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李月夜回到自己家中。
“月夜回來了?今天怎么樣?”
“嗯,哦,還行。”
李父李母見她這心不在焉的樣子,還以為是工作的事不順心,畢竟之前那件被人污蔑的事,后來他們也都知道了,而且還知道污蔑者在派出所自殺的事。
之所以一直不提,就是害怕刺激到自家女兒。
想到這里,他們兩個果斷開始轉移話題,介紹起今天的飯菜。
而李月夜吃飯,全程都是那副面上像是再聽的表情,然而一問三不知的走神狀況。
回到自己房間后,她坐在床邊拿出手機。
撥通那個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候再撥,sorry……”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李月夜咬了咬唇。
從幾天前開始,她就已經聯系不到那個人。
李月夜懷疑,這可能是跟自己那天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關。
她懷疑自己可能出了什么事,記憶中昏迷時,似乎見到過他。
而且上班的同事,也就是那個蔣老師,對方之前也提起過一件離奇的事。
說有一個男人來找自己,之后就從天臺的樓梯間跳了下來,不過奇怪的是,沒有找到任何血跡甚至尸體。
聽到這回事,李月夜連忙笑著敷衍過去。
但她也基本上確定,是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很有可能,跟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附身者有關。
不過,從那天之后,那個男人就再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也去上門找過,但似乎屋里沒人。
問保安,也說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
最無奈的是,還沒有其他聯系方式,也不知道其他能聯系到對方的人。
煩悶之余,李月夜跟好閨蜜出去逛街,聊起這件事。
陸小玲也是弱弱猜測,說可能是男方變心,不告而別了。
這讓她的心情,變得更糟了。
因為李月夜知道,那個男人,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肯定是有什么事纏住了對方。
想到這里,她搖了搖頭,提起包走出門。
“爸,媽,我出去一趟。”
“哎!大半夜的你去哪兒啊?”
“要不要我們一起。”
“不用。”
說著,她關上門,叫了輛車開往對方住的地方。
別墅區的保安一見她來,也沒阻攔,最近跟某一個戶主進進出出的,也知道這是有關系的。
再次找上門后,李月夜看著面前這棟別墅。
她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門。
令人驚喜的是,門開了。
但很快笑容僵在臉上,因為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您是?”
“我叫藍楓,是臨時住在這兒的人,請問小姐你有什么事嗎?”
“哦,我找屋主人陳天輝。”
對方一聽,遲疑了一下:“陳先生的話,他現在已經離開這兒了。”
“離開了?什么時候?”李月夜臉色變了。
“嗯,大概是幾天前吧。”
藍楓說著,目光撇開,撓了撓自己的大叔臉。
“走了嗎?”
李月夜沒注意到這一幕,失落的低下頭。
“額,那小姐你沒什么事,我就把先去忙了?”
說著,他關上門,從門縫中依稀還能看見外面女子帶著一副失神表情,轉身離開。
關門后,藍楓迅速上樓,推開主臥室的門,只見一個男人,躺在床上。
“陳先生,有人來找你,是個年輕女人,挺漂亮的。”
聽到這話,床上的人慢慢睜開雙眼,釋放出金色光輝的眸子,看上去相當駭人,讓藍楓看到后都下意識離床后退一步。
“我知道了。”
“不過,還得感謝你這段時間,幫忙照看我。”
“還有那個異類意識。”
“你確定,徹底遣返它了嗎?”
聽到這話,藍楓咽下口水:“確定,陳先生,我確定當時把它遣返回意識界了。”
陳天輝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這事幸虧有你幫忙,放心吧,我會通知機構,盡可能的給你們提高待遇。”
藍楓一聽,臉上當即露出微笑。
但就在這時,他心中傳來一個聲音:
“不,他在說謊,他在欺騙你,他們根本不會管你們這樣的弱者。”
注意到藍楓走神,床上的陳天輝問了一句。
“怎么了?”
“哦,哦沒什么,謝謝陳先生。”
藍楓回過神,趕忙壓抑住內心冒出來的想法。
其實在這件事上,他說謊了。
剛想著,藍楓就聽到一句話:
“這段時間,你們先暫時搬出去住吧……”
“陳先生,這……”
他眼睛睜大,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你看吧,我說的對不對,他們根本不會管你們這樣的弱者!”
藍楓放在床下的手緊緊攥起。
陳天輝取出一張黑卡,遞了過去:
“這張卡,暫時夠你們用。”
他臉上的表情,迅速喜笑顏開:
“謝謝,謝謝,陳先生。”
“不用謝,這一行你們現在還是新人,慢慢來吧。”
“好的,陳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看著藍楓離開的背影,陳天輝躺在床上。
他是害怕,自己到時候又出現不能自控的情況,暴走傷害到這對可伶父女。
成為死神的這些年,陳天輝見慣了這些底層的存在。
死神中的底層,因為實力不強,又被限制不能對普通人使用意識力量。
唯一的助力,分配的通靈人還派不上什么用場。
正常的工作基本上沒法做,因為出現意外情況,死神感應到就必須第一時間去處理。
現實中,正常情況下,那個老板會允許員工上班途中突然翹班離開。
而且還帶著一個女兒。
這毫無疑問,這讓兩人原本就較差的經濟,又雪上加霜。
“唉!”
嘆了口氣,他眼中的金色光輝漸漸褪去,恢復成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幾天里,陳天輝一直在試圖掌握體內那股在吞噬了異類意識之后,就變得極其不穩定的意識力量。
他拿起手機,開機。
看著上面的一條條來電顯示短信。
這幾天時間,就有近上千條短信。
除了郝槐,陳天佑等幾人外,剩下的都是一個人打來的。
李月夜。
看著這個號碼備注,陳天輝臉上表情很復雜。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或許不去見她,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陳天輝長出一口氣,躺在床上發呆。
與此同時,剛離開陳天輝家的藍楓,喜滋滋的拿著手中的黑卡。
有了這張卡,短時間內,他和女兒都不用擔心債務,住處,伙食,學費,還有欠醫院的醫藥費問題了。
想到這些,藍楓見天色晚了,正準備去接女兒,突然看到蛋糕店。
想起女兒一直以來,都沒吃過什么好吃的。
他咬了咬牙,還是走進店里買了一盒奶油蛋糕。
提著蛋糕,藍楓摸起自己下巴胡子拉碴,想象女兒看到這個的高興模樣,向學校走去。
可在半路上,他就看到一群人正圍著自己女兒,怒氣沖沖走過去。
“你們在干什么?”
對方也理直氣壯。
“干什么?要債啊?找不到你就只能找你女兒了。”
“呦,還有錢買蛋糕,你欠的錢打算什么時候還?”
藍楓提著蛋糕護在女兒身前,看著面前一群小混混模樣的討債人。
“我今天還行了吧。”
“好,那走啊。”
一群人向著銀行走去。
等出來的時候,那群人盯著這父女倆:
“行啊,還黑卡呢,錢就算你還清了。”
“借條呢。”
藍楓聽到這,連忙要回借條撕掉后,才帶著女兒離開。
身后一群人,看著這一大一小,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夜幕降臨,天上下起雨。
一條偏僻的小巷里。
“爸爸!”
校服濕透的身影,推著一道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的男人。
地上那塊被踩爛的蛋糕,沾著點點血紅,在雨水沖刷下流到地上顏色變淡。
“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男人睜開眼,漆黑如深淵。