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灼燒，鐵錘鍛造。
滾燙的火星打在黑圍裙上。
墜著汗珠的手臂上下揮動。
嗤——
寶劍淬火，神鋒始成。
七星劍上的七顆寶石已經消失，平整無缺的銀白劍身之上，在晃動寶劍時，能看到輕微的七顆星光。
柳航拿著七星劍，在劍鍔處，還有歐冶子的落款。
真氣灌入，與他之前所用的劍全都不同，這柄劍竟然好像活了一般，最簡單的形容，便是里面似乎也住著一個李滄海。
這柄劍完全成為了他延伸出去的手腳。
劍飛出，在柳航控制下，七星劍竟然在空中舞動著，施展出了全套的武當劍法。
“法寶，原來是這個意思！”
柳航招手，七星劍頓時化作一道光飛到他手中。
用歐冶子的話來說，這只是件“半”法寶，與真正的法寶相差甚遠，大小如意等特點，還不具備。
但這也已經滿足了柳航目前的需求。
歐冶子停下了火爐，隨手拿起身旁的酒壺，可惜剛喝了沒有幾口，便遺憾的停下來。
酒壺已經空了。
世界正經歷末日，糧食也勉強能果腹，用來釀酒肯定是不夠的。
“嘗嘗這酒。”
柳航自從跟隨酒劍仙學習蜀山劍法，身上最常備的就是酒。
歐冶子接過酒，湊在鼻子前吸了口氣。
“喝！好酒！”
古人，英雄豪杰幾乎無不好酒。
與柳航相遇，可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兩人守著火爐，自然也聊起來。
歐冶子說道：“你的武功應當快要到天人境界了吧。”
“天人？”
柳航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我只知道武學有后天先天之分，先天之上還有？”
“你是怎么修煉到今天這一步的，以前我肯定懶得同你說這種廢話，不過今天吃了你的好酒，便多說兩句。”
歐冶子說道：“不到先天，遇到外面的那群妖魔，一打一尚且好說，遇到兩三個就必死無疑了，先天，有真氣傍身，能真氣離體，護體，才能一個人在外游蕩。”
“你既然知曉后天和先天，我便不多說了。”歐冶子說道：“在先天之上，還有一種境界，武學與這天地萬物融為一體，化繁為簡，歸于自然，拳腳之間，擁有斷河碎山之力，便稱之為天人境界。”
斷河碎山。
柳航若是用劍神，酒神咒等招式，勉強能做到這一點。
只是很費力。
看柳航似懂非懂，歐冶子說道：“那葛洪朋友你也知道，修道之人有四層境界，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天人境界，大致與煉神反虛相似，不過道士修煉乃是感悟天地，與天生練武的武者相比，搏殺的本領終究差了一些。”
“葛道長在哪一層次？”柳航問。
“應當是煉神反虛吧。”
“歐冶子前輩，境界不是這么說的。”葛洪一閃出現在二人身邊，他笑呵呵說道：“實力強弱，怎么能按照這些東西劃分呢，難不成八十歲的老漢會比三十歲的青年更加厲害嗎？況且我等修道之人，為的是感悟天地自然，搏殺之術，是術，非道。”
“葛道長，我還要多謝你贈送的乾坤袋。”柳航起身來說道。
“乾坤袋只是謝禮，若不是少俠你出手相助，應熊之災，無人能解。”葛洪擺擺手說道。
“正好，葛道長來了，你大可去問他，我去鍛劍了。”歐冶子提著酒壺起身離開。
“還有問題？”葛洪說道：“若有問題，可盡管問我”。
“天人境界之上，是什么？”
“武碎虛空。”
葛洪仰頭說道：“飛升前往更加遼闊的世界，傳聞武碎虛空之后，可以前往仙界成仙。”
他笑著指了指腳下。
“這世界上應當沒有神仙吧，否則為何會有這種世道呢？”
這世界上是有神仙的，柳航知道，葛洪這番話更多的是埋怨，到頭來一切還是凡人承受。
“道長找我可是有急事？”
“沒錯。”
葛洪點頭，他表情也嚴肅了不少：“你的出現應當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應熊死后，外界的妖魔也狂躁了不少，我之前本打算送你去見一個人，看來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最好現在就走。”
葛洪之前確實曾說過，要送柳航去見一個人，對那個人柳航心中也隱隱有猜測。
他點頭：“那就走吧。”
“這邊來！”
葛洪抬手搭在柳航的肩膀上，柳航眼前的景色一轉，等他再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處戰場之上。
雜草叢生。
有無數的盔甲灑在地上，
腐朽的兵刃斜插在泥土和尸體中。
氣質搖晃，但上面的字已經看不清。
一只食腐僵尸發現了二人，伸手抓來。
柳航下意識拔出七星劍，剛要出手。
“等等！”
葛洪按住柳航的手臂，阻止他出劍。
“這個地方不同，在沒有見到那個人之前，千萬不要動手。”
“不動手？”
“這邊來！”
葛洪想抓著柳航飛起來，卻發現柳航一動不動。
“我記得你會飛天的法術？”
劍柳航點頭，葛洪說道：“跟上我。”
葛洪輕輕飄起來，柳航也飄起來，七星劍落在腳下，載著他追上葛洪。
“這是上古時期的古戰場，有無數亡魂”葛洪介紹著：“在此處最兇惡不是這些死而復生的僵尸，而是那些怨念，若是煞氣太重，在此處待的時間長了，一定會被影響神智，變成只會殺人的怪物。”
柳航點點頭。
二人化作兩道流光，劃過古戰場的上空。
下方的僵尸密密麻麻，但是在落地后，柳航發現周圍的僵尸竟然圍而不攻。
“結界？”
柳航看著近在咫尺，卻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眾多食腐僵尸感到疑惑。
“不是結界。”
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柳航這才注意到，此處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對方十分平和，溫潤如玉。
“我心中有正氣，這些邪物自然會懼怕我，不敢靠近。”
“正氣？”
正氣這東西虛無縹緲，柳航只在聊齋小說中知道，書生有正氣，諸邪不侵。
眼前的人能讓幾丈內的僵尸都不敢靠近，對方該是什么存在？
“只不過，這世間魔氣大漲，我的正氣也只能護住自己周身幾丈范圍，無法拯救這世界。”男子十分遺憾。
“我是翟烏，洪小友說，在后世的世人已經記不清我的名字，只稱呼我為墨翟。”
墨翟，乃是墨家創始人墨子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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