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嗯,手術很順利,沒事的,我在外地朋友家,不是吳婷,你不認識的,春節我也不回去了,他們一家很歡迎我在這里過年,我想冷靜一下……”
“學校那邊我會辦停職。”
“你們別勸我了,我收拾好心情會聯系你們的,讓我媽別多想……她自責什么?當初只是試一試交往,是我喜歡上他的,還死纏爛打,跟你和我媽都沒關系。”
“好了,不聊了,我要休息了,現在麻藥勁沒過呢。”
飛機上,沈薇薇掛了電話。
瑪蒂爾拿起機艙對講機讓機長可以起飛了。
客廳內,一群人沉默。
聽著沈薇薇打電話時,心里五味雜陳。
林雅菲和瑪蒂爾都不知道沈薇薇與張大少的情況,可李欽、瑞提亞都很清楚……
一句‘是我喜歡他,還死纏爛打’,絕對扎心。
李欽沒想給瑞提亞翻譯,誰知瑪蒂爾很‘自覺’逐句翻譯,李欽猶豫一下也沒阻止。
這樣一來,瑞提亞至少能安慰沈薇薇。
李欽和林雅菲裝作看不見,倆人一個直男,一個類直男的瘋丫頭,實在不會哄人。
瑞提亞雖然性子直,但在三人里應該算正常的。
“學校停職不會影響以后的工作嗎?”瑞提亞問道,其實是岔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
沈薇薇收起手機,偷偷抹了一下眼淚道:“不會影響的,我的崗位不太重要,我爸是學院副院長,所以可以走一下后門。”
“其實你要愿意,到時候可以在俄勒岡大學做交流講師,李應該能幫你安排。”
李欽當即點頭:“這都是小事兒,只要你愿意。”
瑞提亞繼續道:“工作能讓人找到自身價值,獲得成就感,雖然說‘我們不為別人而活’過于冠冕堂皇,因為我自己也知道,我嫁給了李,所以在我的生命里,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林雅菲擠眉弄眼看著李欽,小聲嘀咕:“哥,我嫂子怎么還撒狗糧啊。”
“閉嘴!”李欽作著口型。
瑞提亞聲音不停:“而霍利的出生,也讓我知道,我更多了一份責任。”
沈薇薇下意識看了一眼依舊平坦的小腹,但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正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調整好自己的,謝謝你,瑞提亞,你給我的支撐很大,因為沒有一個人會在那種時候說,走,我們去醫院。”
“我聯系了我的閨蜜、朋友,他們都在勸我,因為康特家很有錢,很有勢力,在他們眼里,男人花心一些似乎不是錯。”
瑞提亞道:“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兩人越聊越哲學。
眼看沒什么問題了,李欽和林雅菲昏昏欲睡,干脆合眼休息。
一覺醒來。
瑪蒂爾說飛機準備降落。
而這時瑞提亞與沈薇薇還坐在原位聊著,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落地。
開來的車還在停車場,幾人駕駛回返。
去時四人,回來時變成五人。
當林雅婷給幾人開門時,頓時愣了一下:“這位是……”
“這是我薇薇姐,我哥、我嫂子的朋友,她跟我們一起過年。”
客廳內聽到動靜都走出來。
大娘驚呼:“呀,薇薇來了?小張呢?”
她探頭探腦,還等著那個活寶蹦出來給驚喜呢,最后發現后面沒人了才奇怪道:“小張怎么沒跟你們一起來。”
林雅菲剛才就刻意沒提。
誰知道被大娘破功了。
林雅婷瞬間明白這位的來歷。
可幾人的表情都古怪起來,沈薇薇深吸一口氣,竟直接坦白:“我們分手了,他背著我亂搞,我下午才把孩子拿掉。”
一個謊言延續開始……
如果跟大爹大娘坦白,事情可能會露餡。
話落。
鴉雀無聲。
跟著走來的林奇夫婦都停下了腳步,一時間進退兩難。
大爹反應最快,率先從愕然中驚醒,然后瞥一眼李欽去求證事實,發現李欽點頭后,立即‘兇狠’起來:“魂淡小子,他怎么能這么做?他不來最好,他要敢來,老子見一次打一次,以后老鼠山不歡迎他!”
緊隨其后,兇狠變成慈祥,大爹上前拉住沈薇薇胳膊:“薇薇啊,咱們不難過,你才做了手術?快快快,別傻站著了,這手術……傷身啊!”
大娘總算有了神采,做長輩的眼淚一下就淌下來了,她一直是感性的人,上去抓住沈薇薇另一邊手:“苦命的姑娘啊,跟大娘說,那個混球是怎么欺負你的,我讓李欽去教訓她!”
