已至此,我們絕無退路,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今日我們是戰亦死,降亦死。”
說罷,他握緊了腰間的寶劍,“父皇是想做唐的皇帝,還是想做天下的皇帝?”
“好!”
李淵心神一震,坐直了身軀。
“請唐皇接旨。”
天相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一次,并沒有僅僅在大興宮之中,而是響在了整個長安城內。
長安城無數居民在這一刻明白了,
新皇不尊天命!
一點點恐慌的情緒漸漸蔓延,無數居民抬頭驚恐的看著天邊的天兵天將。
“李家父子不尊天命,天庭要屠長安城以顯天威!”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這恐慌立刻變成了騷亂,無窮無盡的人們推搡著,擁擠著,想要沖出長安城,尖叫聲,咒罵聲,混亂的聲響回蕩在這座繁華的都市之內。
而與宮外的混亂不同的是,大興宮內部卻異常的寂靜。駐守宮殿的衛士雖然已經汗如雨下,但是仍然握緊了手中的長兵,安靜的佇立在宮殿內。
這往日里喧嘩的宮闕,此刻竟如同死一般寂靜,仿佛落針可聞。
“唐皇可是要抗旨不尊?”
空中的天相依然語氣平靜,他擔任天相已經數百年了,數百年了并不是沒有出現過想要和天庭抗衡的勢力,但是那些勢力往往都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既然如此,”
他緩緩開口。
然而他的聲音就此戛然而止,很快,他蒼老的身軀就失去了一切的支撐,從空中跌落。
一道閃耀的銀色劍光劃破了整個天空,在一瞬間就割斷了天相的頭顱,磨滅了他的魂靈。
但在殺死天相之后,那銀色的劍光并沒有半分止步,它一路往前,穿過并不哪么漫長的虛空,幾乎在天相頭顱和身軀分開的瞬間,斬入了那漫天的天兵天將之中。
沒有任何猛烈撞擊聲,也沒有任何炫酷的特效,那銀色的劍光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入豆腐一般,就那樣安靜的劃破了絢麗啊的銀色戰甲,切入了那些天兵天將的身體。
那漫天的天兵天將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沒來得及說出一聲話語,就被那璀璨的劍光一分為二。
無盡的鮮血和碎肢四下飄蕩,緋紅的色彩將正午的云彩染成了晚霞。
在這這個剎那之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無論是長安城喧鬧的市民,還是緊張的握緊兵刃的禁衛軍士兵,還是高坐在寶座之上穿著華貴冕服的李淵,都靜靜地注視著天空,注視著那銀色的劍光被鮮血染得緋紅。
彌漫著的烏云在轉瞬間遍布了天空,閃耀的雷霆將天空中的天兵天將的殘骸灼燒成了齏粉,無盡的雨滴將天空的一切沖刷的干凈,帶著點點的殷紅的雨水灑落在整個長安的大地之上。
片刻之后,雨停風止,天空只剩下一碧如洗的蔚藍,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此刻,李世民第一個反映了過來,他瞬息沖出了殿外,拔出了手中長劍,伴隨著鏗鏘的劍鳴,大喝一聲,
“天命在我!”
一瞬間,所有的士兵都跪倒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山般呼喊響徹在整個長安城內,大興宮外的長安居民也停了下來,對著大興宮的方向跪倒在地。
山呼萬歲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
李淵顫抖著站起身子,走到大殿門口,看著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的士兵們。
停頓了片刻,然后,他抬起頭,發出了暢快的笑聲,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穿過了云層,穿過了空間的壁壘。
長安城外的山巔之上,莫語收回了手中長劍,靜靜注視著遠處的長安城,
他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無質的東西纏繞在了自己身上。
大唐,國運已成!
隨后,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碧空。
大唐的國運是建立在反抗天庭的基礎之上的,大唐越強,天庭也就越弱,纏繞在天帝身上的人間氣運也就越弱。
天庭·中天之上
天帝仍舊在照常欣賞著歌舞,旁邊陪坐著的正是現在的西方佛門領袖,未來佛彌勒。
然而就在剎那之間,原本還面色平靜的天帝突然起身,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桌案,熊熊烈火瞬間將那桌案燃燒成了灰燼。
“宵小害朕!”
一時間舞停樂盡,驚慌失措的天女們迅速的飛到了一旁,深怕天帝的怒火殃及自身。
“彌勒,你須得給朕一個解釋,”天帝看向一旁仍舊臉上掛著微笑、樂呵呵的彌勒佛,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火焰,“每次都有你,之前那猴子出世也是,今天也是,你特地來轉移朕的視線,你佛門想要開戰不成?”
“陛下此言差矣,貧僧只是路過天庭,特來拜訪而已,”彌勒雙手合十,“陛下何必動此肝火,出家人不打妄語,陛下不歡迎貧僧,貧僧走便是。”
路過也有故意路過和非故意路過,不妄語,不說謊并不代表會說出全部的真相。
“既然如此,這幾日你便留在朕這里做客吧!”
天帝手掌揮出,在空中迅速變大,一把抓住了彌勒胖胖的身軀。
然而此刻彌勒仍是雙手合十,嘴角掛著微笑,天帝用力一捏,便將這身體捏碎,化作一道佛光逸散。
分身!
“哼,”天帝把手背在身后,“來人,點五萬天兵天將,討伐人間,朕倒要看看,這人間的帝王究竟有什么膽量靠山,敢殺朕的人,等朕平定了內事,再和這些禿驢算這筆賬。”
“陛下,”就在這時,一個天將猛地從天外飛來,他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周圍混亂的場景,便迅速的跪倒在天帝面前,“有緊急軍報。”
“天相死了,”天帝的面容恢復了平靜,古井無波,“朕知道了。”
“陛下,”那天將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并非此事,而是花果山出現異變,那妖猴不知道從哪里得了什么靈丹妙藥,實力大增,已經擊潰了包圍圈,臣來時已經將要逃出花果山了。”
“什么?!”
天帝身子一震,無形的氣勢逸散出去,差點將他眼前稟告的天將擊飛出去,但他在氣勢即將波及到那個天將的時候,他迅速收斂了氣息,冷哼一聲,“朕知道了,點十萬天兵天將,圍剿那妖猴,人間那邊放棄追討,去幾個身手好天官天將去殺了那人間帝王,動作要快。”
說到這里,他突然一頓,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天官們,
“青帝宮丞在嗎?”
“臣在。”
青帝宮丞連忙從隊伍中出身。
“青帝現在在哪兒?讓他親自去做這件事,”
“青帝陛下他···”
青帝宮丞抬頭看了一眼天帝,聲音逐漸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