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出發?”
聽到瑞提亞的答復。
探員嘴角付現一絲笑意:“現在就可以,兩個小時能抵達州立監獄,晚飯前我們就能安排見面。”
隨即,兩人的目光看向李欽。
探員也知道,這個年輕華人在尤金有些能量,雖然他拒絕與否,探員都能帶著瑞提亞前往,但他還是愿意和平一些,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
李欽皺眉,卻又被瑞提亞期盼的目光所軟化。
度西斯要見面說什么……
他猜不到。
但只說一點。
度西斯如果打算給托亞洗白。
那李欽就掀桌子不玩了。
所謂的真相,李欽也懶得呈現給瑞提亞,干掉托亞,賠魯普一命,公平公正。
“有直升機嗎?我希望往返能快一些,而且按照征用法,我的直升機被你們封存,你們應該提供一個同等價值的交通工具。”
李欽不想耽誤時間,倒不是刻意刁難。
探員聽后覺得有些麻煩,但還是點了點頭:“給我半個小時,我去安排。”
幾人迅速離開。
只要能撬開度西斯的嘴巴,付出一些經費無關緊要,更別提李欽的要求屬于律法范疇內。
不過李欽知道……
他們絕對會失望。
度西斯要愿意開口,昨夜就已經道破真相了,用不著等到被捕后才開口,如果是那樣……
無論是托亞還是龐狄,都不會放過他。
大爹聽懂了幾人的交談,對秦老頭翻譯一句,就連忙問道:“那你們等會就要走?”
李欽點頭道:“嗯,你們擔心,只是簡單的詢問幾句,晚上就能回來,你帶秦老爺子先回家吧,安慰一下大娘,照顧好霍利。”
說到女兒。
瑞提亞臉色好轉一些,感謝道:“杰克,霍利就麻煩你們了。”
“胡說什么,我們是親人,這是應該的。”大爹上前又擁抱了她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沒什么過不去坎,魯普也不希望你為他難過,只要我們能給魯普一個交代,就足夠了!”
瑞提亞沉沉點頭。
大爹與秦老爺子先走。
李欽則與瑞提亞等待聯邦局的人。
約莫四十分鐘。
直升機在殯葬公司上方盤旋降落。
一看標識就知道是他們臨時租用的,用的還是飛行俱樂部的飛機,同檔次就別提了。
雖然是雙發機,款式很老。
螺旋槳沒有降速,隨時準備起飛,探員低頭跑來,只能用喊著問道:“現在出發可以嗎?”
兩人點頭,跟著對方一起踏上艙內。
吵雜的噪聲無法被隔音耳機阻絕,所以也沒有人閑聊什么。
倒是飛行過半,探員主動說了一句:“還有三十分鐘抵達。”
李欽點了點頭。
誰知道他借此打開話茬:“我聽說你與保留地的關系不錯,關于這次事件你有什么信息能提供嗎?”
李欽心頭一緊……
對方知道些什么?
不,應該只是單純的廣撒網罷了。
李欽當然知道保留地在做些什么,但不會告訴他們。
毀掉保留地的生意,對李欽沒好處。
更別提,就算龐狄、托亞統統下臺,后面的繼任者也不會放過毀掉保留地種植區的人。
度西斯破罐子破摔都不敢這么做。
李欽只想好好生活,更犯不著蹚渾水。
這次事情后,大家老死不相往來便是。
“為什么你會問我?難道不該是聯邦局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煙酒局的警員,所有都相安無事,魯普與印第安警員卻出現了傷亡……”
“據我了解,印第安警局只是協同作案吧?”
探員被一句話嗆住,還想解釋什么。
李欽徑直打斷他的話:“我保留我的看法,如果有需要,我會聘請專門的律師,向州最高法院提出這個疑惑。”
探員遭受威脅,眼神不爽:“行動案件有保密制度,你可能不能如愿以償。”
呵呵呵。
“是嗎?那我會咨詢雷納德先生,是否違背相關法律,參議院會給我一個完美的答復,而不是你的一句臆測‘我不能如愿以償’。”
參議院有審理彈劾罪之全權。
簡單點兒來說,李欽對聯邦局與煙酒管理局發出質疑,雷納德能提供極大的便利。
民眾當然可以彈劾官員,而本次行動案件是否存在不合理性,也會囊括在彈劾案中進行調查。
探員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認識議長先生?”
