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園中鬼屋外,陳天輝看向她:
“現在還要去哪?”
李月夜想了想,來回轉頭到處看。
拿不定主意。
他見狀,聳了聳肩:“那要不都去試試?”
“嗯。”
達成一致,兩人就朝附近的游樂設施走去。
什么海盜船,旋轉木馬,跳樓機,大回旋,過山車之類的。
反正一圈下來,游樂園基本上都逛了個遍。
剛從幾個彎道360轉的過山車上走下來,就算陳天輝也忍不住要喘幾口氣,而身旁人卻像是什么沒事人一樣,還在四處張望沒看過的游樂園設施。
真該說,不愧是死神?
想到這里,他開口問:“呼,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李月夜一聽這話,眉頭微:“好像都玩過了。”
陳天輝看向她的側臉:“玩的開心嗎?”
“嗯。”
她眉頭舒展,微微一笑。
瞧見對方的笑中,似乎有些沒盡興,他似乎想起來什么,直接牽起對方的手,笑著說:
“有了,我想起一個地方,你肯定沒去過,咱們走。”
李月夜看到前方拉自己的人,又低頭瞧了瞧自己被牽住的手,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幕幕畫面。
位置也是在游樂園,不過與現在情況有所不同的是。
當時是自己拉著他的手,在往前跑。
自己似乎笑的很開心。
而他冷起臉,一副無奈,卻由仍由自己拉著跑的態度……
這段記憶,便是李月夜那消失的一年中,恢復的部分。
在每次提取出陳天輝意識的時候,這些記憶片段,就會漸漸浮現出來。
像是被遺忘,又突然想起來了一樣。
“到了。”
突然耳旁傳來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抬頭一看,這個地方有些偏僻,說實話不太好找。
但跟游樂園的嶄新基礎游樂設施不同,這塊略顯陳舊,居然還有類似氣球射擊,套娃娃,撈金魚之類的項目。
陳天輝見她看著,在一旁解釋:
“這也是那次,你讓我幫陸小玲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這里。”
“后來就把這兒給記下了,想以后只跟女朋友來這,當時就特意沒讓你們往這邊來。”
“現在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別事告訴別人。”
李月夜一聽,忍不住笑起來,點頭答應:
“嗯,秘密。”
見對方高興了,陳天輝拉著她走進這片區域。
轉了一圈,李月夜手上多了幾袋金魚和一些小禮品。
最后來到一臺有些年頭的娃娃機面前,機子上還粘著灰。
陳天輝狠狠吹了口氣,把這臺陳舊機器上的灰吹走,隨后用身上之前買來的礦泉水和紙巾,把玻璃窗口,跟操作用的按鍵和手柄擦干凈。
邊打掃,他還邊給身旁人講述起這里的歷史:
“聽說這地方,都是游樂園早期沒投資生意不好的時候,老員工自發經營的項目。”
“游樂園有了投資,設備翻新,這里地方逐漸就被遺忘。”
“但那個老板還是念舊,就把這個地方,給保留下來了。”
“唉!就是不知道換新老板后,這地方還能留多久。”
說話間,陳天輝已經把這臺娃娃機擦的干凈了一些,他轉過頭卻一愣。
“你怎么?”
李月夜回過神,伸起手摸了一下臉。
有些濕潤。
擦掉淚痕,她笑起來搖了搖頭:
“可能是眼睛進灰了吧。”
“嗯,那你稍微離遠點,看我大展身手,給你多抓幾個娃娃。”
聽到陳天輝的話,李月夜微微后退了一個,看著身前人,她沒有說實話。
這臺機器,喚起了之前恢復的記憶。
曾經的他們,也來過這里。
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他們互相之間都有個秘密。
這個地方,應該當時的他,特意為自己所留下來的。
沒錯,這個游樂園,也曾是陳天輝的產業。
她全想起來了。
僅僅是因為當初的一句自己喜歡這個地方,所以最后就悄悄把這地方留下了嗎?
李月夜看著身前人的背影,對方已經操作起面前這臺娃娃機。
記憶如潮水般開始在她腦中呈現。
就跟當時,聽到郝槐講的那個故事一樣,李月夜瀏覽這些記憶時,只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熱,眼淚也流個不停。
但不知道原因。
為什么這些看上去是很美好的記憶,自己卻覺得很感傷。
“呼,終于抓到了。”
陳天輝松了口氣,在投進十幾枚枚硬幣后,這才勉強抓起來一個娃娃。
他蹲下身,從下方的窗口取出剛辛苦抓到的娃娃,轉投遞給身后人:
“給你……你怎么哭成這樣了?”
也就抓娃娃十幾次的時間,對方眼睛就已經哭紅了。
“該不會是看我失敗這么多次,也不至于哭成這樣吧。”
陳天輝把紙巾給對方遞過去,臉上哭笑不得。
“不是。”
李月夜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接過紙巾。
感覺現在的情緒有些失控,她邊擦眼淚,邊笑起來說道:
“我去一趟衛生間,你在這等下我。”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在抓幾個娃娃吧。”
看著對方背影離遠,陳天輝這才又回到機器前,投幣練習抓娃娃。
連續失敗十幾次這才抓起一個娃娃,這毫無疑問挑起了他的好勝心。
“來吧。”
咬著牙,陳天輝盯著玻璃窗口里的機械爪,全神貫注。
用操縱桿,控制機械抓移動,這次的目標,是在娃娃堆里,最頂上一個像是海盜兔的小娃娃。
“看我這么抓住你。”
感覺位置差不多了,他一拍按鈕。
機器運轉,三根機械爪緩緩探下去,伸開,閉合。
兔子被提到半空,又掉下去。
很明顯位置沒抓對。
“我靠。”
陳天輝雙手抱頭,隨后放下手又放在操縱桿和按鍵上,舌尖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全身心投入。
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老天保佑。
控制機械爪,移動到位置,拍下按鍵,伸出機械爪,抓起娃娃。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剛才盯上的海盜兔,也順利被抓出來。
陳天輝蹲到下方的窗口,取出這只臉上有刀疤,戴黑眼罩的兔子娃娃,笑了笑。
“哎呦,這都多大的人了,玩個娃娃機還能失敗這么多次,我都看不下去,真丟人啊。”
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陳天輝蹲在地上,剛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陳天佑。
對方就站在哪里,雙手插兜,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