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劇里,牢里的犯人都關在一起,而且其中有著牢頭的存在。
普通的犯人需要上繳相應的“保護費”,才能在這里生存下去。
南方仁莫名被陷害入獄,他想不通公主為何會中毒,也想不明白是誰在背后搞鬼,更不知道這牢里的規矩是不是他們故意為難他,只是他手里拿著的錢,都是病人們支付的感謝費,那是他和伙伴們努力的證明,怎么能這么輕易交出去。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鏡頭環繞四周,從中間跪坐的一群犯人來到邊上的南方仁身上。
南方仁才剛剛被打板子,承受過痛苦的身上滿是冷汗、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上也沒有多少血色。
他的身形搖搖欲墜,跪坐在地板上幾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可是...
“嘩”
一人帶著嘲笑舀起一勺水,不留情面地澆在他的臉上。
冰冷的水讓他瞬間清醒,水流順著臉頰滑落,他喘著粗氣,臉色比剛剛更加蒼白了一些。
澆水那人就像是對待垃圾一樣不屑,拿著勺子在他腦袋上甩了甩,甩掉了剩余水滴,然后才將勺子扔回桶里。
鏡頭拉近,給到的是南方仁的大特寫。
此時的劇情里,南方仁仍舊在迷茫著自己是否應該繼續留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在入獄遭受到了殘忍對待以后,他更加開始懷疑,遇到這些事,是否就是上天對他更改了歷史的懲罰。
水上隼人對這場戲做了更加細致一些的處理,想讓自己的表情與前一段在橋上思考人生的劇情演出對比來。
“應該是痛苦、迷茫,但不能太過,畢竟被打被澆水應該有氣無力...”
可還沒等他想好怎樣才是最佳的表情的時候,只聽見導演傳來一聲:“好!過!下一條。”
“誒?”水上隼人愣住了。
但很快,他又笑著搖了搖頭。
好吧,剛剛下意識思考的神情或許在這里已經夠用了,畢竟不是拍電影。
尺度問題老生常談了,電影導演通常會為了扣一個表情一個細節磨上大半天,但電視劇節奏快,相對來說并不太細節。
雖然水上隼人也認為自己的演技在年輕的電視演員里算是領先的那批了,可此時他想要拍電影的心思更濃烈了一些。
“怎么了?”
聽到聲音,水上隼人抬頭。
綾瀨遙抿了抿嘴,蹲下來,將手上的羽絨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凍僵了?”
水上隼人不由得笑了,搖了搖頭:“沒有,想事情呢,謝謝啊。”
“不用。”綾瀨遙眨著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往下滑。
這個場景里,水上隼人除了外面披著一件單衣以外,只有下身穿著白色的類似兜襠布的內褲,往下一瞄就能看到不妙的畫面。
減重有了成果的水上隼人并不是如竹竿般的排骨身材,胸肌、腹肌依舊存在于他的身上,只是整個人顯得精瘦了許多。
晶瑩剔透的水珠散落在水上隼人的胸肌上,隨著他站起來的動作加速滑落,順著腹肌的一道道溝痕,一直...
“咳咳。”
“啊!”綾瀨遙猛然抬起頭,被嚇了一跳。
“謝謝你的衣服。”水上隼人又重復了一遍,帶著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在水上隼人轉身離開以后,綾瀨遙突然雙手捂住了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下一場戲便是水上隼人想要“打真軍”的戲份了。
水上隼人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場“打真軍”居然是和一群大叔的強人所難戲碼。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脫下羽絨外套,隨手扔給綾瀨遙,在她手忙腳亂接住的同時,已經到了表演區域就位了。
化妝師來到他身邊為他補上妝容,等下跟他搭戲的群演在跟他溝通著等下拍攝的細節。
“沒事大哥,你就怎么用力怎么來,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水上隼人看群演大哥還有些糾結,順勢開了個玩笑。
“這、這...”
“我可跟你說,等下咬你手那段我也來真的啊,你要是前面沒用力,后面被我咬疼了,之后想再復仇可就沒機會了。”
水上隼人這么一說,那位大哥也笑了起來,爽朗道:“沒事,你隨便咬,這是我的工作嘛。”
這大哥說是群演,其實也算是劇組動作團隊的一份子,說起來上一季的時候水上隼人就和他們相處得很熟了,還想過拍電影的時候要不要叫上他們。
“你被咬是工作,我被捂也是工作啊。”水上隼人笑道。
聊了幾句,兩人也定下了等下拍攝時候的方式。
為了演出窒息的效果,水上隼人提前跟導演溝通過,這一段拍一個長一點的鏡頭,展示南方仁心中的糾結,也襯托這段的驚險。
為此,他最好要演得讓看的人都感覺窒息。
動作演員里面,論對自己狠的,水上隼人只服一個人。
當年《十二生肖》,58歲的他堅持自己上陣,從火山往下滾的鏡頭,水上隼人就在旁邊。
當時大哥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摘下護目鏡,露出那他充血的眸子,那眼神,水上隼人永生難忘。
在大哥的生涯里,這樣讓人難以忘懷的鏡頭還有許多許多,所謂的“最危險”的鏡頭,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普通人能夠堅持下來的。
這種窒息鏡頭,小意思啦。
水上隼人感受著口鼻之上傳來的力道,感受著呼吸被阻隔的感覺,左右掙扎著。
十秒、三十秒...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人認真看著拍攝場景,擔心、害怕不一而足。
水上隼人感覺自己的肺在燃燒、腦門上的青筋在跳動、眼睛也開始疼痛起來。
導演認真地看著監視屏幕,調動著現場的鏡頭。
“還不停,該停了吧!”看到水上隼人痛苦掙扎的樣子,綾瀨遙下意識拉住了深田恭子的手臂。
深田恭子只是沉默地看著水上隼人拍攝的樣子,手上用力握緊拳頭。
“他有分寸的。”她說道。
水上隼人并不知道兩人有多為自己擔心,他已經沉浸入了南方仁的角色里。
他的掙扎逐漸減弱,“或許這樣死去,就能夠回到未來了。”
但是陡然間,橘咲的笑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那笑會變成怎樣呢?”
“我再也無法回報笑笨拙的溫柔,無法回報她的笑容...”
他突然用力抬起腦袋。
狠狠地向捂住他的那只手張開嘴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