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色兜袍、異族服飾的老人,哀嚎一聲,倒地不起。
暗色的火焰,在四周的書柜上,寂靜燃燒著。
顧白洲扶起老人,
手刀毫不猶豫地落下。
“1精準致暈exp”
腦海中浮現出這條信息,老人昏厥,再起不能。
顧白洲站起來,緩步從彌漫的黑霧中走出。
他將手伸向書柜,抽出一本書籍,覆蓋在上面的漆黑火焰,迅速蔓延過來。
自手臂,一路灼燒全身...帶著蝕骨的冷意,仿佛死者渴求著生命一般狂熱。
顧白洲此時,對體內的感知,比起上次,要清晰許多。
他明確感受到,自己擁有能將黑炎拒之門外的力量。
‘這些黑火,就像史萊姆般,由‘元素’構成,擁有基礎的規則。’
顧白洲暗自思忖著:“比起‘死物’,它更貪戀‘活物’。”
緊接著,
他輕撫四周的書柜,空中一陣悲風吹起,黑火飄搖,統統沾染到他的身上。
渾身游走的黑炎,愈發濃郁,但并未損傷到他,只是模樣顯得有些可怖。
十數分鐘后,
黑火侵蝕了衣角,將其燙得焦黑,但顧白洲本人,并無大恙。
他抽出那些封裝完善的資料本,一頁一頁,掃視下來。
黑色史萊姆的培育與研究
問:魔神殘渣爆發而出的邪能,和傳統的七元素并不一樣,但是否有凝聚成史萊姆的可能?
實驗:.......(焦黑的痕跡)
這批資料,所研究的對象,是魔神殘渣,還有邪眼。
顧白洲接著掀開資料,繼續看下去。
特殊裝置,對于愚人眾而言,象征著榮譽。
外觀和神之眼相近,類似漂亮的玻璃珠,但由于研究的資料,屬于機密,并沒有信息記錄。
特征:擁有極其劇烈的反噬、使用以后,身體會殘留霧虛草的氣味。
持有者:克利普斯
注:晨曦酒莊的主人,死于幾年前,魔龍烏薩襲擊車隊。
這是相當重要的證據。
顧白洲心中頗為喜悅,卻沒有停下翻看書籍。
“汝看下這個。”
牧夕顏遞過來一張羊皮紙。
顧白洲接過,目光掃視起來。
機關鳥
金屬制品,其模樣如,合攏雙翼抱著琥珀的鐵甲鳥雕塑。
制作圖紙:......霧虛草......
作用:宣揚出特殊的氣味,能夠吸引大量的魔物。
這些資料,都記述著相當有價值的信息。
其中有些,似乎是來自愚人眾的外交官,于蒙德城中的研究。
“物證、人證聚齊。”
顧白洲收拾好資料,看向趴在地上的異族老人。
拿著這些資料,和愚人眾硬剛,依舊沒有勝算...只能轉嫁罪行。
想個辦法,讓他在西風騎士及市民面前,暴露身份,將罪行重新轉移。
“喂,醒醒。”
顧白洲捏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著。
老人渾渾噩噩,睜開黑黃色的豎瞳,見到那張于黑暗中都顯得耀眼的臉龐時,陡然一驚。
仿佛全身被冷水澆透,不由自主的哆嗦。
“你愿意協助我么?”
顧白洲直截了當地問道:“將自己的模樣和黑火巨獅,展現在西風騎士的面前。”
異族老人沉默著,一言不發。
“替我擔下罪,還有越獄逃脫的可能。”
顧白洲手指夾著紙張,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若是我將這些證據,交給騎士團,直接捅到博士面前對峙,你會是什么下場?”
異族老人瞳孔一縮,神色驚愕。
“捅到博士那,我得接受一定風險,對我來說,未必是好事。”
顧白洲接著說道:“我只要脫罪,獲得安穩即可。”
異族老人眼神茫然,在深深地思考著。
顧白洲給了他兩條路子。
要么,
于蒙德城中,徹底成為黑火案的真兇,再于關押的途中,伺機潛逃。
要么,
被顧白洲拿這些資料,捅到博士那里,接受相當嚴重的懲罰。
或許要像克洛伯那樣,成為沒有思想、的殺戮機器。
“那么,你是要選我給的路,”
顧白洲居高臨下,語氣傲慢:“還是博士給的路?”
異族老人的心臟,仿佛被某種漆黑的手,死死捏住,感到一陣窒息。
該如何抉擇,
似乎一開始就已注定。
不同意的話,
他只有死路一條。
“璃月人,最重視契約了吧?”
異族老人語氣艱澀地開口。
“嗯。”
顧白洲不可置否地點頭。
將資料揣在懷里,兩人自這間地下室,開始向上走。
陰暗中,他們踏著石階向上,掀開木板,回到小木屋內。
“咱到外頭,幫你找枚,那個機關鳥來吧。”
牧夕顏心情莫名地高漲,她可愛地笑著,露出兩邊的尖牙,狼耳聳動。
“好。”
顧白洲點頭,“我留在這里,等你回來。”
關于明天即將實施的計劃,已經同異族老人,講解過具體的流程。
但契約只是一紙文書,隨時都能撕毀,所以他要留在這里,看守著下方的人。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
牧夕顏回來,白凈的手中抓著兩枚抱著琥珀色珠子的金屬鳥雕像。
這是她忍耐著,循著一股霧虛草的味道,找到的。
顧白洲能瞥見其中蘊含的暗色氣息。
“謝謝。”
顧白洲接過機關鳥,說道:“我得到晨曦酒莊一趟,你要休息的話,就先休息吧。”
這段空閑的時間里,他曾去到地下室中,‘安撫’一遍人心。
“汝去吧。”
牧夕顏無所謂地說。
約莫一個小時后,
顧白洲拉開木門,回到木屋里。
窗外,清淡的月光照射進來,仿佛一地銀白的輕紗。
牧夕顏坐在木椅上,抱著毛發細密且雪白的狼尾,在漂亮的尾尖中,露出犯困的眼瞳。
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天明了吧。
“不休息一下嗎?”顧白洲走近說道。
“咱這樣,坐著睡,不習慣。”
牧夕顏懨懨地說。
作為一條巨狼,實在無法茍同坐著睡覺。
“再一、兩天,事情就結束了。”
顧白洲握住她的手,仿佛大人哄孩子般地說道。
接著,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在手上交融,而后抬起頭,對視著。
“到時候,再補償咱,也不遲唄。”
牧夕顏對他無意識的僭越,大方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