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顧白洲坦蕩地說,“他是我從一個人販手里救下來。”
“抱歉。”重云眼中的警惕減淡,他有些不好意思:“方才不慎被惡人設計所害,才對你妄加猜忌。”
“無妨,情理之中。”顧白洲表示理解,他迫切地問:“你是否知道,那群人想在哪里舉辦喚醒魔神的儀式?”
“我是在瑤光灘遇到的他們。”重云將手按在后肩,寒意從掌內涌出,血液被止住。“我們一起去吧。”
“行。”
顧白洲口頭答應,兩人動身,他接著說;“我要同你講些事情。”
“請說。”重云拎上沉重古樸的大劍,禮貌地傾聽。
“我現在明確,他們中有兩人上了山頂.......”
兩人并肩走出山洞,顧白洲說著,迎面傳來一陣瘆人的涼意。
濕潤的大風呼嘯著,穿過樹梢,葉片簌簌作響,他抬頭望天,夜色變得更加陰郁,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顧白洲心里有些焦慮,他問道:“我們得快些行動,你能跑嗎?”
重云立即道:“能!”
話音落下,兩人以畢生力氣狂奔起來,呼嘯生風。
“那人說,當月亮升起之時,沉睡在海中的魔神就將復蘇。”
顧白洲邊跑邊說,絲毫不見任何疲倦與負擔。
“漩渦魔神?”重云露出驚訝的神色,“魔神戰爭中,祂被巖王帝君擲下的巖槍鎮壓于深海,這些人,靠什么解封祂?”
“不知道。”
顧白洲擰著劍眉,神色凝重,“若是真成了......”
一語成讖般,他說著,感到臉上傳來冰冷濕潤的觸感。
雨淅淅瀝瀝地打落,天空蒙上一層淡藍色的薄霧。
“儀式開始了?”
顧白洲加快腳步,兩人步履如飛,只一、二分鐘,便回到木橋前。
嘩嘩嘩......
濕冷的雨淅瀝而下,兩人急切地淌水過河,濺起的水花濕了褲腳。
瑤光灘。
空無一人。
雜亂無章的腳印,密密麻麻的蔓延至數十米遠,隨著雨水的沖刷而逐漸減淡,消失在一座巨巖前。
重云說道:“他們應在巖山的背面,正對著孤云閣。”
兩人在雨幕中疾行,眼眶被雨水浸濕,有些模糊。
高級視覺勘探的元素痕跡,由于雨幕,在此時被糊作一團。
“所幸能關。”
顧白洲慶幸能在現實與元素視野中自由切換。
兩人踏著泥濘的沙灘,越過巖山,看到眼前的一幕,捏著冷汗的同時,心存一絲僥幸。
儀式,還未結束。
只見得瓢潑大雨下,立著幾位身披黑袍的人類,有男有女,甚至還有黑皮異國人,閉目吟唱著怪異的禱文,面容欣喜若狂。
他們手無持刃,捧著雨水,面容虔誠,望向孤云閣的方向。
“+1扭曲楓丹國語exp”
“+1扭曲楓丹國語exp”
“......”
顧白洲隱約察覺到一絲怪異,他和重云相視一眼,從后側靠近。
無論如何,此時只能迅速擒住這幾人,問出一些信息。
兩人并未說話,卻憑借著身體底蘊,跟上對方的反應,忽然暴起。
此刻在雨幕下被掩蓋的細微腳步聲響,突地放大到清晰可聞。
“看我正義的背刺!”
顧白洲擒住一人的肩頭后扯,膝撞往前一頂,將其放倒。
重云則欺身上前,憑借出色的武術,瞬間將一人放倒。
“我投降!別殺我!”有一位軟骨仔尖叫了一聲,大聲喊道。“我什么都說!”
顧白洲沒有松懈半分,他相當清楚,重云是因何而受傷的。
嘩!
風聲突變!
利劍已然刺出,寒光在雨幕中綻放。
錚!
古樸的大劍同鐵劍交鋒,金鐵交鳴之聲憑空響起。
“無知者。”
出劍的黑袍人,并非是那軟骨仔,他皮膚黑褐,褐色的眼眸極具侵略性,臉上涂著古怪的藍紋。“在——”
念頭方起,話音未落,黑袍人揮動手中長劍,卻陡然一驚。
只見霜痕沿劍身攀爬上來,渾身被某種寒冷侵蝕,像機械被洗掉潤滑油般變得生硬無比。
見狀,顧白洲探手擒住他的手腕,長劍在半空只得無力地小幅揮動,對峙僵持中他膝撞狠辣地頂去。
砰!
直中腹部!
黑袍人的身軀蜷曲起來,顧白洲乘勝追擊,左手托扯出那人手臂,右肘橫壓上去,干脆利落的一扯!
噗通。
劇痛沖上腦海,黑袍人滿腦一白,只知自己脫臼了,被瞬間放倒。
“你們有多少人?”
顧白洲奪過利劍,劍身碾轉,如擇人而噬的惡龍,立于那位‘軟骨仔’的脖頸,面容森寒,冷厲質問道。
“八個,來這里的只有八個。”
那人臉色蒼白,恐懼似乎并非是偽裝出來的。“儀式已被迫逼停,請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顧白洲心里一涼,目光掠過眾人。
這里一共五人,其中一位身手不凡,面容也是外鄉人,其余人則都是璃月人,似乎只是尋常百姓。
“這儀式是假的。”
重云查探了周圍的布置,臉色有些難看。
此時,顧白洲也早已知道這儀式的虛假。
這里,只有一些尋常人,也沒有特殊的材料作為觸媒。
而那些扭曲的楓丹國語言,則是在山頂的那位黑袍人,或者這個教會,用于欺騙這些平民編造的‘咒語’。
“儀式是假的,正主在山頂。”
顧白洲望向山巒頂部,那里雨云郁積,電光翻涌。
而耳畔,驚濤海浪的聲響愈發嘈雜、洪亮。
“我們要來不及了......”
兩人腦海中一片空白,顧白洲忽然咬緊牙關,雷厲風行道:
“你在這看著他們。”
他丟下利劍,徑直踏過支流,奔向陡峭的崖壁。
這些山巒上層層疊疊的巖石,造就了這里特殊的地理環境,而在這一刻,這些巖石,或許也將搭成顧白洲的登云梯。
“真是個有勇氣的人。”
重云自知這些人只是烏合之眾,他卸掉那位武力不凡之人的另一條手臂,跑向木橋,準備沿著山路,趕向山頂。
如若顧白洲無法通過攀巖,抵達山頂,那他也能到那里。
只是從這到七天神像的路程,比原先礦洞中到這的路程,幾乎長出一倍,耽誤的這些時間,不知是否會釀成無法挽回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