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完全沒有料到小黑如此兇悍,受了他兩次勾魂傷害,竟然還能不顧神魂的損傷,上前來和他搏命。
難道她不怕死嗎?
神魂的損傷,比肉體損傷更為致命,也更為嚴重。
肉體損傷了,養一養也就好了。
但是神魂一旦受了傷害,便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一輩子都無法痊愈,更不用說繼續修煉提升了。
這就相當于道基受損,一身修為將終身停留在原地,無法寸進。
都說橫的,怕不要命的。
小黑如此搏命相斗,崔元心中生出了一絲驚色。
不過,他仗著法寶犀利,倒也不懼怕眼前這貓妖的糾纏。
見一道巨大的鬼爪拍來,他連忙祭出生死簿,生死簿原本不過書卷大小,但是在崔元法力催動下,卻不斷擴大,逐漸形成了一道屏障,把崔元護在了身后。
砰!
鬼爪拍擊在了生死簿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這本生死簿雖然只是崔鈺手中生死簿的副本,但是因為有功德加身,它依舊躋身入了后天功德靈寶的行列,豈是小黑能夠憑著一只肉爪能夠破開的。
轟響聲后,生死簿紋絲不動,反而是小黑,整個身軀倒飛而回,被生死簿震飛了出去。
這便是修士之間斗法,有法寶和沒法寶的區別。
當年法海與白蛇斗法時,白蛇明明道行更為高深,但是卻依舊不是法海的對手,為什么?
因為法海有擎天禪杖、圣衣袈裟、無妄佛珠、伏魔印、金剛杵和降妖缽等諸多佛門至寶在身,而反觀白蛇,竟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寶都沒有。
就如同現在,小黑和崔元都有千年道行,但是小黑的法術更為犀利,威力更大,按理說,她應該占據上風才對。
但可惜的是,她身上沒有任何趁手的法寶,而崔元卻有生死簿和勾魂筆這兩件后天功德靈寶,這樣一來,小黑就算法術再犀利,也不可能是崔元的對手。
崔元震飛了小黑之后,再次大筆一揮,在生死簿上寫下了小黑的名字,正當他準備再次揮筆勾去小黑的名字時,一聲嬌叱聲從空中傳來:“都給我住手!”
是春燕。
此時,她腳踩著一方繡帕,飄然從天而降,落在了眾人的身前。
她看了一眼崔元,不由皺著眉頭喝問道:“崔判,你這是在干什么!”
崔元根本不畏懼春燕,他坦然說道:“稟告姑娘,下官正在捉拿地府要犯。”
他指著易鵬,說道:“這廝縱容身邊妖孽,濫殺無辜,肆意殘害我地府官差,我派人前來捉拿他,帶回去審問時,他更是抗拒執法,并且殺害了眾多鬼差,其罪孽深重,按陰律當誅!”
崔元不愧是判官出身,說出顛倒是非黑白的話來,依舊大義凜然,面不改色,讓人無法反駁。
春燕并沒有準備跟他討論誰對誰錯,而是對著崔元淡淡的說道:“娘娘身邊有一件寶珠,這寶珠可以照出整個夷陵地界內發生的地方。”
“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眼前這件事情,娘娘都已經在寶珠內看的一清二楚了。”
春燕的意思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那就是,這所有的一切,娘娘早已經都知道了,千萬不要想要糊弄她。
崔元聽說還有這樣的寶珠存在,他兇狠的眼神中顯出一絲陰晴不定,思索片刻之后,他問道:“那娘娘的意思是什么?”
春燕沒有含糊,直接說道:“娘娘說了,所有事情,一切都到此為止,大家都各司其職,不要再發生任何矛盾了。”
“以后,崔判依舊是城隍內第一判官,而與此同時,崔判不得再找先生的麻煩了。”
“如果今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娘娘會按照寶珠內所看到的事實,秉公處理,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濫用職權,排除異己之人!”
說到這里,春燕不由深深看了崔判一眼,那警告的意味,已經不言自喻了。
崔元捏緊了拳頭,心里有萬千個不甘,但是,他知道娘娘的背景,娘娘雖然被貶在此,還被關押了起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不是像他這樣的地府小吏能夠得罪的。
得罪了娘娘,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他的老祖宗,四大判官之首的崔鈺,都沒有好果子吃。
無奈之下,崔元只得一臉恨恨的離開了。
崔元都走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以及金枷銀鎖二將,自然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們也灰溜溜的跟著崔元一起坐船離開了。
這樣一場沖突,就這樣,被娘娘輕巧的幾句話,給輕易化解了。
敵人離開了,主人安全了,小黑渾身一軟,再次昏倒在了地上。
她化身幽冥靈貓似乎有很大的副作用,使用后,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
更何況,她被崔元勾了兩次神魂,神魂受到了巨大的創傷,這是她昏迷的主要原因。
昏迷之后,小黑再次顯出原形,成為了小黑貓,躺在了地上。
易鵬一把抱起她,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突然,他發現自己儲物袋內出現了一些異常,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光。
他拿出來一看,是之前獲得的那兩塊結晶,一塊,來源于40年的除河小鬼,另一塊,來源于100年鬼差結晶。
此時,這兩塊結晶頭上出現了一段文字,同樣是一道配方。
所不同的是,這道配方與之前他熬制的,能夠增加小黑修為的配方完全不同,而是一道配制療傷藥的配方。
這療傷藥作用非常廣泛,不僅可以治療妖獸全身的傷勢,而且還能夠修復妖獸的神魂創傷,正好適合眼前的小黑貓服用。
他大喜之下,便想要立即去收集輔助材料,準備熬制療傷藥水。
不過在此之前,他一臉真誠的對著春燕道謝道:“春燕,今日又麻煩你了,這段時間,如果不是有你的照顧,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春燕抿嘴一笑道:“先生何必跟我客氣,說起來,這都是因為我們御下不嚴,以至于讓先生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今日娘娘都發話了,想來那崔判不會再來為難先生了,先生可以安心在這里監管除河任務了。”
兩人聊了幾句之后,春燕便告辭了。
而此時,易鵬也急著四處尋找療傷藥的輔助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