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聞言一陣靜默，竟半晌沒有說話。
天無痕有些奇怪的看向對方，卻見慧海眼眶微紅，勉強笑道：“也許是吧！”
天無痕暗暗皺眉，以菩提天眼看向慧海。
他如今已是聚丹九重巔峰修為，尋常資質者三四十歲都未必能達到的修為境界。
慧海只是斜月三星寺的一名弟子，聚丹二重修為而已，他的偽裝在天無痕的菩提天眼之下根本無所遁形。
不過慧海畢竟也是聚丹強者，天無痕并不能看穿其所有。
即便如此，天無痕還是知道了老和尚離去的原因。
“以命筑陣？這老東西糊涂了不成？”
天無痕騰的起身，臉色難看至極：“云蕭天宮四大家族好幾個神陣師，輪得到這老和尚充大個子？”
慧海瞪大了眼睛，顯然不知道天無痕為何會知道。
畢竟方丈和悟善師祖離開時特意交代，這事要先瞞著悟空師祖。
慧海眼見瞞不住，只能哭訴道：“悟空師祖，你有所不知，云蕭天宮早已沒有神陣師了！”
天無痕皺眉：“我記得云家云騰、宮家宮耀這些人便是神陣師啊！”
慧海一臉悲痛：“長達七年的異族之戰，云家，蕭家，天家，宮家的幾位神陣師，早已以命筑陣，修復諸天星斗大陣了！就連天家老祖都已戰死！”
“什么！”天無痕神情呆滯。
曾經讓自己騎在脖子上，自己卻故意使壞撒尿淋了一身的老頭子……死了？
天無痕將飯食全部塞回慧海手中：“今日起你不必再來送飯了，我要閉關！”
“悟空師祖！”
慧海還要說話，但天無痕已經關上菩提院大門，折身返回禪房。
片刻之后，天無痕重新回到院中，站在菩提樹下。
他脖子上掛著、身上背著、手中拎著，足足八九個包。
滿身行囊包裹縫隙間，露出一頂光頭和黑溜溜的眼睛。
天無痕環顧四周一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棵已在雪中泛白的菩提樹。
“走了！”
天無痕說了一聲，一躍而起。
“筋斗云！”
天無痕一個筋斗，身形扶搖直上。
漫天風雪噼噼啪啪，打在腦袋和臉上，一陣生疼。
上升至三千多米高空，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如今修為達到聚丹九重巔峰，天無痕一個筋斗便是三千多米。
他本想一個筋斗直接穿云破霧，上升到降雪云層之上，從而避開漫天風雪駕云趕路。
只是他顯然低估了降雪云的飛行高度！
此刻頭頂上方厚厚的降雪云，直接開啟了瘋狂輸出模式。
大塊大塊的碎冰雪花，對著天無痕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砸。
“你個降雪云飛這么高干錘子？”
“云來！”
天無痕叫了一聲，施展七十二變中的‘駕云’之法。
他踩在一團云上，感覺像是踩了一大堆棉花。
雖然軟綿綿的，但那云團不停涌動，形成一股向上的托舉之力。
天無痕因為是初次施展，一時控制不好，身形一上一下不停顛簸。
不過他很快便穩下身形，再次借力騰飛而起。
一個筋斗，瞬間沖破冰寒陰冷的降雪云層。
天無痕施展駕云之法，立于云端之上。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大笑一聲，駕云而去。
身穿行囊無數，腳踏七彩祥云！
背這么多行囊回云蕭天宮，實在有損哥英明神武的形象！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簽到系統的儲物空間，只能儲存簽到獲得的那些東西。
老和尚留下的陣法相關書籍，加上自己的一些行李。
隨隨便便一收拾，結果就帶了這么多。
如果路上遇到大點的城池，最好去弄個儲物戒指，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
天無痕一個筋斗三千多米，幾個起落便是萬米之遙。
群山大河瞬息之間，便被遠遠甩至身后。
駕云之法雖然比較慢，但勝在平穩，且基本無損耗，可以坐著、躺著、甚至睡大覺。
兩者交替施展，天無痕趕路的速度極快。
僅僅半個時辰，便飛出了降雪區域。
前方艷陽高照，山河錦繡，立于云端之上，無數風景盡收眼底。
在靈臺方寸山待了這么多年，看到如此壯闊的美景，天無痕頓覺心胸豁然開朗。
兩個時辰后，前方一座雄偉的城池映入眼簾，吸引了天無痕的注意。
人流穿梭不息，亭臺樓閣，屋舍儼然，那些沿街叫賣聲，充斥著人間世俗煙火氣息。
這城池繁榮富饒，應該能買到儲物戒指！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在菩提天眼觀察之下，城中有一道紅色光柱升起，比起菩提院的菩提樹的那道金色光柱，也只是稍稍遜色。
天無痕駕云落下，背著一身行囊，往城門大步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少女的呼救聲傳來。
天無痕轉頭看去，一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向自己飛奔而來。
少女拉著自己的胳膊，一臉惶恐的求助：“小師傅救我！”
三個彪形大漢追了上來，為首大漢目光兇狠道：“小丫頭還敢跑？你爹欠了錢把你抵給我們，你就乖乖到怡紅樓去賣身賺錢還債吧！”
少女躲在天無痕身后，抓著衣服瑟瑟發抖：“小師傅救命！”
彪形大漢說話的功夫，少女早已偷偷把天無痕身上的幾個包裹，挨個摸了一遍。
這一切怎么騙得過菩提天眼？
天無痕懶得拆穿，看向少女笑道：“施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乖乖跟人走吧，小僧幫不了你！”
少女神情一僵，顯然愣了一下，隨后哭訴：“小師傅，你就忍心見死不救嗎？”
“施主，他們表達的十分清楚了，只是讓你賺錢還債而已，并不會殺你！”
天無痕雙手合十，看著少女繼續說道：“賺錢的方式只要合理合法，便無高低貴賤之分！”
“日后如果有機會，小僧也會去怡紅樓看看，幫助一下那些付出辛苦勞動和汗水，努力賺錢的年輕人，希望到時候能在那里見到你！”
少女：“……”
彪形大漢：“……”
“加油！”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天無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鼓勵又敷衍的說了一句，便徑直向城門走去。
少女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天無痕的背影大怒：“混蛋，這小禿驢居然敢咒我？”
幾個彪形大漢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摸著腦袋疑惑道：“玲姐，我怎么沒聽到這小和尚罵人啊？”
燕曉玲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那是你笨！”
黑臉彪形大漢問道：“玲姐，這小和尚成色怎么樣？”
燕曉玲皺眉沉聲道：“東西太多了，剛剛我雖然檢查了一下，但畢竟太過匆忙，所以具體都有些什么東西無法確定，不過這么多東西應該值一些錢！”
“那就他了？”彪形大漢詢問道。
“就他了！”燕曉玲重重點頭，眼露兇光。
既然這小禿驢敢咒我，那本姑娘不僅要拿光你的東西，還要把你騸了送進宮去當太監，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天無痕此時已經來到城門口，站在人流中排隊進城。
只見城門青磚上銘刻‘富康’二字，想來這座城池應該叫做富康城吧？
天無痕身上背了這么多行囊，自然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排隊進城的十幾分鐘里，前前后后上來十幾波人摸包，讓天無痕覺得不勝其擾。
不過有菩提天眼，東西自然一樣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