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你已經考慮得很全面了，即便換上我，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結局。”秦小軒緩緩說道。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趙叔你明明可以不需要冒著妻兒被殺死的風險來跟我當面對質的，上面也沒有要求你來抓捕我，只要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趙寒陽點點頭，承認了秦小軒說的話有道理。按理說，那樣才是他活著的最優解，不需要對自己妻兒有任何的擔心，還能保持彼此的關系。
但是，他還是選擇冒險一搏，把一切都堵上。
“我知道的，在邀請你到來之前，我也考慮過不作任何聲張，畢竟我也不知道你是敵是友，雖然表面看上去很友好，但是知人知面難知心，要是我錯了，或許就害了涵清小七他們，但是我不得不這么做，我別無他法。”
說著，趙寒陽抬起低垂的眼皮看向秦小軒，兩分猶豫，三分難過，五分堅毅，眼神復雜。
秦小軒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這就是他看到的趙寒陽，以前看到的他并不是這個樣子，他一直硬朗，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眼神。
“出什么事了嗎，趙叔？”秦小軒輕聲問道。
“李暖心那個孩子你見過了吧？”趙寒陽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反問秦小軒一句。
但是秦小軒知道，真相的出現是需要鋪墊的。
他點點頭，回應道：“嗯，我知道，挺可愛的孩子。”
趙寒陽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其實…暖暖她爸媽并不是出差了，其實是死了，死在了家里。”
“死了？”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秦小軒的面部表情很平靜。
“因為趙叔你的表情已經寫出來了，當一個人想要述說一個答案的時候，他的表情總會先表現出來。盡管趙叔你全力在掩飾著，但是你的眼神總是情不自禁地悸動。人心是肉長的，你也不是演員，掩飾不住的。”
秦小軒分析道。
趙寒陽呵呵干笑了兩聲，其實他根本笑不出來。
“你很聰明，聰明到過分，我無法想象你變成壞人的樣子，大概那個樣子會比本還要恐怖！”
“我一直是好人，安娜說過的。”
“呵呵…”趙寒陽再次干笑兩聲以示回應，這話題他沒法接。
就怕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漆黑的書房里有些壓抑，兩人對視著，沉默了許久。
這時，秦小軒率先出聲打破沉寂的氣氛，問道：“所以趙叔是找我來幫忙解決李暖心爸媽死亡的事情？”
“跟聰明人說話的缺點是時刻得提防，因為你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自己下套，但好處就是不耽擱功夫，不說他就知道。”趙寒陽點頭回道。
“你說的沒錯，我來找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畢竟我們做這行的不僅要提防犯人的報復，還要擔心夜路走多了會不會撞到鬼！”
“所以你猜測李暖心爸媽的死亡是因為其他未知的東西殺的？！”秦小軒問道。
但趙寒陽卻搖搖頭：“不是猜測，是確定。”
“怎么確定？”
“因為他看到了。”
“看到了？”
“嗯，李暖心爸媽都是特戰隊的一員，論實力，一般的殺手根本殺不了他們。但正是因為他們是特戰隊的一員，李暖心的爸爸才能在臨死前拼命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什么信息？”
趙寒陽頓了一下，良久，他才鄭重地說道：“它來了，黑色天使！”
秦小軒聽著，心里頓時微緊，現在他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趙寒陽也看到了秦小軒的瞳孔微縮了一下，他表現出來的不是詫異，而是輕微的皺眉和思索，說明他知道那種東西。
“你是不是知道那種東西？”趙寒陽追問道。
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都沒有錯，從秦小軒的眼里他看到了希望，光靠他和警察局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找到那種怪物，也不可能將它殺死。
所以他才會將目標放在擁有特殊能力的秦小軒身上。只有怪物才會了解怪物，也只有同為怪物的秦小軒才會有辦法殺死它。
這是不同維度上的世界和戰斗，人類毫無插手的余地。
“嗯，我是知道的。”秦小軒認真地點頭，這一承認，趙寒陽心里的希望頓時就更大了。
進入書房前他就想了兩種可能。如果談話中秦小軒懷著惡意，那他就選擇同歸于盡，用書房囚禁他。
但是，如果他懷著好意，那他就找對了捷徑。
很明顯，秦小軒是第二個，他是對的。
想著，趙寒陽的心情慢慢地變得激動起來，看著秦小軒連忙追問道：“那它是什么東西？能殺死它嗎？！”
“它是惡魔，來自于異世界，只有來自異世界的惡魔才會是黑色的天使。”秦小軒沉聲說道。
這個世界雖然有惡魔，但是因為蘇憐的存在，大型的惡魔基本被肅清，只有最低級的惡魔躲在陰暗的角落茍延殘喘，基本上都不會形成翅膀。
只有異世界的惡魔擁有足夠的力量，它們才會形成天使對立的模樣。
按照描述和實際情況，不是六翼惡魔就是八翼惡魔，更高就不可能了，因為十翼的惡魔就是惡魔領主，人類根本沒有任何發出消息的機會。
“惡魔？”趙寒陽一愣，聽著秦小軒的話就像是在聽他說天方夜譚。
“趙叔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了，上次我幫忙的兇殺案就是惡魔，只不過很低級。這次來的是更加強大，只怕不是人類能夠匹敵。”秦小軒說道。
聞言，趙寒陽皺起眉頭，他經歷過這么多鬼作案，或許里面真的是有鬼。
“那對付它是不是很困難？”趙寒陽又問道。
秦小軒搖搖頭。“或者說如何找到它才是最困難的。惡魔不會輕易出手，出手了只能說明它有行動目的，因為這是神管轄的領域，它害怕被發現。所以李暖心爸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惡魔才會找上他們。”
趙寒陽聽著直接愣住了，這也讓秦小軒察覺到異樣，這多半有事情。
良久，趙寒陽張張口，自言自語道：“會不會是因為那批青銅器？嗯，絕對是這樣，只有那種東西才會引起那怪物的注意。”
聽到這里，秦小軒也是沒來由地一愣：“青銅器？！”
“嗯，就是青銅器。去年川渝出土一批青銅器，上面嚴令要求把它們互送到博物館，為此還派出了數名特種部隊。但是到了博物館的當天晚上，特種部隊被襲擊了，所有人當場死亡，沒有人任何掙扎的痕跡，監控器也全部被損壞。”
“這是有預謀的搶奪，也是碾壓式的，因為特種戰士沒有放出任何子彈就直接死亡，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所以當第二批青銅器到達的時候，為了保證安全，所有特種兵都需要各自藏著小件的青銅器，分開行動，而暖暖的爸媽就在之中。”
“所以我猜測，惡魔的目標就是這青銅器，只要找到剩下攜帶青銅器的人，我們就能提前下一步預知它的行動。”
說完，趙寒陽看向秦小軒，這個事件慢慢有了頭緒。
“趙叔，你說的是這個嗎？”
說完，秦小軒從兜里緩緩拿出蘇憐給他的青銅器，八棱錐形狀，微弱昏暗的光線下，青銅器散發著暗淡的金屬光芒。
趙寒陽瞳孔微縮，驚訝的表情讓秦小軒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果然，蘇憐那個腹黑女就不會讓他攤上什么好事！
啊！這個該死的神！
不，這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