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走在無人街道上,燈火闌珊。
被風這么一吹,醉酒后帶來的燥熱也被平息,人的眼神都清醒了一些。
陳天輝也沒想到,何芳的酒品比自己想象的還差。
就只喝兩杯多了一點,現在她酒勁上來,那整個人走路幾乎都是東搖西晃。
生怕下一秒,就左腳絆右腳倒地不起。
沒辦法,陳天輝只能讓她先坐在路邊的花壇,讓寶兒看著。
至于他,剛好注意到到街邊有家便利店還在營業,就跑過去買了瓶醒酒飲料。
等陳天輝出超市時,就看到到這邊出了事。
幾個混混模樣的人臉上帶著色笑,正在對何芳拉拉扯扯,而她似乎還保留著一點意識抗拒拉扯。
小女孩何寶兒則抱著自己媽媽另一只手,在哪使勁哭。
看到這情況,報警的想法直接先被否決,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反手逮住醒酒飲料瓶頸,快速跑過去。
“啪!”
揮瓶打倒其中最近的人,陳天輝又抬起腳踹倒另一個,剩下的人也被他揮舞瓶子逼開。
趁著這會功夫,何寶兒已經拉起她媽媽跑開。
陳天輝看到這一幕稍稍安心,但現在他必須得面對三個人。
準確的說,是四個人。
那個剛被瓶子被砸倒的人,現在也捂著頭清醒站起來。
“瑪德,你敢打我!”
“老子打得就是你。”陳天輝毫不猶豫回懟了一句。
但他心中已經做好下一步的準備,手上拿著瓶子,擺好架勢。
不就是一挑四嘛。
當老子以前在學校沒跟人干過架?
直到下一刻,對面的人不少亮出刀子。
陳天輝收回擺出的架勢,嘆了口氣:“你們有武器,早拿出來會死啊?”
說完,他手中的瓶子直接朝幾人飛去,趁著那些混混躲避時,陳天輝轉身就跑,跟上何芳母女倆。
“敢跑,追!”
幾個混混連忙飛奔過來,見到后面有人追,他們也一個勁跑。
幸好,何芳家就在不遠處。
兩人帶著一孩子趕忙竄進公寓樓里,幾個混混也跟著跑上來。
等關上門,那些混混也在門外一個勁的敲。
躲在防盜門里,他故意用手機放外音撥打了報警電話。
門外人一聽,只留下一句放狠的話,就慌慌張張跑下樓梯。
陳天輝松了口氣,坐在地上,等著那群混混真的離開,或是警察到來。
“寶兒,幫我,拉一下拉鏈,喘不過氣了。”
這聲音吸引了他的目光,轉頭一看,居然是何芳在用手拉自己裙子背后的拉鎖。
但醉酒狀態下的她,怎么也摸不到拉鎖的位置。
何寶兒聽話跑過來,小跳了幾下都距離拉鎖的位置相去甚遠。
沒辦法,滿臉紅暈的何芳,轉頭望向正坐在家門口的人,輕聲低頭:
“組長,能不能請你,幫我拉一下。”
看到這一幕,陳天輝走過來,先看了一眼何芳背上衣服的拉鎖,又低頭瞄一眼正仰頭盯著自己的小丫頭。
他直接蹲下,抱起何寶兒。
這下,小丫頭開心的伸出手,直接幫她媽媽把拉鎖拉下來。
但這一拉,卻使勁拉過了頭,導致大半個白皙玉背露在外面。
“呀!”
何芳拼命扯住衣服,轉頭一看,卻發現陳天輝早已經閉上眼睛。
她松了一口氣,心中又隱隱有些失落。
當何芳重新換了一套襯衣牛仔褲出來后,就發現一大一小兩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組長,真是不好意思,剛才。”
“哦,沒什么,人之常情。”
陳天輝擺了擺手,跟何寶兒一起專心看著電視上播的動畫。
何芳坐在自己女兒的另一邊,看著這一幕她稍稍有些失神,隨后臉上無意間露出笑意。
……
時間晃晃悠悠過去幾個小時,何寶兒坐在沙發中間打起瞌睡,后來干脆認倒著,小腦袋枕在陳天輝腿上,腳丫伸到何芳懷里。
“組長,要不,我讓寶兒先去睡了?”
何芳看自己女兒的睡姿,有些哭笑不得,向另一人提出建議。
“嗯。”
陳天輝點了點頭輕輕抬著小丫頭的腦袋,他人從沙發上走開,來到陽臺。
朝下望去,樓底有幾個身影還在那里游蕩。
他知道,那些混混還沒走。
雖然剛才警察來了一趟,可明顯沒把他們嚇跑。
警車一開走,這幾人中途又跑回來,在樓下等著。
沒辦法,陳天輝只好決定暫時留下來。
“組長,要不再打一次報警電話吧。”
這時,何芳也來到陽臺,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樓上這一幕,滿臉擔憂朝身旁人說著。
“哎!不用,等會我來搞定。”
陳天輝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她卻對此很過意不去。
“組長,是我不好,給你惹麻煩了。”
見何芳低著頭,他想了想,說道:
“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但我知道,你一人帶孩子肯定是件艱難的事。”
“想要去找個依靠,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那個人不是我,你明白嗎?”
見到何芳低頭不語,陳天輝繼續說:
“從你剛才的表情里,我已經看出來了,你一定很想他吧?”
沉默片刻,她抬頭看向夜景,說道:
“組長,你想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嗯,你說。”
陳天輝點了點頭。
“我們是大三那年認識的,后來畢業了就結婚。”
“沒過幾年就有了孩子。”
“他做生意很有天賦,白手起家。”
“只是后來,資金鏈斷裂,他想要救公司,借了一大筆錢。”
“但最后公司還是宣布破產,我們家也背了一屁股的債。”
“之后,他跑了,追債跑到我們家里來。”
“沒辦法,我只能把房子車子都賣了,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在外面無依無靠。”
“為了繼續還債,什么工作都嘗試過,可還帶著個孩子,什么都干不長。”
說著,何芳自嘲的笑了笑:“后來他又回來,找到我。”
“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第二天我就聽到他墜樓的消息,還有保險公司找上我賠付的一大筆保險費。”
“只留下了我們母女倆。”
說著,她臉上已經淚流滿面,卻還不自知說著。
“后來要債的聽說這事,找上門。”
“才知道他借的是高利貸,所有保險費全都給了他們。”
“什么都沒給我們留下……”
見何芳捂面哭的泣不成聲,陳天輝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