場面有些亂。
不過沈薇薇到來,必會有此一朝。
大爹大娘都是明理的人,假設他們不知道孩子沒打,或許會找機會勸合,可既然孩子都打掉了,又是被李欽、瑞提亞帶回來一起過年的,他們肯定無條件站在沈薇薇這一邊。
更何況,在這種事里,女孩子本就是弱勢的那一方。
大家在客廳落座。
李欽趁此機會干脆一次將事情講清楚。
所有人少不了對沈薇薇發起新一輪的關切,噓寒問暖。
張珂道:“薇薇啊,咱家你就安心住,咱們一起過春節,熱熱鬧鬧的,不好的事情很快就能忘掉。”
十一點,各自睡下。
瑞提亞跑去陪沈薇薇了。
大爹忽然敲門進來問:“小張怎么回事?這一晚上一通電話沒有?他就這么放棄了?”
李欽沒敢告訴他真相:“他就不知道沈薇薇跟我們來江城了,他自己做錯事,還有臉死纏爛打?”
“哎,作孽啊。”
第二天。
沈薇薇成了家里的核心。
剛‘拿掉孩子’,張珂和大娘親自下廚,各種大補湯伺候著,搞得沈薇薇受寵若驚,又不得不喝,一個謊言的延續,需要無數個謊言圓滿。
不過一群人眾星捧月,她只顧著應付,倒是沒心思去難過了。
而且李欽發現。
瑞提亞也忙著安慰沈薇薇,也沒工夫思念魯普,兩件糟糕的事情碰在一起,負負得正?
春節前夕。
聚會一下子少了,李欽就負責當司機,帶著瑞提亞、沈薇薇逛街,或是陪同一家人出發,掃蕩賣場。
春節前一天還飛了一趟省城,在各大賣場大肆掃貨。
林奇也跟著去了。
他之前手術又舊傷,一直沒能坐飛機,這次算嘗試,看看會不會不舒服,以后有機會能去米國看小女兒,或是度假。
春節當天。
一家人忙著包餃子,做大飯。
電視放著春晚,其樂融融,哪還有什么傷春悲秋是放不下的?
晚上八點。
李欽電話響了。
在米國五年他都沒有收到過拜年電話,只有元旦跨大會有米國同學的問候,而今年……
李欽拉黑了大部分人。
除了多洛莉絲、唐娜、蘇等少數幾人,其他人全被拉黑了。
偶然打開留言信箱……
亨利:法克!李!你瘋了!
亨利:你什么時候回來?你知道尤金已經亂成一攤狗屎了嗎?
亨利:算我求你了,接電話,接電話……
亨利:李,你等著!用本事一輩子別回來!!
亨利:嘿,李,今年圣誕我又來家族聚會了,你給我回個電話,我或許可以給你引薦我的父親……
李欽根本視而不見。
除此外,龐狄竟然有四條留言,都是尋求見面的,最后應該得知李欽不在米國,說等他回來后聯系。
然后,還有一個名為‘邦波克’的印第安律師希望能取得聯系。
這些事都無關緊要。
李欽并不希望這些事情影響了瑞提亞的心情。
無論發生了什么,只要老鼠山沒爆炸,其他的都等他們回去后再談。
第一個拜年電話是‘馬哥’的,拿著年終獎滋潤過年,還進入了林氏集團,終于揚眉吐氣,所以少不得感激。
接著是胖子……
然后是老劉等一群同學。
值得一提的是鐘學江也特別打了電話。
“李欽,猜猜我在哪兒?”
這位鐘少早已不是當年的木訥少年,很懂得人際關系的處理,開口第一句話或許突兀,但也很微妙的讓兩人的關系有所遞進。
“在哪兒?大過年的,你難道去米國了?”
鐘學江道:“瞞不過你,上次你們約我聚會,我就去了香江,鐘記要在米國上市,第一波路演已經在籌備了,估計等你回來,可以來喝敲鐘酒。”
李欽不懂金融方面的事情。
“為什么不在國內或者香江上?”
