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云坡、雨來閣。
這是一座雕欄玉砌、層樓疊榭的旅店閣樓。
某間屋內,梨花木桌上放著一本封面精美的書籍。
“行桑,你的著作,尚未出版?”
來自稻妻的出版商,一位穿著寬大衣袍、顯得有些臃腫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沉秋拾劍錄,疑惑地問道。
他的璃月語還算不錯,到了能夠流暢交流的地步。
“是。”行秋坐姿端正,答道。
“請務必將這本書的海外代理,交給我們雷擊出版社。”九條武熱誠地說道,在縱覽全書后,他認為這本書的內容相當精彩。
“我很樂意。”行秋說道。
兩人洽談一番,最終定下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行桑,你這沉秋拾劍錄,還有寫下幾卷么?”九條武邊問邊從包里拿出一份契約用的紙張,“若是還有,可否讓我們出版社一起代理了?”
“唔...”行秋沉思了一陣,“已寫了二、三卷,第四卷剩下的還需一些時日,才能創作出來。”
“這無妨,近些日子我還會待在璃月。”九條武說道,“大致仍有七八天的樣子。”
“我盡量寫出來。”行秋說道。
“既然閣下同意,”九條武笑容燦爛,開始填寫那份紙張,“那么便依璃月的習俗,來簽訂契約吧?”
俄頃,九條武填寫完內容,將契約遞給行秋。
行秋迅速掃視過條條例例,確認沒有霸王條款,便簽訂了。
他并不缺錢,寫小說純屬愛好,想要的唯有更多的人看。
“契約已成,愿我與君來日能有所成。”
......
“契約已成,他日若是銷量不行,可不準反悔哦。”
云秀打量了一遍顧白洲簽下飄逸的字,抬頭看向他說道。
“那是自然。”
顧白洲平靜地說道。
真是好有氣魄的人...云秀想著,便見著他轉身離開。
......
天色昏黃,重宅外的街道上。
顧白洲回來時,湊巧碰到迎面走來、心情愉悅的行秋。
他臉上掛著洋溢地笑容,看了令人感覺心靈都澄凈了。
“顧兄。”行秋喊了一聲,“昨日有事只得辭別,可多擔待。”
“無需放在心上。”
顧白洲說道,兩人一起進了院子。
行秋是想來向自己的好友重云分享喜悅的,他跨過內院的門檻,發現除開重云外,還站著一位穿著麻衣、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
“聽他所言,附近有一戶人家里有邪祟滋生。”重云見了兩人,拎著古樸的大劍,走上前來問道。“要一起去看看嗎?”
那穿著麻衣的男人,緊隨著他而來。
“好的。”
三人都沒意見,跟著麻衣男人,走向外邊。
路上,顧白洲好奇地問道:“妖邪...能用身體碰到他嗎?”
“大多數都能。”重云說,“雖說我很少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妖邪,但聽父親說,無論是冤魂,還是厲鬼,都能以劍破之。”
“就像扇了人一巴掌,自己的手也會痛一樣。”行秋想了想解釋道,“若是它能碰著你,那你也就能碰到它,除非是那種只能干擾人心智的邪祟。”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顧白洲聞言,覺得著實有些道理。
他也想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可惜現在還未有錢,沒能鍛造出一桿硬長槍,否則,也能靠木樁稍微估測一下。
——顧白洲是結果主義者,致命的相爭只要勝利就好,無論過程是否光彩,所以他用槍。
“家父似乎被邪祟附體了,神志癲狂,請了幾位驅邪方士,持符作法,都無絲毫作用。”布衣男人回頭,面如土色,憂心忡忡道。
“你且放心,他乃千年驅魔方士世家之真傳,百年來天賦最強之人。”行秋上前認真安慰道。“只需須臾,就可驅邪除妖。”
重云聞言,眼睛一睜,拉過行秋小聲嘀咕道:
“你怎么憑空污我清白?哪有你說的這種事?”
