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流溢,林間變得靜謐一片,能聽清昆蟲的叫聲。
眾人臉龐微熱,雙手捧著藥草,沉默寡言地跟在顧白洲身后,顯然打擊不小。
“你們先回去吧。”
顧白洲微微瞇眼,“將這些藥草放到部落里,我們再來林中一趟,現在拿不下了。”
眾人先前或許會有意見,現在則不約而同,逃一般地離開這里。
每和這人待一秒,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真丟狼人的臉!
目送著眾人的背影消失在這里,支開幾人的計劃大獲成功。
顧白洲開啟黑暗視覺,看到周遭的灌木小叢里一片狼藉,那是盜寶團的蹤跡。
他們曾沿著這條路逃跑。
片面的話語不能窺見事情的全貌,顧白洲決定親眼見一見,他們所遇見的景象。
沿著這條樹枝破裂,被壓垮,痕跡明顯的道路,一路向前,向前。
嘩啦。
剝開茂盛的草葉。
視野中有嬌小的黑影竄動著,邁動前蹄,拼命奔跑。
它身后緊緊跟著的,是揮舞著木棒,戴著古怪老式面具的丘丘人,高聲嚎叫著:
“mita!mita!肉!肉!”
它以全力沖刺過來,奔向那只野兔,顧白洲不在意地路過,沒想到它卻虛晃一槍,舉起棍子朝顧白洲打來。
顧白洲單手握住木棍,咔嚓一聲,用拇指將其生生摁斷,隨手拎起這只古代丘丘人,扔到一旁。
他逐步深入這幽靜的林里,
那些倒懸在樹枝下的,睜開猩紅的雙眼,那些躲在櫸樹后的,露出頎長高大的黑色身軀。
數十只古代丘丘人,將他環環圍住,仿佛黑云般涌溢過來。
隨著深入部落的西南方向,這些怪物越來越多...而且他們并不懼怕自己,和早先遇到的,很可能不是同一批。
再接著走下去,
我會看到些什么?
顧白洲思緒到此中斷,他停下腳步,周圍的丘丘人不知為何散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是灌木叢被它們踐踏、扯壞的聲響。
顧白洲沿著這條路,繼續深入...這段時間里,都沒有丘丘人再來打攪。
他終于走到那段人為踐踏痕跡的盡頭,并在元素視野下,看到一小片雷元素的殘留玻璃片。
正當他蹲下身子,準備拿起那枚碎片,一陣風吹過來,樹葉搖曳著,有陽光從上空漏下。
如若奇跡再現般,
空氣扭曲,一道深幽的扭曲豁口,萬分猙獰的,自地表裂開。
顧白洲下意識退離幾米,望著那深黑豁口中的古怪景象,找到一塊石頭,往里面丟去。
清脆的聲音傳來,卻沒有相應的畫面。
漆黑光輪中,游蕩著的古怪陰影、倒懸的西式建筑樓房,不曾被干擾分毫。
“幻象么?”
顧白洲沉思著,伸出手摸向里面,果然,輕而易舉地穿了過去。
一陣沙沙聲揚起。
密匝的青草不知被幾度壓塌腰桿,一道人型黑影,從樹叢中慢步走出。
她穿著和部族人相同的褐色布衣,胸脯和身形一樣顯得嬌小,櫻花般嬌嫩的面容后,雪亮柔順長發從肩頭垂落下來。
“汝可莫要再探尋那個古老的國度,即使它正在主動勾引你。”
女孩那鴿血石般深紅的眼瞳中,正倒映著顧白洲的臉:“里面的時間,流淌的很慢。”
“時間流淌的很慢?”
“在里面待一分鐘,外面會過一年。”
女孩比劃著兩根指頭,面無表情地解釋道:“這么說有些夸張,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顧白洲點頭,“你是?”
“部族的人。”女孩說道,“首領讓我來提醒你。”
顧白洲拿著等會要用的藥草問道:“那現在,一起回部落么?”
“不,咱還要找今天的晚飯。”
她丟下這么一句話,隨即自顧自地深入林間,消失不見。м.щênχυê12.cóм︶ㄣ
“時間流淌的很慢。”
顧白洲反復品味著這句話,他聯想到和盜寶團成員素未謀面的柳氏兄妹。
但柳尋聞說他是來絕云間訪仙的...不應該到這個洞天里,甚至踏入漆黑的道路中。
顧白洲在心里暗自記下。
等回程,托個關系,到柳家里問問。
這是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狏狼部族。
顧白洲將藥草攤開,放于草席上,把每株藥材的信息,告訴部落中的人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在教會幾位男性如何辨別藥草后,他開始磨藥、熬制藥湯。
“先將牛黃、葉桂”
顧白洲耐心地教著,周圍的幾位身材姣好的女性,煎熬的步驟。
雖然部落中只有木碗,但小心謹慎的話,還是不容易燒起來的。
一段時間過去,藥湯在小火的灼燒下,很快散發出一股極其苦澀的,一聞就知道是好藥的味道。
眾人小心翼翼地將藥湯,喂給躺在地上的病患。
某個男性的狏狼部族人,提出意見,要求顧白洲留下來,休息幾日,等待病人的情況好轉,再離開。
顧白洲無奈中,只得答應。
見他吃虧,那些男人的吹捧和歡呼聲毫無掩飾的響起。
只是還未結束,就有一些女孩圍到他身邊來,問外面的世界里,現在哪個魔神的地盤最大。
他們綻放著的笑容,瞬間如花一般的枯萎。
“巖神摩拉克斯統一璃月。”
顧白洲如實答復,“外面一片祥和,早已沒有戰亂。”
正這樣說著,他靈光一閃,忽然想出一道絕妙的謀劃來。
只要攻略這個部落,勸說他們離開洞天,到接受有獸類特征人類的璃月生活,再把那條龍宰了,把丘丘人偷渡進來
這樣,他們能享受到兩千年來科技發展的福祿,自己則不用擔憂丘丘人暴露,
兩全其美!
“哥哥,你有什么特別遠大的志向嗎?”
一個面容稚嫩的男孩,睜著那雙澄澈的眼睛問道。
“以前有,想成為一個有足夠多摩拉的人。”
顧白洲很多情況下,是個誠實的人。
“那現在呢?”男孩仰視著顧白洲,黑發上的狼耳雪白且毛絨絨,“為什么,不是這個夢想了呢?”
“因為輕輕松松地就實現了。”
顧白洲聳聳肩,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