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甘羅,東君瑤疏,陰陽家新舊兩位護法,站在了羅生堂的中央。
瑤疏亮出一手魂兮龍游,暗紅色的不明氣體頓時籠罩了半場。
甘羅不甘示弱,只是信手一揮,紫色的龍游之氣瞬間沖沛半場,與瑤疏不相上下。
“如此磅礴的龍游之氣,東君大人的魂兮龍游,已至極高的水準。”
“呵,可不敢當星魂大人的稱贊,我這微末境界,如何能與修煉魂兮龍游二十載的星魂大人相比。”
二十年……
甘羅眼中戾色閃過,這二十年,一切都是拜陰陽家所賜!
“援兮北斗,冥冥東行。”
他堂堂正正地結印,起手就是一掌星圖。
因為是切磋,兩人起手都沒有什么搶攻。
瑤疏兩手撮出一個光華暗沉、色如同熔巖的圓球,對著星圖正面轟出。
“九煉烽火,骷髏血手。”
毫無花哨的內力對沖,兩股龍游之氣充塞羅生堂。眾人目光看去,場中的光影已被扭曲,甘羅和瑤疏原地站立的身形歪七扭八。
“這甘羅……”
東皇遠遠地高站在臺上,俯看著場下交手的景象,眉頭微皺。
不愧是被東皇太一看中的陰陽術天才。瑤疏雖然比他多修煉十年,但論功力的深厚,還有魂兮龍游的造詣,都是甘羅更在優勢。
一場對沖平分秋色。
甘羅臉色不變,呼吸不喘,雙手一伸,掌心便立即延伸出長長的氣刃。
雙手聚氣成刃,六層!
瑤疏瞳孔一縮,腳下瞬間急步后退,雙臂龍游之氣纏繞出骷髏骨架。
氣刃斬在骷髏骨架上,白煙冉冉。
“哼。”
瑤疏紅唇微揚,這好似外骨骼裝甲一樣的東西猛地紅光暴漲,熱焰灼灼竟然融化了氣刃。
她緊接著一拳擊出,像個狂戰士一樣,把主動貼近距離的甘羅給轟了回去。
觀戰席內眾人皆驚,星魂的聚氣成刃會被融化,新任東君的內功究竟強到什么程度。
而且,她是大司命的時候,何時實力有了這么大的進展。
“九煉烽火,陰陽合氣手印,應該是這兩種術的融合,東君大人果然出手不凡。”
甘羅已經看出了瑤疏這股熱焰的根由,不禁暗道棘手。
陸言在邁入天人合一過程中創造出來的術,潛力非同一般。對于瑤疏而言,九煉烽火的適用性,更魂兮龍游之上。
不過這種程度,甘羅可以應對。
只見他雙手松了松,然后再次捏緊,掌心便多出來了兩柄暗金長劍。
煉金為劍,長庚齊光。
一股莫名的銳利之氣鋪開,就連觀戰的眾人都察覺到了皮膚刺痛。
“這是,星魂大人的鋒銳之劍,與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云中君服章濃眉抖動,驚嘆不已,直言自己遠不是星魂的對手。
這一次,兩柄長劍狠狠斬在外骨骼裝甲上。那股熱焰依舊灼灼,卻不能融化長劍。
接連的三兩劍之后,甘羅就將瑤疏打得不斷后退,徒能招架而無還手之力。
“星魂大人只是輔修,竟然就將長庚齊光用到這種程度。真是,有點挫敗。”
大司命東雨死死盯著兩人交手的軌跡,拳頭一直捏得很緊。
她的九煉烽火,水準未必在瑤疏之上,也就是說,如果面對星魂,她也會被這樣按著打。
自己主修的九煉烽火,被星魂用輔修的長庚齊光就能壓下去。這中間的差距,著實讓人難受。
服章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東雨。
自瑯琊行宮刺殺之后,大人就突然失蹤。但東雨好像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只一門心思撲在陰陽家內部。
這與她前幾年對大人的態度,差得實在太大了。說起來,大人的存在也籠罩在一團迷霧中。突然間出現,突然間消失。
服章搖了搖頭,沒有深思。
對他來說,大人就好像東皇太一那樣高深莫測的存在,去想了也沒用,不如專注于自己。大人有吩咐就去做,沒有就不要擅自去做任何事,想也不要想。
他的思維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焚海臨世~”
羅生堂內,瑤疏的聲音突然震蕩空間。
只見她妖嬈的身影懸浮半空,雙手張開水平向上提拉,仿佛手上拈著什么。
在這個莫名的姿勢下,烈火熊熊而起,連帶著她自己都被燒了進去。
“這是!”
月神白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瞬間驚叫出聲。
眼前瑤疏的姿態,她曾經在對方的意識世界中遭遇過。赫然正是瑤疏的母親莘華,因為褻瀆神君而被村民們用火刑燒死的場景。
“赤輪殘照!”
瑤疏嘶吼一聲,兩手甩出猩紅月牙,就向甘羅切裂而去。
甘羅雙手交叉斬出十字劍氣,卻瞬間被月牙切過,毫無停滯。
雙手聚氣成刃,八層!
“呀啊。”
他雙手合實一刃橫斬,紫色劍芒就掩蓋了鋪滿空間的烈焰。
瑤疏用盡全力的一擊,被甘羅憑借提升到八層功力的雙手聚氣成刃擋下。
猩紅月牙與紫色劍芒,撞出的余波讓眾人紛紛運功抵擋。
還不等眾人有所驚嘆,甘羅已然再度出手。
雙手聚氣成刃,十層!
本該被封印的恐怕殺招首次被甘羅用出。這場切磋到了現在,他已經有了動殺手的理由。
畢竟,八層的聚氣成刃瑤疏已經能夠擋下,那擋住十層,應該也沒問題吧。
如果死了人,只能說是失誤。
“不好!這個是,十層的聚氣成刃!”
白瞬間暴起,沖著場下喊道:“星魂住手,切磋到此為止!”
甘羅聽到了叫停的聲音,當即飛速松手,滿臉“驚駭”地看著紫色劍芒斬了出去,同時大聲叫喊:“糟了,東君大人,快閃開。”
羅生堂為之一震。
“東君大人?”
“這……”
觀戰的眾人都驚呆了,星魂的聚氣成刃十層,難道,東君上任的第一天,就……
“甘羅,你果然忍不住出手了。”
青色的龍游之氣驅散一切,羅生堂內恢復一片澄明。頭頂上的星河斗轉璀璨,腳下通透的地面熠熠生輝。
東皇出現在東君瑤疏身前,清冷的聲音讓甘羅如墜冰窖。
“你竟然知道。”
甘羅喉結滾動,大大的杏眼擠壓出狠戾的光來。他知道,今日無法善了了。
東皇既然知道自己就是甘羅,那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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