李欽當然不會暴露自己跟金羊毛的關系。
冷笑道——
“你們聯邦局難道不知道亨利.安東尼奧是雷納德的兒子?你們如果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跟亨利的關系。”
對方倒抽涼氣……
亨利的資料他們當然看過,對別人而言,雷納德父子的關系是秘密,但對聯邦局而言,這都是臺面上的資料。
李欽的信息他們也了解過……
亨利上臺成為尤金市長的推手,據說提供了不少資金支持。
當然,關于賬本那些齷齪事兒,李欽只是提供者,而雷納德一直幫李欽隱藏的很好。
這一點在兩人上次會面時,就得到了驗證,并達成了合作共識。
“抱歉,李先生,我并沒有針對您的惡意,如果在言辭上有什么不恰當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聯邦局的地位超然,在警局、財稅、市政以及所有州級以下機構面前,他們都是無冕之王,大可以理解為錦衣衛的意思,因此在某些機構眼里,他們臭名昭著。
可也逃不過大魚吃小魚。
參議院或許管不到聯邦局,但一州議長與黨鞭,想要玩死一個探員跟喝湯一樣簡單。
聯邦局在地方辦案,必須看人臉色,沒必要為了一個探員得罪參議院大佬。
當然,僅憑一句話就被唬住,也不現實。
正因為他知道亨利與雷納德的父子關系是保密的,李欽如今能一語道破,他才不得不引起重視。
資料里,雷納德似乎并不承認這個私生子,亨利安東尼奧也從未將這個關系告知于外人。
這種涉及隱私的秘密,還牽扯到大人物,按理說不被外人所知。
李欽能知道,他就不是無的放矢。
而就算是詐胡……
他也認了。
“對了,好像一直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艾德里安,聯邦局駐地方高級探員。”
他伸出了橄欖枝。
李這種人值得結交,他是素人,沒有勢力背景。
例如亨利,就算探員知道他背靠大佬,也不能過多接觸,否則是違反規定的。
李欽則不一樣,認識大佬,又是一方地頭蛇。
不求他能牽線搭橋,但在后續辦案時,如果涉及到尤金地區的問題,多一個朋友多一條線索。
而在眼下案件中,李欽與瑞提亞當然是清白的,無需質疑。
“我的資料你應該都清楚。”李欽淡淡道,倒也給了對方幾分面子,“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這人喜歡低調,不喜歡參與一些爭斗當中,保留地的情況我知道一些,但知道的并不多,而我知道的你們肯定都有所了解。”
“哎,我也是為辦案而著急,李……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昨晚你走后,飛機上的情況很詭異。”
“度西斯存活,但剩余的五名綁匪與飛行員,全部被某種力量撕碎,那種場面更像是惡魔的法場,你看過邪惡力量嗎?”
“哦,又臭又長的電視劇,但你不會告訴我你相信那些靈異事件的存在吧?”
艾德里安道:“但除此以外無法解釋,我們的法醫機構連軸轉了一夜,得出的結果是犬類生物的咬傷,但在傷口上并沒有發現任何除死者以外的生物體DNA。”
說到這里。
他表情愈發陰冷與詭異:“更可怕的是……”
艾德里安湊近了一些,還扒掉了李欽的耳機,小聲道:“度西斯竟然說,他看到了‘真兇’,那是一條狗!”
“而他在說出真相時,法醫尚未得出犬類撕咬的定論。”
但凡換一個不知內情的人聽到這家伙的敘述,肯定也要嚇得寒氣遍體。
李欽心中根本無感。
度西斯當然認識杰斯,在婚禮現場,杰斯在眾目睽睽之下叼著戒指送到了自己和瑞提亞的手上。
而表面,李欽不可思議道:“他一定是瘋了。”
“可法醫鑒定又該如何解釋呢?”艾德里安一副狂熱推理迷的作態,“這世上有太多未解之謎了,當初我選擇這份工作,也是因為我的愛好。”
這家伙完全投入在閑聊中……
李欽想對他說一句抱歉,有些謎團注定不可能解開,自然事件或許能有被科學解讀的一天。
但如果是人為事件,很多將永久埋藏。
例如某家東南亞航空……
而不得不提。
艾德里安的套路不淺,三言兩語不僅緩釋了方才的僵硬,還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彼此的關系。
李欽可不認為一個聯邦探員會無端端跟自己聊起興趣愛好,不過他也不抵觸這種事。
有一個聯邦局的朋友,未來或許能用得上。
“快到了。”這時艾德里安看了一眼窗外,指著某處建筑:“俄勒岡州立監獄是全國最好的監獄,我是說對于受害者家屬而言,罪犯會在這里得到應有的處罰。”
“并且……”
“度西斯背后的人,恐怕不會讓他好過,甚至于……他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
艾德里安一副‘自己人’的作態,可事實上一邊說著,一邊則在觀察著李欽的神態。
很低級的套話。
李欽根本沒有任何表示,因為自己與保留地本就沒有利益相關。
如果想讓度西斯死,他昨晚就能做到。
飛機開始降落。
停在監獄外的停車場。
早有人得到消息出來接應。
像度西斯這樣的重型犯在審判之前,都將在高等監獄監禁,以免發生危險。
下飛機。
隨同艾德里安進入監獄。
李欽與瑞提亞表現出好奇,這可能是他們人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會是最后一次。
整體布局與警局很相似,只不過出入口更多,更嚴密,進入條件更繁瑣,且在度過接待大廳后,窗戶的大小并不足以容納正常人通過,窗外也固定著粗壯的柵欄。