鐘學江:“我們需要大量的大豆交易訂單,國內進口大豆份額早就被幾大公司壟斷了,香江投資人幫忙引薦了幾家農業巨頭,赴米上市是入股與訂單要求之一。”
“因為你知道,米國上市股價能翻2040倍,且上市培訓期只需要短短幾個月,國內則需要兩年,太長時間的耗費,不符合股東利益。”
李欽大概明白了,這是割韭菜去了。
但割得還是國內韭菜。
米國人可不知道什么‘鐘記食用油’,而國內人一看鐘記能一下子騰飛,還到米國上市,肯定會大肆購入股票。
那幾個米國農業巨頭也就是看中這一點,才強制要求鐘記在米國上市,他們入股就賺錢,甚至可以賺完就走。
所需要付出的只是幾筆大額大豆訂單,出售大豆賺錢,入股也賺錢。
資本家的套路之深,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
鐘學江當然意氣風發,英雄不論出身,即便他在割韭菜,但如今也是成功人士,賺到了九成九的人十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李欽自然只有恭喜:“那就到時候見。”
鐘學江又道:“其實這次打電話還有一件事,你認不認識華爾街的人。”
李欽就笑了。
自己一個農場主,其實不被鐘學江放在眼里,出于老同學情誼,且是唯二的‘天之驕子’,鐘學江才高看一眼。
說到底,他沒必要這么熱情。
現在提到求幫忙,原來才是重點……
“哈哈哈。”鐘學江也笑了,“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隨口一問,其實不是大問題,只是需要一個營銷公司幫忙做路演策劃。”
真是病急亂投醫?
李欽不這么認為,這些商人太精了。
華爾街的人李欽當然認識,而且是資深人士。
多洛莉絲以及后來加入金羊毛的托馬斯,全是行業內精英中的精英。
不過李欽為什么要為他引薦?
再說了,金羊毛的事情需要保密,李欽可不希望從鐘學江這里走漏風聲。
“我還真不認識……”李欽很干脆道。
鐘學江卻道:“我在華爾街聽說了一件事,薩克曼集團在去年有過一次巨額的投資失敗案,結果我在這個案子里發現涉及到你的農場,薩克曼后來還給過你賠償……”
“老鼠山農場,我沒說錯吧。”
李欽皺眉。
想說你調查我?
不過薩克曼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還上了全國新聞,鐘學江無意了解到不足為奇,而上次同學會,李欽的確說過自己的農場叫老鼠山。
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鐘學江也犯不著調查自己,天之驕子可不認為別人比他厲害,只會有一種想法存在他們的腦海里……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有這回事。”李欽回答,等著聽他后話。
“你還有薩克曼高管的聯系方式嗎?我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
原來是這茬事兒。
不過李欽還是疑惑:“你不是說有米國農業巨頭入股嗎?怎么還需要找薩克曼?”
鐘學江無奈道:“那些巨頭吃人不吐骨頭,操作費用很高,明顯把我們當肥羊宰了。”
“我實話實說吧。”
“這次真是病急亂投醫,無意間發現你和薩克曼有往來,而薩克曼投資集團在我幾個同學父母的推薦名單之一,他們操作上市的手段很嫻熟,且索要的股份很少。”
“只不過他們并不看好食品油行業,米國行業也飽和了,他們不認為鐘記能有好的前景,且我們跟華爾街的人實在不熟悉,缺少敲門磚。”
鐘學江的事情其實挺尷尬。
意氣風發,操作上市當然是板上釘釘。
只不過米國佬胃口太大,交給他們全權操作那是下下策,如果自己能找到門路,那才是最優選。
但米國股東肯定會在這方面有所打壓,甚至放出風聲,不要接這群華人的上市單子。
米國農業巨頭放話,且對象是華國來的小公司,大部分人都會給幾分面子。
然而按照鐘學江的話說——
“李欽,你也不用有太大壓力,我只需要一個高管的聯系方式,高管與公司并非一條心,我予以高報酬,自然會有人愿意幫我組建團隊,繞開華爾街的策劃公司。”
簡而言之。
收買經理人,暗中做上市案。
至于花多少錢,又能不能打動對方,全是鐘學江自己的事情,李欽只負責給一個電話……
薩克曼高管的電話。
說到這里。
李欽倒是不好拒絕了,只是一個小忙,且不涉及金羊毛。
到底是老鄉兼高中同學……
“我找找,等會給你回復。”
鐘學江道:“好,我等你消息,如果實在不行也別勉強,反正上市是肯定能上,就是花費多少的問題……我等你來參加酒會!”
李欽掛了電話,哭笑不得……
這叫強行挽尊啊?
我有麻煩找你幫忙,但你幫不幫我,我都能辦成,你不要覺得自己太牛皮,牛皮的人其實是我鐘學江……
李欽搖頭,心里明白,年少有為人的心態。
他也有過這個時期。
就一個字,飄。
不過就現在而言……
錢,只是一串簡單的數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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