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蚩尤劍,蚩尤劍粉碎了!”
“兵魔神的胸口也被打穿!”
“神跡,奇跡啊!”
“國師大人,原來你真的在天上保佑著我們。”
“國師大人~”
陸言子七劍,傳說中的七劍合璧,從來不曾在人間顯現的七劍合璧,竟然召喚出早已死去十余年的國師陸言的虛影。
陸言一手持劍,一手握書,摧毀蚩尤劍,摧毀了兵魔神。
陽光普照大地。
兵魔神失去核心,雙膝跪倒下來,直矗云霄的身軀,化為泰山群山的一部分。
塵土漫揚天地,所有人都被覆蓋厚厚的泥沙。
但即使吃進沙土,眼睛被沙石鉆進,所有人也一動不動仰望蒼穹。
“陸言顯圣,我們,贏了。”
伏念收起太阿劍,雙手藏匿在袖中,緊握的拳頭細細作響,“蚩尤劍,兵魔神,就這么結束了嗎。”
顏路來到大師兄身邊,負手,微微一笑,“是啊,天劫地災,人類末日,這場滅世的劫難,結束了。”
“太好了,我們還活著!”
“皇帝陛下,我們還活著,哈哈哈~”
“我們活著!”
“國師大人果然是神仙,是他庇佑大秦。”
“國師大人,我今后必在我家中供奉牌位,時時禱告,求你保佑我們,保佑陛下,保佑大秦。”
嬴政攙扶著嬴玨,站上一個小土坡,四望八方。
漫天遍野,無論秦人、齊人,這場戰役所有的親歷者,皆在歌頌陸言之名。
天上七彩極光仍未散去,嬴政抬頭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驀然毫無表情,低語道:“這就是,超越人類,足可掙脫腳下這顆星球的力量。”
面對這種力量,十萬大軍、百萬大軍,根本毫無意義。
如果陸言有獨掌世界的野心,那么……
“他要走了,這一走即是永恒。”
東皇婳祎出現在嬴政視野,她平淡的一句陳述,道出陸言的結局,“我們所在這個世界,已無法容納他的存在。”
嬴政垂下眼簾,側目而視,“掌教,你曾說過,陰陽家的使命是什么。”
“回陛下,指引人類,將視野開發到星空之上,人類的腳步,踏遍宇宙星河。”
一如十多年前,月神的夢想并未更改。
她已經取代東皇太一,成為陰陽家新的執掌者。
舊有的幾百年,陰陽家的先人因蒼龍七宿而誕生的夙愿,徹底終結。
未來,陰陽家會是人類的“啟明星”。
東皇婳祎袖手一揮,雙眼亮起星辰紫光,神秘無限。
“你去往宇宙,我今生追不上你。若有來世……”
粉唇輕揚,莞爾一笑,她想起了自己與陸言的初見,那個心智懵懂的少年郎,甚至直到太乙山論劍之前,這好幾年的時間,她都有強硬的實力,可以直接把陸言拿下。
如果重來……
“哼,我必不會放過你。”
陸言俯瞰著一切。
他的神魂失去了蚩尤劍這等神器的身軀,已能明顯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
“此天地災劫,根源上古,無可避免。所幸,你們終究明悟七劍合璧的真諦,完成了上古黃帝未竟之事。”
陸言的聲音,由天飄蕩。
原本在地上祈禱、慶祝的眾人,紛紛陷入呆滯。
七彩極光分散,七色劍氣從天射下,貫入泰山之巔。
以山為碑,劍氣為墨,銘刻記事。
“天下有大勇者,智不能測,剛不能制,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志遠,所懷甚大也。
所懷者何,天下有饑者,如己之饑,天下有溺者,如己之溺。民族危急,別親離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敵而求大同。風蕭水寒,旌霜履血,人之不知,乃至無名。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來兮精魄,安兮魂靈。長河為咽,青山為證。豈曰無聲,神州即名。人有所志,史有所輕。一統可期,民族將興。肅之泰山,世代永旌。”
以泰山高峰作碑,陸言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全部領悟,通通寫下
“兄弟,兄弟!”
巨闕劍砸落在地,陳勝向天咆哮著,卻抓不住那一抹虛幻的靈魂。
吳曠!
他看到吳曠了,就在泰山!
“田臧,宋留!”
“張賀,鄧說!”
一個又一個名字,從陳勝嘴里吼出。因為抵御魔族而犧牲的數萬農家弟子,他們的魂靈,正飄向泰山。
“幻覺嗎?我好像看到了百戰穿甲兵!”
“不是幻覺,我也看到了鐵鷹銳士。”
“黃金火騎兵……”
“還有帝國南征大軍!”
“怎么還有楚國的項氏一族。”
“那是趙國的邊軍鐵騎!”
“你們還沒有明白嗎,在陸言先生眼中,沒有七國之人的分別,我們都是同一個民族。”
水寒劍冰風卷掉塵埃,高漸離甩開散亂的長發,露出面容,“這場災難之下,我們死去的同胞,太多,太多了。”
“一統可期,民族將興……”
墨家丁瀟薄長刀一扔,癱坐在地,苦笑道:“原來七劍合璧的真諦,之所以是七把劍,它象征著七雄歸一的華夏。陸言子七劍,果真不是人間兵器。”
“嗐,總之贏了就好。不過這七把劍?”
盜跖搓了搓劉海,歪頭一臉疑惑,“它們好像插入泰山之中,消失了。”
“重要的不是那七把劍,而是我們今天聚集在這里,拋下一切過往,齊心協力、互相托付的同胞之情。”
麒麟會弄玉等各位劍主現身,人人氣息萎靡。
“魔神已滅,齊國、楚國,包括南越之地,皆可唾手而得。剩下的就只有茍延殘喘的燕地叛軍而已。
收復全部的領土,彌平這場災難給人心的沖擊,與百姓休養生息,恢復生產,這是接下來的重點。”
弄玉找上嬴政,請示道:“皇帝陛下,燕地叛軍乃由麒麟會牽頭帶起,弄玉請命,親自去解決當地叛軍,徹底安定中原。”
嬴政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沉默了片刻,說:“靖平君,你不需要一些私人時間么。”
弄玉美眸一顫,仰面看了一眼泰山,隨即雙眸緩緩閉上。
“不必,北地軍團與草原狼族尚在河套對峙,由弄玉和麒麟會去解決燕地叛軍,是最優的選擇。”
嬴政轉看向泰山,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準。朕派李信將軍協助。”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