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火鑄島似乎像是在一瞬直接被攔腰斬斷,晃動的劇烈程度就如同那暴風雨之中的一葉扁舟。
隨著劇烈晃動而來的是大量的巖漿泡爆起,夏諾的身影閃身來到了塔樓的頂端,他的目光觸及之處都是一片緋紅!
而下方整個府邸原本的黑色漂浮板塊已經被趕到了火山口的邊緣,而在巖漿的正中央居然出現了一個如同漩渦一般的空洞!
空洞之中,一道充滿了悲愴的低沉鳴叫將整個火山口覆蓋!
夏諾的雙目陡然凝實:“這股強大的生命力,巖漿之中居然還有生物存在?!”
要知道這里的火山可是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形成的,可不是赤犬那巖漿果實能夠比擬的。
光是憑感覺預計,夏諾幾乎能夠斷定這里巖漿的殺傷力和溫度幾乎已經快要抵達赤犬巖漿果實的兩倍了。
“巖漿中的是什么?”
夏諾對才抵達身旁的伊戈質問到,伊戈雙目盯著火山口的漩渦之中,除了深深的畏懼以外竟然更多的是一種充滿了尊敬的目光。
“伊格尼爾...”
“伊格尼爾?不是這座火山的名字嗎?”
伊戈搖了搖頭:“要出來了...伊格尼爾...”
隨著伊戈的話落,火山口之中的熔巖黑洞陡然擴大,一條黑金之色的前臂自熔漿之中伸出重重的拍擊到了夏諾他們所站的黑色浮板之上。
夏諾的臉色也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任他如何想象都沒有想過在巖漿之中的居然會是一頭巨龍!
一頭黑金的暴龍!
它充分地張開雙翼,巖漿自流而下,如同一朵黑云般降臨——比雄鷹還蒼勁有力的肉翅,由皮膜之下的骨骼支撐,翼展足足超過了六十公尺;
它的背部滿是黑鐵般的鱗片,看上去粗糙而厚實,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在吞噬光線;四條長有鋒利鉤爪的肢體,在飛行中,緊貼在暗紅色的腹部,看似瘦弱,實則卻帶有萬鈞的毀滅之力;
它的頭顱之上,規則地生出八根銳利的尖角,參差的利齒,從燃燒著熾烈火焰的口中吐出;如同蛇一樣瞳孔細長的雙眼,流露出智慧的光芒,那一瞬的凝視,讓夏諾也不免有一瞬的遲疑。
黑金的暴龍那一雙紫色的蛇瞳死死的盯著塔頂的伊戈張開了他那充滿著利齒的巨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布蘭斯家族的后人,汝等與我之間的契約已經解除!現在,告訴我,你們的敵人是誰,做完這件事后吾便會離去!”
伊戈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伊格尼爾,之前發生的事是誤會,還請您再度沉睡吧,這座火山沒了您的鎮壓頃刻之間便會噴發覆滅啊!”
“誤會?!”
伊格尼爾的一對紫色豎瞳幾乎快要刺破了伊戈的血肉:“將我從六百年的沉睡之中呼喚,結果你只告訴我是一個誤會?!”
伊戈的步履已經凌亂,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伊格尼爾。
當初他們的先祖和伊格尼爾有約,在伊格尼爾沉睡鎮壓火山這段時間如果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可以憑借著布蘭斯血脈滲透進入黑銅龍像再加上哭嚎便能喚醒伊格尼爾。
相對的,醒來的伊格尼爾將會為布蘭斯家族再次掃清前方的敵人和障礙,然而這也是誓約的終結之時。
從今以后伊格尼爾便會獲得自由,而這座被譽為“伊格尼爾”的火山失去了伊格尼爾的鎮壓之后便會直接噴發。
而夏諾在聽完了伊戈的敘說之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真是的,本來以為是個輕松的差事啊。”
伊戈難以置信的看著夏諾逐漸脫去了藍色的大衣露出了無袖的背心:“夏諾中將,你想要干什么?難道?”
夏諾將大衣扔給了站在一旁的溫蒂:“幫我保管好。”
溫蒂茫然的接過了夏諾的大衣,愣愣的看著夏諾已經在巖漿之中即將展翅高飛的伊古尼爾,這一幕對于她來說還是太過于有沖擊力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生活了如此之久的府邸下方巖漿居然隱藏著這么一頭黑金暴龍?!
“等等!”
伊戈站到了夏諾的身前:“夏諾中將,你不知道伊格尼爾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正面抗衡是沒有任何可能性的。我知道你們海軍將領都會使用月步,我只有一個請求,那就是將溫蒂帶出這個死亡的島嶼。我會再最后一次請求伊格尼爾,即便無法成功我也能為你們拖不少的時間!”
不等夏諾說話,伊戈便直接跳下了塔頂,夏諾皺了皺眉頭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電話蟲撥通了特納的電話:“緊急情況,現在將所有軍艦向著火鑄島開來,以疏散撤離民眾為第一任務!”
電話那頭的特納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馬上答應了下來:“明白了,三小時之內我們便能抵達火鑄島!”
掛斷了電話,夏諾才注意到溫蒂整個人都處于懵懂的狀態。
“放心吧,你爺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
溫蒂這個時候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君臨天下的伊格尼爾幾乎將她的心神都快要擊碎。
見溫蒂不說話,夏諾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必須要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畢竟如果伊戈的交談協商失敗了的話,那么就只有他出手了。
畢竟一旦伊格尼爾長時間離開了火山口,那么火山爆發整個火鑄島上的居民將無一幸存!
既然道理說不通,那就只有用拳頭來給它講講道理了。
在前方,伊戈已經抵達了伊格尼爾的身前,當伊戈真正抵達了這頭黑金暴龍的身前時他才明白為什么當年先祖留下了那么一句話:
生死之際,喚醒暴龍,一切敵人盡將覆滅于其巨齒之中!
伊戈半蹲行禮到:“尊敬的伊格尼爾,之前的呼喚真的只是一個誤會,我們布蘭斯家族并沒有到生死存亡之際,也沒有任何需要消滅的敵人,還請您再度陷入沉睡吧。”
然而面對著畢恭畢敬的伊戈,伊格尼爾那一對紫色的蛇瞳居然露出了一絲嘲諷:“布蘭斯的子孫,我與你們家族的先祖正是因為一個玩笑才達成了這則契約,現在由一個玩笑結束契約不正是合情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