行秋一笑,擺擺手,白蓮般的衣袖輕輕晃蕩:“這是要讓他放心,自然往好了去說。”
“......”重云無法反駁,便低頭說道:“走快些吧。”
四人的腳步,愈發的快了,在走了數分鐘后,來到吃虎巖邊上的一座破落民宅前,屋前站著一位衣著樸素、身軀顫巍的婦人。
“病患在哪?”
重云手持桃符,背拎大劍,上前問道。
“方士請跟我來。”婦人眼眶濕紅,她語氣中有些顫抖,“方才,他忽然瘋了也似的,打碎了藥碗,還想......”
她氣息喘不上來,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還想咬自己手......”
重云聞言,快步進到屋里,手里捏著張桃符。
屋內空間很小,床邊還俯著兩位服飾相同的成年男人。
顧白洲掃視四周,那些廉價的木桌、櫥柜、梳妝臺上都被擦拭的很干凈,只是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霉濕的惡臭。
他的父親被邪祟附體了,想來打理生理問題相當艱難。
“呃...啊...啊啊......”
蒼老嘶啞的哀嚎,讓顧白洲將目光放向那里,重云站在床前,床被上印了一大灘褐色的痕跡。
而病患,是一位有些上了年紀、頭發花白,正步入老年的男人。
他被那兩個成年男人死死按住,身軀古怪的騰動著,已經沙啞了的喉,仍要不斷地嘶喊,氣息漸弱。
“怕是難了。”行秋湊到顧白洲耳邊說,“重云他若是一來,邪祟不散,不是查不到的病,就必然是重邪。”
“這著實像是中邪了。”
重云有些驚訝,“你們放開手。”
其中一位男人面露憂慮道,“你可小心點,不要傷了他。”
“好的。”
重云應道,待兩人松手,病患便嘶吼著撲坐起來,要扯向他。
“急如赦令!”
象征似的口號喊出,重云指間掂著的桃符一甩,便貼在那人額前。
一股清涼隨之溢散,那病患竟真的鎮定了些,喃喃著倒了下去。
“真的治好了?”
婦人有些驚喜地喊道。
“沒有。”重云搖搖頭,他面色凝重地問道:“他是遇了什么事,才變成這樣的?”
“前幾日,他捕魚出海歸來,本來還好好的......”婦人心里止不住的悲涼,看向那兩個男人。“當日晚上,就變成了這樣。”
他們和她的父親是同一條漁船上的水手。
“那天海潮洶涌,船上爬來了一些和八爪魚形似的藍色怪物。”成年男人回憶著說道,
“在清理的過程中,為了救其他無措的船員,他拿著弩,射殺了那些怪物,被那種藍色的血濺到了。”
又是那種渾身湛藍的八爪海獸.......
顧白洲心里思忖著,所幸他并未被淋過那種血。
“那些魔物,來自旋渦魔神。”重云面色凝重,他緩緩說道:“它們是魔神無盡怨恨的延伸,凡人幾乎沒有可能承受。”
“我父親他,沒救了嗎?”婦人面色慘白。
重云緊蹙著眉頭,他也真沒有什么法子,盡管只是少量魔神侵蝕。
“可以用我的血當做藥引,做一副藥,只是,大概也不能治好。”
他生來純陽之體,對這些負面侵蝕,有一些抵抗力。
而純陽之血,則定然與凝心靜神相悖,很難作為藥引。
可真沒有其他的方法。
婦人小聲啼哭起來,她這兩日的打理,也已費盡了所有精力:
“早知就,就不該讓他這幅年紀還跟著出海,都怪家里窮.....不勞您費身體了.......”
行秋有些不忍,說道:“我可去往生堂,再替你問問,或許能有解法...再不濟,也可替令尊早辦喪事...不收錢。”
而顧白洲則站在一側,腦海中幾條信息不斷的跳動著。
“+1靈魂侵蝕抗性exp”
“+1魔神殘渣理學e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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