越獄很難在監獄內發生,內部動亂沖突是極小概率事件。
某雞湯電影不過是斯蒂芬金的小說。
而更殘酷的現實是‘巴比龍’耗費十數年時間,越獄出逃,重新被捕,繼續越獄,再次被捕,最后得以逃出生天的原因,只因為國際引渡條例變化,才得以被釋放。
艾德里安帶著他們來到一間審訊室。
四周是墻,沒有電影上常見的巨大雙面玻璃,不過監控錄像一定是開啟的。
“你們稍微休息一下,我去請調度西斯。”
兩人點頭,坐在了審問席上。
而此時。
瑞提亞的身體明顯出現了顫抖,她在緊張,也在憤怒,即將見到兇手的情緒是難以自控的。
李欽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不要激動,他會得到制裁,甚至想要他死也不是難事,不過我們來是問一個原因,心態放好,瑞提亞……我不想你陷入在這件事里無法自拔,我們的人生還要繼續,甚至我們要為霍利擔負起責任,但我發誓……無論如何,我們會為魯普討回公道。”
瑞提亞看著李欽,微微點頭。
等待的時間很長……
整整二十分鐘,大門才重新有了開鎖的聲音,帶著手銬教拷的度西斯在艾德里安與兩名獄警的押送下出現。
瞬間。
瑞提亞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目光死死盯著他。
李欽也打量著度西斯,眼神輕蔑……
在他眼里,度西斯已經與死人無異。
度西斯很狼狽,濃重的黑眼圈,精神疲憊到了極點。
雖然身上經過入獄前的清潔,換上了囚服,但他大概被審訊一夜,無法休息,不要樂觀看待任何治安機構對人道主義的優待,為了結案,他們有幾百種方法‘安全’的折磨罪犯。
度西斯很干脆的落座。
手銬腳鐐被鎖在固定桌上,桌子是被嵌入在地板內的。
艾德里安拉來了椅子想要坐下……
可就在這時。
“我不想有人旁聽,如果你們需要我提供線索的話……除此外,瑞提亞應該享有隱私權,我說的對嗎?”
艾德里安再沒有對李欽時的友好,破口大罵:“婊子養的,你以為你是誰?瑞提亞女士的確擁有隱私權,而你沒有,你所說的任何一個字,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呵呵。”度西斯不以為然的笑道,“別鬧了,艾德里安,你我都知道,現在的局面是一場交易,你想要結案,就要滿足我,否則到此為止,交易結束,你們自己去慢慢調查吧。”
“你以為威脅我有用?那我現在就讓他們兩人離開。”
度西斯聳了聳肩,抬手對獄警示意:“給我解開吧,我要回房間了……”
說罷。
度西斯收起輕佻,第一次看向瑞提亞:“等案件結束,希望你能來一次。”
瑞提亞愕然。
而更為震驚的是艾德里安。
他企圖從這次談話中找到線索,可誰知道對方根本不重視這次談話,并且不受威脅。
所以怎么辦?
終止交易?
艾德里安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就在這時。
“探員先生。”瑞提亞竟然主動開口,“請給我們五分鐘時間,就五分鐘時間……”
“今天過后,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他為什么殺害魯普!”
“我接下來要忙我弟弟的葬禮,恐怕很難在繼續配合你們的工作。”
瑞提亞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面對度西斯的勇氣,她只有一次,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而這番話,也算給了艾德里安一個臺階。
“你們只有五分鐘,從現在開始計時!”
說罷。
幾人出去,關閉了大門。
只在出去后,艾德里安奔跑起來:“快,立刻去監控室,把聲音采集器的聲音調到最大。”
而審訊室內。
度西斯無節奏的敲打著鐵質桌面,低著頭沉默不語。
“是你叫我來的,所以,為什么不說話!”瑞提亞冷硬的說道,當初的冷酷女牛仔似乎又回來了。
咚咚咚咚……
度西斯繼續敲著,抬起頭,看向了李欽——
“如果你想,你可以擁有一切。”
“但這場游戲,你還是輸了!”
聲音很小,很小……
如果不是兩人無比細致,并且結合前后語去形成完整的語句,甚至都不能完整聽清每一個單詞。
瑞提亞不懂什么意思……
錯愕看向了李欽。
而李欽,實則也只懂了半句。
度西斯親眼見證了所有人的死亡,自然認出了杰斯,那只來自老鼠山的寵物犬。
婚禮現場,無數人目睹杰斯送去了結婚戒指。
而只有度西斯,又在昨夜直升機的機艙內再次見到了那只狗。
超自然般的力量,足以讓李欽做到一切……包括那一夜殺了他,乃至殺了托亞、龐狄!!
可后半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輸了?”李欽呢喃,臉上寫盡了茫然。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個螻蟻卻說,掌握力量的人輸了,如果不是他瘋了,那么……
李欽就是輸了!!
度西斯的低語再次襲來,但這次不是對李欽,而是瑞提亞:“你應該不記得,你小時候我抱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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